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一章 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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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有一天我晚上回屋，九阿哥正端坐在屋子里，阴着脸等我。他这幅样子其实挺可怕的，但我就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我丝毫不怕他反而笑了起来，他显得更加恼火了，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去看我。
我忽然觉得九阿哥明明生气，却说不过我，那又恼火又无奈又不甘心的表情，实在有趣极了。我笑得越来越开心，忍不住又要气他：“哎呀，九爷啊，您又到我这猪圈里来体验生活啦？”
九阿哥怒冲冲地瞪我：“你还笑！你不气我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
“真聪明，您说得太对了。”我一本正经地点头，却还是在他怒发冲冠之前转移了话题，“可好些天没见着你了，你有事找我？”
他生气地质问我：“你怎么又跟八哥好上了？”
八阿哥？我最近和八阿哥的交集，也就是那副扑克牌上的画了吧？
我只好又把那天同十三阿哥的说辞重复了一遍，九阿哥的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下来。本来就不怪我嘛，再说，我为什么非要一遍遍地向所有人解释？本来再平常不过的事，倒像是我和八阿哥有天大的奸/情一样。
我正在这儿腹诽，九阿哥却叹了口气，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我：“我不是不想来找你，我去给你做这个了。”
我伸手接过，把八阿哥暂时抛在了脑后。这匕首做得十分精致，外鞘和刀柄分别是银制和铜制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中错落有致地镶着各色宝石，此刻映着幽暗的烛火，依然熠熠生辉。
我把刀抽出来，清冷的刀刃反着光，看上去十分锋锐。
“小心点，这刀开了刃，平时不要抽出来，以免伤到自己。”他连忙站起来，抓着我的手把刀收了回去。
他离我很近，身上的气息晃得我心里一慌。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抬眼看他：“你怎么想起来给我这个？”
“你忘了？上回你不是说，想挂个匕首在身上，既是装饰，又能防身吗？”九阿哥皱眉看我，我也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我觉得眼睛一湿，心里忽然有些感动。我不过随口一说，自己都忘了，他却一直记得。我不是总在气他吗？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挂心？
“嗯，我想起来了，我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揉揉鼻子，冲着他笑，幸好现在是晚上，烛光幽幽不明，我能够及时隐藏起脸上的表情。
“我画了一天样子，又亲自看着他们做好，质地工艺都是上乘，你觉得可还喜欢？”九阿哥似乎没觉察到我心底的波动，轻声问我，眼中波光映着烛火，竟是少见的温柔。
我几乎快要窒息。九阿哥今天实在太过反常，再这样下去，我怕会出现我无法控制的事情。
于是我深深呼吸了一下，转眼换上无赖的神色：“嗯，喜欢，值钱的东西我都喜欢。九阿哥，以后有好东西，尽管往我这儿送，我绝对不会嫌多，也绝对不会嫌贵重。”
九阿哥一愣，无语地看我：“我就知道，你脸皮的厚度，是没人比得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更得要些好东西了不是？”那种暧昧的气氛终于消失了，我暗自松了口气，“九阿哥，你还欠我好多债呢。”
“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九阿哥抗议道。
“你不只欠了，你还欠了不少呢！”我掰着指头数，“要不是你，我的孔雀会伤心吗？要不是你，我会被调去偏殿，再也过不了清闲自在的日子，还要天天被你折磨吗？要不是你，我能生那场大病，差点儿就没命了吗？”
见九阿哥脸色复杂，似要开口说话，我忙抬手制止他：“别插嘴，我还没说完呢。要不是我，你能保得住你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吗？要不是我，你能知道和动物争宠的不容易吗？要不是我，你能治好口吃吗？要不是我，你能知道你和十阿哥一样笨吗？要不是我……”
我成功地看到九阿哥的脸色，渐渐变得比这夜晚还黑，终于不等我说完，就浑身冒着黑烟大步走出了屋子，我在屋里抱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
月珊跑进来扶着我：“你说了什么？九爷那样子，跟身上着了火似的。”
我笑着冲月珊摆手：“也没什么，就是替他回忆了一遍我以前跟他说过的话，一句新鲜的都没有。他气量小，可不能怪我。”
我和九阿哥之间，还是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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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扑克牌很快就难以满足娱乐需求，我又让十四阿哥拿了些纸，让月珊她们帮忙，新做了三副。只不过没再让人大动干戈地画画，就简单画了几笔，做个标识。
八阿哥画的那副牌，我给收了起来，一是他画得实在好，适合收藏，玩就太浪费了。二是九阿哥和十三阿哥每次见了那副牌，都显得不太高兴，虽然我和八阿哥之间什么也没有，但他们一脸郁郁，我也玩不痛快。
新做的三副牌，一副给了太监们做人情，一副被其他宫女霸占了，最后一副留在我自己手里。十阿哥来得更频繁了，一来就扯着我们玩。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在还好，不在的话，他就叫上宫女太监一起玩，或者让我跟他下五子棋。
九阿哥也来，有时也会打牌，有时却故作清高，直说不愿意和我们这群小孩儿瞎掺和。装什么大人，他也不过才十九岁。
八阿哥从不参与我们的游戏，他依然不常来，来的话，也只在一旁安静地喝茶，看着我和他的弟弟们玩。他的笑容中有着越来越多不该有的情愫，我早已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就连心跳也会变得不正常，再这么下去，简直要糟糕透了。
不过，他从未明说什么，于是我就再三给自己洗脑，是我想多了，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小妹妹。
四阿哥也来得勤了，因为他得管着他两个玩疯了的弟弟去学习。十四阿哥总是不情不愿地苦着脸出去，十三阿哥却每次出门，都冲我做一个鬼脸。我一笑，四阿哥就瞪我，可后来他发现我根本不怕他，还接着笑，就改成了瞪十三阿哥。再后来，他看我们的眼神都变成了无奈。
哈哈，其实四阿哥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嘛，虽然我不敢像对其他人那样对他不恭敬，但现在他在我眼里，是完全没有原先的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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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时候，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跟着康熙出去避暑了，回来没多久，紧接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就又跟着康熙去南巡了，匆匆忙忙的，竟来不及见几面。这回就是历史所书，太子在德州因病折返，十三阿哥代康熙祭泰山的那次南巡，这些年十三阿哥越来越得宠，这将是他人生中最为意气风发的日子。
只有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仍然常来我这里。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是来找我玩的，而九阿哥，我看是专门来找不愉快的。不过他又开始送我东西，这回是一瓶瓶的香露，也不知拿什么做的，抹在脖子上，手腕上，清清凉凉的，这个夏天也就变得好过一些。
我夸奖他，说他总算送了个实用东西，他也显得很开心，说我若是觉得好，以后年年都送。能让这么个大财主欠我人情，真是一件幸事啊。
九月份十三阿哥回来，给我带了一块玉。
“这是什么？”我问他，“这玉有什么来历不成？”
“这可是我找大师求来的。”十三阿哥忙向我强调这玉的特殊意义，“玉本身不算值钱，却有泰山那儿的高僧开了光，你带在身上保平安吧。”
古时的人大多信佛，我知道四阿哥信佛，十三阿哥也是吗？
我问他：“你真的信这个东西？”
十三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倒不是很信，但泰山那儿，不知道能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你就带着吧，总没有坏处。”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辜负他一片心意：“好吧，我收下了，泰山好玩吗？”
十三阿哥又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小若，我们跟皇阿玛是去办差的。就这玉，还让四哥说了我好一阵子。”
“对了，十三，你以后不要总来我这玩了，你该多去学习才是。你们将来要做大事，要替皇上分忧，不能总是把时间浪费在玩乐上。”我趁机劝他，我不学无术不要紧，但他是怡亲王。我前几天也跟那三个阿哥说了同样的话，最近他们实在玩得太野了。
谁知，十三阿哥的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委委屈屈的：“小若，你不愿意我来找你吗？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眼见他竟是要哭出来，我忙拉他袖子：“没有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十三，你想想，你误了功课，四阿哥首先就会把我吃了。四阿哥还是小的，万一让皇上知道了，你说说，他如果知道你天天跟小宫女玩，不好好念书，不杀了我就奇怪了。”
十三阿哥侧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说得对，我倒不会耽误功课，但皇阿玛如果知道，终究不太妥当。”
我点点头，无论如何，他想通了就好，我不能让怡亲王毁在我手里。
可他却又向我道歉：“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这层关系，让你担了危险，是我的不好。”
诶？这又是哪跟哪儿？没他说得这么严重吧？
我赶紧劝他：“别，十三，没有那么危险，而且也不是你的错，你可是三好男人一枚。”这孩子，总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真是好脾气得过分。
“三好男人？是什么？”他不解地问我。
“呃……就是这好，那好，哪都好。”我也不记得是什么了，就跟他胡诌。
十三阿哥这才笑了：“我竟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一章 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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