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平等的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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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平等的交谈
房间里原本是三个人，现在只剩下两个，显得空荡荡的。
“你怕了？”
“不至于，意外而已。每一位执政官的下场皆是如此？”
“下场？我不喜欢你的用词。”制裁走近男子，从容地“坐”了下来，从容得看直了男人的眼，他敢发誓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人与四壁的墙外什么都没有，偏偏制裁又“坐”得如此优雅，他只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这几天关出了毛病。如果他的眼睛没病的话，制裁掌控的力量无疑是大到可怕的程度。
“你怕了么？这个房间里送走过三十七个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跟方舟一样直至最后仍不放弃希望。尽管所走过的路途不尽相同，却毫无疑问称得上‘曾经’的优秀执政官。他们或多或少具备某些超乎常人的特质，一个接一个地在这儿终结他们的使命。”
奇异得，制裁笑弯了一双漂亮的眸子，眯着眼睛的样子活像表面温驯暗地里隐藏着危险的狡猾的狐狸。
处于紧张中的男人没注意到他斟字酌句的辛劳，反而联想到过去资料中见到过的一种仅存于地球上的物种。它们个性机敏奸诈，凭借着头脑的发达他们能以并不出众的体力获得食物。坐在他身边与他交谈着的“制裁”若有若无仿佛勾引着他看中的猎物的笑容令他下意识首先就想到了自己不幸成为了狐狸的目标。
“我不想成为第三十八个，尤其我很平凡，也不具备任何特质。”
男人眨眨眼，恢复正常工作的大脑运转得飞快，他正想尽一切手段为自己争取摆脱制裁的机会。
“你太谦逊了。孔阙，嗯，实在是个相当好记的名字，与某种骄傲自大喜爱炫耀自己漂亮羽毛的鸟类同音。以你的见识想必我毋须浪费唇舌解释我的身份，但我还是想说，你似乎误会了许多事。”
“就在刚才您才处死了第三十七任‘御’，双执政官的‘制裁’，您觉得除此之外我对您还有多少了解，有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莫名其妙地跑到了见鬼的黑屋子，还被一关就是好几天。制裁大人，我很难不误会。”
“聪明善辩还精通隐藏自己能力的孩子，孔阙，我看上了你，愿意指定你成为第三十八任‘御’执政官。莫非你要拒绝我的指定，或者说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执政官三个字所代表的一切都诱惑不了你？”
制裁的表情变得有些危险，他凑近了孔阙，两人鼻子与鼻子之间的距离甚至不足三公分的距离，足以制裁看清这个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的男人，不，看清了才知道，孔阙其人更适合套用“男孩儿”的称呼。
不习惯被人如此侵近，特别是接近到了理论上只要不是瞎子就一定能看清脸上所有器官甚至是毛孔的程度依然感觉看不清制裁的五官容貌，孔阙非常不爽地推开制裁，以他的智商不难发现制裁所使用的或许就是被称为“法术”的某种神秘力量，早已遮盖住他的形象让人无法记得他的真实面容。
“别白废力气了。”
分不清是安抚或是嘲弄，制裁收敛了笑再度恢复成原先淡陌如水的执政官制裁。
孔阙挑眉瞥了他一眼，看得出颇有怨气。
“你指的是哪方面，是无法看清你的脸还是注定了要成为‘御’的事。”
“都有。我的身份是不被允许泄露的秘密，知道的人类不论是谁不论是否无辜都只有死路一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亡我对自己使用了‘障眼术’，不要说人类，灵力稍弱的神人也做不到，你就不必过于沮丧了。至于另一件事，我无法理解你为何抗拒人人期盼能够得到的地位与权力，难道你委曲求全百般手段都没能实现的愿望眼看唾手可得，竟要将它拒之门外吗？”
“我有我做事的方式，不需要你来施舍，更不想当什么执政官！”
“既然你觉得我一点余地都不留，我也不避讳地告诉你。诏命早在五天之前昭告天下，登基典礼就选在下月一日。请你认清现实，作为我所认定的‘御’的接任者的你——已经丧失了拒绝的权力。”惟恐孔阙听得不够清楚，制裁提高了音量异常耐心地亲自下了判决书，“孔阙，‘翔云帝国’世袭贵族孔家最不被重视看好的儿子，你或许不是最能干的，最聪明的，最有才华的，但你身上有我欣赏的特质，执政官在学会处理各种事务之前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如何约束自身种种会导致严重后果的欲望，这一次，我看中了你。”
“我还是不理解。”
除了苦笑，孔阙此刻摆不出任何表情。有谁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睡觉睡到了黑漆漆的屋子里当小白鼠还能安之若素旁若无人的。没被关得发疯是因为从小被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习惯了早练成了无人可及的粗神经。好不容易见了天日，目睹了场最理直气壮的私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被强迫着登上一个人人称羡实则危险系数极高动不动就会丢掉小命的位子。哼，简直是上了贼船下不来嘛！
“不理解？孔阙，装傻充愣你是高手，但请不要把这门高深的技能浪费在我身上。你作为不受欢迎，平时到处被欺负的私生子。当孔家为家主之位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时候，当富贵奢华的杯斛交错纸醉金迷离你那么近的时候，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大势力中借机为自己谋几分好处，你深谙明哲保身又不显山露水的个性告诉我你适合执政官的职务。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懂得适时的取舍、退让、示弱，不贪婪，不自大，一个实际到世侩的家伙。他或许永远不会先为别人着想，然而他虚与蛇委的自保手段已足够应付日常的事务。
执政官绝对不是慈善家，倘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能期待他能保护别人？
孔阙的自私显而易见，好在他懂得适度，这种让缺点变成优点的特质才是制裁选中他的原因。
他有预感，这一任的执政官，也许能在职很久。
当然，前提是自己首先能说服他心甘情愿地接任。
想到这里，他竟有些期待正拒绝着自己的“孔雀”展开它夺目的翎羽时会是何等美丽的姿态。制裁不无恶作剧地用对货物称斤论两的邪恶眼神上上下下仔细扫描了一遍充满了未来升值前景的“孔雀”先生，再度肯定下一任的“御”与前三十七位一样有着副赏心悦目的好相貌。嗯，那叫什么来着，啊，对了，专用名词是“标准小受脸”。
心情好了许多，毕竟他将关注某个人长达数十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之久，总是希望能找个顺眼的。除去容貌的因素，孔阙的顺眼就在于他跟“尖锐”二字完全沾不上边的个性。
“制裁，你以你的标准早早地认定了我将来的道路。哪怕我再拼命地拒绝也是无济于事了。至少请告诉我，你用以衡量执政官是否称职的标准，倘若是我力不能及的，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看看，还是被吓到了吧。别怕，先听我讲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也就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平等的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