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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part04 山泽（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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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快要黑透，月亮却要等到下半夜才能出来……
即使他俩处在官道上，此时也一片冷清，附近的林子里更是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但是作为猎户的罗舟山，是在山里过夜习惯了的，倒是没有那么多畏惧，他此时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而是……
罗舟山今年也年满十九，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他想，这曲先生，怕是被那些人算计了……原来，这些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也有那么坏的啊……
背上的人气息灼热，扭麻花似地不老实……
罗舟山无赖，只好背着他先找了小林子里一处干燥平整的草地，还好此时的草地暂时还没有攒下多少露水……
他把曲时泽放了下来，狠狠歇了一口气。
这平日里看着文秀的人，却不肯放过他，靠着他一边气喘呻吟，一边还各种作乱……
虽然一样是男人，但罗舟山也没有经过事，哪里受得了这种撩拨，被折腾得苦不堪言，但他不敢也不想趁人之危，冒犯这个清风明月一般的先生，只好苦苦忍耐。
……
这一晚上，究竟是如何度过的，罗舟山回忆起来，都只剩下苦笑和无奈。
不知道那些杀千刀的下了多重的剂量，背上的人虚弱地睡着，罗舟山只好先背着他回了自己的家。
这人自己已经捡过了一次了，没有想到还能捡到第二次……
他们倒是真有几分缘分……
不过，这缘分……大概曲先生也不想要……他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罗舟山都能想象曲先生醒来的时候，生气的样子了，他上次就看出来了，曲先生的脾气，似乎是不太好的。
他一边除去曲时泽的外衣，给他擦擦手脚，一边漫无边际地这般想着。
曲时泽的皮肤很白，更显得骨肉匀停，罗舟山忍不住盯着他那实在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就着朦胧的晨光，这份美好被打了柔光，更显诱惑。
村里人人称赞的村花，不及这人半分……
人都有爱美之心，罗舟山忍不住像做贼似的，瞥了一眼那旖旎之色，心里怦怦跳，喉咙有些干，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看……
原来，男人对着男人，也不是没有一丝想法的……
罗舟山觉得有些别扭，却不是不能接受。
他向来坦然，又想到他们这里流行契兄契弟，就是他们村里，也有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例子，但，这得双方都心甘情愿才行。
他这样的山野村夫，可配不上曲先生……
昨晚上哪些人，人品败坏，更是不行。
他虽然没有读过书，却并不蠢笨，昨晚上的事情，曲先生那般表现，他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上一次，曲先生自杀，大概也是因为这些破事吧……
想到这里，罗舟山的那些心思淡了，若再想下去，他和那些畜生有什么区别？
曲先生也太倒霉可怜了，父母长辈不在，还要承受这些破事……连个给他撑腰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罗舟山就想立马上县城去，把这些人套麻布袋揍一顿……
但他也知道，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猎户，就是想要做点什么报仇，也不太现实，只好把这种愤懑压在心底。
既然曲时泽遭遇了这些事情，正是敏感的时候，他之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还是避嫌的好，二人现在不好再同床共枕。
家里另一间房子虽然久未住人，但罗舟山一直勤于打扫，此时略微收拾就可以住人，罗舟山把曲时泽收拾好，就给他关了门，自己自去小屋睡去。
折腾了这一晚上，他现在也头晕脑胀得不行，还是也去补个觉吧。
罗舟山的睡眠一向很好，撑着洗漱完毕，他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
曲时泽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沉的了，中药加喝酒以后的脑子昏昏沉沉，让他生出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感。
迷茫过后，他的记忆慢慢回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但很快，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无什么异样……
身下的床褥散发的那股清新的皂角香气，让他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昨天中药以后，上哪里来了呢？
屋外飘来一阵阵饭菜的香气，那种熟悉感更甚，脑海中的零散记忆继续浮现，曲时泽整理着这些信息，脑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这是罗舟山家？
自己又被罗大哥救了呀……
曲时泽的内心升起一股庆幸的感觉，还好……
如果是罗大哥，真发生点什么，也总比是哪些混账要好……
他昨日约的，本来是几个之前交好的同窗，想着下次下场可以互相担保，这本是考场上最牢靠的关系之一，他上次下场以后，他们几人也是这般做的……
哪成想这些人会这般奴颜婢膝，一个二个不顾个人信誉，为了些蝇头小利出卖他……
曲时泽回忆起来这一切，倏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上次受教训还不够？交好的世叔都可以出卖自己，更何况同窗？
他怎么还学不乖？
曲时泽终究年轻历练少，即使心里有所防备，但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些人眼见着软的不行，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好在读书人看重名声，他们只要还想下场考试，就不敢真正闹开来，好在他运气好，遇到罗大哥，这才让他得以逃掉。
否则，今日他可能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但，这些同窗都是如此货色，曲时泽到底有些心灰意冷，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考试，不考也罢。
考试可以不考，但仇不能不报，曲时泽细细思量，他那好世叔的罪证，这些时日以来，他已经搜罗得差不多了，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怎么借着这些事，把他拉下马来……
以他一个小小秀才的能量，自然是不行，但经历了昨天的糟心事以后，曲时泽倒是突然之前开了窍。
往日他一向行事光明磊落，自然容易受小人算计，但他也必须承认，有时候就得用些伎俩，使些手段，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借力打力……
如今只要能达到自己的报仇目的，曲时泽觉得搞些小动作非常之有必要……
不过这事，得一步步运作，徐徐图之。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一件重要的事，好好吃饭！
闻到罗舟山的手艺，他久未进食的饥饿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曲时泽穿上了外袍，收拾完毕，看到了那个预料中的人。
算起来，他们有许久不见，但在曲时泽看来，罗大哥依旧是老样子，面庞黝黑，模样正直，目光清亮，一看就是让人安心的样子。
见多了读书人的花花肠子，阴暗心思，曲时泽更愿意和罗舟山这样简单的人待在一起。
“罗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曲先生不用客气了。”罗舟山咧嘴一笑，他看曲先生的样子比较平静，应该没有被昨天的事情打击到，他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没有男人喜欢被同性这般对待，曲先生一定也是，但他真的太坚强了，不愧是读书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这么镇定。
“罗大哥已经救了我两次了，说再多的谢谢都是虚话，罗大哥以后若遇到难为的事，但凡有差遣，我一定尽力而为。”曲时泽郑重道。
谢礼是需要备的，但罗舟山的人情，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物质这样的谢礼就可以还清的。
人情债还是得用人情来还，虽然因为父亲早逝，在待人接物这一块上曲时泽还得自己慢慢琢磨，难免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但是他认为，做一个知恩图报，仁义守信的人，总是没有错的，即使遭遇了那些不好的事，曲时泽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
“曲先生太客气了。”罗舟山摆摆手，不愿意多说，他总觉得这种事再说多，就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了，随即转移话题，招呼曲时泽用饭。
因为有客人在，所以今日的菜肴不似平日里罗舟山一人吃的时候那么简单，罗舟山会打猎，平日里也会为自己囤一些山货。
品相不好，卖不上的价的野味，还不如留着自己吃。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暂时又没有成家的想法，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更不会亏待客人。
今日的主菜是一锅竹笋炖腊野鸭，野鸭是去年的囤货，因为一直在厨房烟火熏着，保存得很好，竹笋则是昨日才采的鲜货。
鲜灵柔嫩的笋，被腊鸭发酵的醇香浸透，一锅汤里的滋味丰富得让人想要赋诗一首。
除了主菜，罗舟山还凉拌了一个野菜，炒了一小碗野菜腊肉，一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
等到晚上曲时泽回去了，罗舟山躺回卧室，却因为白天睡得过多有些失眠，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
罗舟山本就是经不起引诱的毛头小子，想起昨日种种，身体又有了几分反应，他只能自己慢慢纾解，臊得面红耳赤。
一番折腾以后，罗舟山才总算睡着，睡着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怎么比起女子，他会对着曲先生有这种心思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