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乐》眉飞色与舞

11、第十一章 醒后谈资

　　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置身于游船的房间，意识到梦已经醒了。
　　曾祖母在梦中将我带到了曾祖父的房间休息，千叮咛万嘱咐才离开，我决定边躺在床上边想明天怎么该向他们宣布，不料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然后，睡醒了。
　　我用手遮住阳光，慢慢坐起，感觉头胀痛的厉害，好像破碎的记忆强行拼凑在一起一样。我嗅了嗅，空气中充斥着淡香，转头一看，床头处有一根已经被烧到根部的紫檀香，我轻轻拿起，却化成粉末，随风飘散。
　　我奇怪，昨天睡觉的时候我明明没有点香，也没有点香的习惯，这根紫檀香究竟是哪里来的？
　　“呦，早上好，昨天睡的好吗？”门被打开，君亦慢慢走了进来，发尾带着酒红的银发已被他束成马尾。
　　我看到他进来，心里对这紫檀香的来源也有七八分确信了：“君亦，紫檀香是你放的？”
　　君亦瞥了一眼已经成为粉末的紫檀香，很大方的承认道：“嗯，是我放的，有何问题？”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这次的梦也一定是他造成的了。
　　“所以呢，你梦到了什么？”君亦邪笑着问。
　　我从床上坐起，整理一下衣衫：“你想让我梦到什么你不知道？不就是一万年前的事。”
　　君亦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使我一愣：“别误会了，安西尔。看来你还是不知道紫檀香的用途啊。”
　　我看着他，非常不解：“什么？”
　　“姓梅耶的那个女人应该和你讲过了吧，幻术师的力量可以为他人营造虚幻的梦境或植入幻术师所持有的记忆。第一次我给你营造的梦境，是我所经历的事实，然而这一次，你可有在梦中看到过我的身影？”
　　我仔细回想，果然没有。
　　“所以，这一次你所梦到的所有事情，我都没有用我的力量进行干预。”
　　我错愕，那这一次的梦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没有对我使用幻术，那紫檀香又是怎么回事？
　　“紫檀香对于幻术师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帮助他人回忆起已经被他遗忘的前……”
　　“君亦。”
　　无涯走进来，打断了君亦的话，君亦也随之一怔，然后弯腰：“王。”
　　无涯看了看我和君亦的表情：“你们在谈什么？”
　　我不作声。
　　“在谈安西尔的梦。”君亦回答。
　　“梦？”
　　“嗯，是的，安西尔说他昨天晚上梦到了一个奇怪的梦，是关于一万年前的事。”
　　我讶异的看着君亦，他所说的虽然是事实，但他却对于他在我房间置放紫檀香的事绝口不提，不管他平时将讨厌我表现的如何明显，多么吊儿郎当，在无涯面前都会十分尊敬他。
　　无涯听完君亦的话，显然有些不确信，又转向我：“是这么回事吗？安西尔。”
　　尽管君亦说的并不完整，还有些故意隐瞒，但我和君亦之间并没有非报仇不可的过节，也不想去拆他的台。
　　“是的，我想君亦应该是知道我昨晚梦到了什么，才在我醒来的时候特意来探望探望。”
　　我看到君亦的眉毛动了动，没错，我不拆君亦的台，并不代表我会让他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无涯见我承认，也不追究，转身而去：“到地方了，下船。”
　　我跟着无涯出去，走到君亦身边时，君亦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走下船，最先映入眼睛的是高耸的山峰，然后是被青草包围的土地和郁郁葱葱的森林，泥土的芬芳的迎面扑来。
　　我不由惊叹，塔尔托斯竟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
　　我加快了脚步，在绿地上奔跑起来，虽然我是兰休一族的唯一继承人，但是我的处境时刻警告我不能太张扬，一个没有任何实力却处处显露锋芒的人只会被大家更加厌恶，严重一些就会引来教训，所以我从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兰休府邸的所在处，更远一些就是凯瑟琳带我去的郊外，像现在这样来到一个陌生的地域简直是我以前不敢想象的。
　　我向无涯招手，大声喊：“快过来！”
　　我隐约看到无涯的微笑，再仔细看时又消失了，估计是我看错了吧，想想也对，无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对我笑。
　　午餐我们直接是在原地解决的，君亦也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野兔，被无涯利落的处理后，穿在树枝上烤起来，他的双眼如掉落在湖水中的黑宝石一样深不可测，跳动的火苗映在他的黑眸中有种说不出的绝艳。
　　我一下看得出神，竟没有意识到无涯已经察觉到我的视线，当他转头看向我时，我才干笑着移开眼睛。
　　气氛变得十分尴尬，虽然我平时也习惯安静，但此时却十分不自在，便向无涯主动挑起了话题：“这虽然是人类的部落，但附近好像没人啊，呵呵。”
　　我能想象我现在说的有多牵强。
　　我都意识到了，无涯肯定会发现，但他并没有拆穿我：“这里是塔尔托斯的边境，时常会有野兽出没，所以没有人会在这个地方住下的，塔尔托斯的人都在中间集中，我们还要向里面走一段路才能看到人群和村落。”
　　野兽……听到无涯说到这两个字，我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野兽一般都是傍晚出没，而且你以为凯瑟琳是傻子吗？是凯瑟琳担心你力量太弱，不出百里就会被整死，所以特意委屈我来保护你。”
　　我无语，“那真是谢谢你了。”
　　话音刚落，我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
　　“你应该不会白做的吧？”以他的性格，不会白来保护我的。
　　无涯拿起被烤熟的野兔，用刀切开一小块：“嗯，我想想……你的话，清蒸会更好吃些。”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大概被我的模样逗笑了，将刚刚切下来的那块肉串起来递给我：“放心吧，杀了你的话凯瑟琳又怎么会放过我？我现在还没有勇气和纯种神族做对。”
　　我接过他的肉，小口小口的品尝起来。
　　无涯看了看森林深处，说：“要找碎片的话就应该问问这里的人有没有看到，一会等君亦回来我们就出发。”
　　我点点头，对于他的话，我向来没有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