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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生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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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展昭等人自苗寨脱逃,寻了藏在林子中的坐骑,不敢有所耽搁,牵了马快马加鞭往建州赶。虽已过了宵禁,但因他们持有知府手令,故而得以放行。
回到府衙,早已得到信息的颜查散将他们迎入偏厅,一番简短的寒暄过后,便放他们回房休息。
展昭等人却也是疲了,不再推脱,各自回了房解衣睡下。
展昭睡醒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他起床梳洗完毕,一出门便有下人告知知府有事与他商讨,现在书房等候。展昭问明书房所在,由下人领路,甫一进门,便听见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那些苗人……消失了?!”
颜查散表情凝重,将今早下属所探知的消息如实告来:“确是如此,那些苗人性情怪异,本官担忧他们再生事端,便吩咐衙役前去查探,谁知去到那苗寨所在,入目竟是空空如也,找不到分毫有人居住过的痕迹,简直就像是……神隐一般。”
原来昨夜颜查散吩咐衙役搜查,本只是为了监视他们行踪,却不料发现那苗寨消影无踪,众衙役心下大骇,当即寻了在附近落户的樵夫猎户询问,皆道未曾发现有甚异常,听得苗寨之事,亦是惊异骇然。
“这苗族行事诡秘,猜测不透,加则这凭空消失的术法……实在是令人不得不防啊。”
展昭眉宇紧蹙,兀自思索,对于颜查散的说法却并不苟同。
诚然苗人离去的方式离奇,但也不能排除是他们藏有不为人知的密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撤走。
至于鬼怪术法一事,他向来都是不信的,非是不敬畏神灵祖宗,只是有的时候,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比起这个,他更忧虑的却是另一件事。
明明是个汉人,却成了苗人的圣族血脉,先不说事实与否,好端端一个苗族圣女,为何会与汉人通婚,而且还被灭了满门,只剩下白簪一个遗孤,个中纠葛,着实耐人寻味。
还有那个圣物,据白玉堂当时在地宫所见石碑上言,那圣物应是一种药,而且早已被笔者窃走。
可是那些苗人却一口咬定是他们拿了圣物,先前一直没有怀疑过白簪,只是经由昨晚一事,骤然得知白簪苗人身份,却是不由得让展昭怀疑起,是否是白簪拿了圣物,如果是,原因何在?
这些谜团如此明显,只是当时展昭的心思都放在救人脱逃上,并没有细想,如今回忆起来,只觉谜窦丛生,好似一团乱线,无从下手。
颜查散本意也只是告知展昭此事,见他眉头紧锁,神思不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出声唤回他心神,端茶送客。
展昭也不意久留,同颜查散告退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院子里,便看见院内的石桌上放着一坛美酒,房门大开,隐约可见有只硕大的白老鼠在房间里一闪而过。
展昭勾了唇,脚下不由轻快了几分,未曾进屋,嘴角便含了笑意,道:“白兄好兴致,一大早就来找展某……饮酒谈心?”
白玉堂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桌上的茶具,一抬眼,一只傻猫眉眼弯弯站在门口,逆着光,阴影柔和了他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打出一个半圆形的阴影,漆黑如墨的猫眼闪着点点柔光,恍惚间白玉堂有种在他的眼中看到某种陌生的情愫的错觉。
他回了回神,嗤的一笑,举了手里的茶杯,下巴微抬:“那御猫大人,可愿赏脸与白爷爷同饮?”
展昭在他身边坐下,也不跟他客气,伸手夺了他嘴边的茶,浅浅酌饮,不出所料是上好的雪里尖。
展昭抬眼,白玉堂已重新倒过一杯茶,也不喝,握在手里轻轻的摇着,展昭看过来的时候,正巧撞见了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深邃复杂,三分惊讶,三分纠结,还有三分若有所思,三分意味深长。
展昭看着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深究其中的深意,只是那眼神一闪而过,待他反应过来,白玉堂早已恢复如常。
想了想,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展昭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方才颜查散所查之事以及他自己想到的那些疑点简略的告诉白玉堂:“湘潭白家的灭门案,苗人丢失的圣物,簪儿的身世以及今早神秘消失的苗寨,这其中应该是有着某种关联,只是现在我们没有找到而已。”
还有,如若苗人所言属实,圣物当真在他们手上,那,除开他跟白玉堂,也只能够是簪儿拿的了,只是,她拿苗人的圣物作甚?她是否早已明了自己的身世?
由此推断,她对当年灭门惨案的内情到底知道多少?这其中,她又参与了多少?
展昭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愿猜测自己温婉贤淑的妹妹与白家一案有何关联,下意识里,白簪只是个太过成熟淡然的孩子,从一开始他便对白簪有种淡淡的愧疚感,这种愧疚感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去为白簪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辩解。
可是这次不同,一切证据都指向白簪,即便她并未参与其中,也与这一连串的事件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