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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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并没有联系邓布利多，而是将男孩直接送到了医疗翼。
此时已经快到城堡宵禁时间了，庞弗雷夫人快手快脚地调制了一副恢复药剂，正要叫醒周予涵给他灌下去的时候，斯内普却阻止了这个行为。
而很明显庞弗雷夫人没有大家想象之中那么独断专行，在斯内普说“就让他休息一个晚上”之后便放下药剂，安排了一个病房床位。
人面对压力的时候有不同的解决方式，周予涵的情况在从外部观察角度来说，可以算是硬件运转过快进行的自我保护式休眠。因此当周予涵半夜神清气爽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学校医疗翼的被子，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自己在斯内普办公室失去意识了。
教授竟然没有直接丢过来一个“恢复活力”然后继续让他干活？周予涵略显遗憾地想。不是他被斯内普虐得有了斯德哥尔摩症状，而是今天的“留校劳动”所学到的东西和以前的不成正比。
在周予涵的潜意识里，在这个世界的每一秒都算是浪费时间。不停吸收新的知识，其实也是焦虑的表现。但是程序和人脑都是一样有极限的，当使用的程度超过了能承受的限度之后，越是精密的仪器就越容易发生故障。习惯吸收信息如周予涵也不能幸免于难。
觉得累的时候，干脆休息就好了。斯内普难得的细致确实歪打正着地选择了最适合周予涵恢复的方式。
但是也造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
医疗翼的病房其实大部分是这样的一个格局：一个大房间里有三到四张床铺，之间用厚厚的帘子隔开，拉起来的时候可能会显得像是背后有墙，但是实际上空间是完全能相通的。
一开始采取这种设计，不仅仅是医疗翼建设开始，四大创始人收拢的学生由于体质和心理原因非常容易出问题，以及开始的那一代人的学习环境并不太平而导致的面积不足问题，也是为了方便用有限的护理人员照顾更多的病人。
魔法界的问题一直不是房地产，而是人口不足。
人口不足导致了极其有限的生产力，当一个人类群体的数量非常有限的时候，他在世界上所能够占到的地位即使鲜明也岌岌可危，这也是巫师为什么在中世纪的时候还有迹可循，但是几乎一致地选择在现代人类社会隐匿的原因之一……
抛开宏观问题不谈，我们把视线转回霍格沃茨的病房。
如果庞弗雷夫人稍微注意一些就会发现，她把格兰芬多的两个学生安排在了只有一个帘子隔开的两个房间里。让我们把视线再拉近一些，深蓝色天鹅绒的帘子突然有了轻微的摆动。之后一只少年的手掀起了帘子的一角。
那只手相对于一个少年来说稍嫌修长了些，不知道是程序编制的原因还是出于有意无意的对这个身体的不爱惜，周予涵现在的外形就如书中描述的一样——相当瘦弱。不过手上的指甲修剪得平整干净。
松松垮垮的病服穿在少年身上，蓝白相间的条纹在黑暗的城堡里似乎反射出一点幽幽的光线。他的另一只手端着一个小小的蜡烛托盘，医疗翼夜间点的小蜡烛似乎只能照亮面前一小截黑暗。
当他越过帘子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似乎一模一样的房间的时候忽然头有点晕。连接的压力和睡眠不足可不是只睡一觉就能解决的。周予涵正准备回去另找门出去的，一个靠在墙壁上抱着手臂的黑影突然开了口：“离出去最近的出口在这边。”
是很熟悉的声音。理论上来说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周予涵几乎每天因为寝室的原因都能遇到他几回，每天打几个招呼——不过，也只限于招呼了。
周予涵一时没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会是谁。他举起了手上的蜡烛台，放大了光照范围。摇曳的烛光里隐隐约约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纳威·隆巴顿。
只见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的校袍，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球把玩。玻璃球外面反射着微弱的烛火，如果走近一点看，还能看见里面飘荡着银灰色的丝绵一样的絮状物。而这个玻璃球在原来的主人身上，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呈现出明亮的鲜红色。就像纳威·隆巴顿本人在遭到嘲笑时经常变得通红的脸一样。
周予涵丝毫没有因为辨认出这个人是谁感到一丝一毫的欣慰。
从下午的那一场交谈里他并不能确定在纳威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异：究竟是冠冕里的魂器对纳威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还是纳威由于过度的惊吓突然开了窍。
当然，最糟糕的可能性是冠冕依旧在纳威手上，并且纳威本人已经成为了那个魂片出行完成自己目的的活体行李箱。利用软弱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伏地魔的惯用手段。
虽然知道可能面对最糟糕的可能性，不过周予涵刚刚就在魔药课上清晰地感觉到：他宁愿是纳威正在被伏地魔的魂片附身而失去了心智。因为从原著的发展来看，纳威一直是一个虽然脑子不怎么灵光，但是一直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存在着感激之心的人。原因很简单，他生活的环境里有爱。虽然有严厉的奶奶和挺不靠谱的叔叔，但无疑大家是怀着希望和温暖对待他的。
这也是大战后期他能勇敢站起来，发挥巨大作用的原因。
现在他无暇思考，因为无论现在周予涵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成分的灵魂都必定是一个不好糊弄的对象。他不动声色地就在邓布利多面前黑了一道自己。虽然二人都只是怀疑，然而让邓布利多本来就因哈利·波特能够表现出的行为和预计大相径庭而产生的怀疑之心更加扩大。
恶意是一颗种子，即使种在善良之人的心田里也不能开出和平的花。
黑暗沉默地包裹着房间里两个少年外形的人。静默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升级。周予涵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回过神来，发现举着烛台的手里微微渗出点汗。
而纳威模样的人只是懒懒地靠在墙上，原来畏畏缩缩的小胖子突然表情里有的只是运筹帷幄的微笑，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挺可笑的。但是此时的他就能生生把一副普通少年的皮囊撑出万人之上的效果。
终于周予涵开了口，同时在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他和他对峙的开局就输了一招。
“纳威，这么晚要出去？”
那人的手依旧不紧不慢地把玩着记忆求，眼帘低垂，似乎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记忆球里无规则变化的银灰色小东西聚聚散散。然后微笑着开口：“你也一样啊，哈利。”
“不，我只是——”黑色短发的男孩尴尬地也笑了笑。“我只是在找卫生间。”
纳威的眼神从记忆球转移到了周予涵身上。他抬起头：“出了这个门向左，按你刚才的平均步距大概要走七十步。”
等等，他什么时候看见自己走路的平均距离了。周予涵一边道谢一边走向门口，后背微微发冷，寒毛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是要炸开：那可怕的观察力究竟是冠冕的开启灵智效果还是伏地魔魂片本身？
如果是魂片本身，它又为什么选择蛰伏在这个并不聪明的小男孩身上，而不是直接挑明了杀死哈利·波特？
水珠从龙头里喷出来，周予涵接了一把水抹上额头。
在最初的恐惧之后，他并没有放任恐惧升级。镜子里瘦弱的男孩露出一个看见新玩具的笑容。
现在来看，这个游戏还不算太无趣。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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