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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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醒转，空气中是香甜的酥油味，如果没有记错，自己本该是在湖边……雷莛雨猛然睁开眼睛，这是一间整洁的屋子、墙上挂着佛像，周边与拉姆拉错没有半丝关系。
有关世云故事的珠玉在前，有网络上随随便便就跌落到某个时空的各种故事，她不免要想，自己该不会是穿越到什么朝代去了吧。一惊之下，手忙脚乱地掏出身上的手机来看，CMCC尚有信号。抖豁中按了个号码出去，竟是关世云，才想挂了换别人，对方就已经接了起来，“一根筋？”声音中带着疑惑。
“是，是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电话能接通说明自己应该和对方在一个时空，没有那么戏剧化的就破空而去了，“抱歉，打扰你了……我以为自己穿……越了，还好没有。”
对方冷冷干笑了几声，“你是故意打来说笑话的？脑子被牦牛踢了还是被雷劈了。”
“诶？世云姐，你怎么知道我被雷劈了。”雷莛雨跳下床四处打量，墙上挂着莲花生大士的画像，看样子应该是在寺院里，“在湖边，拉姆拉错边上被雷劈了还不止，看到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像电影一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寺院里，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跑去古代了。”
“……你真的被雷劈了？”
“是呀……”
笑声从听筒传到耳边，“听说被雷劈过没有死的人多半会有特异功能，你有吗？知道下期中奖的彩票号码么？”
“……知道上一期中奖的彩票号码算吗？”
关世云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心跳呼吸一切正常？”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有人会在青天白日里被雷劈。
胡乱在身上摸了一通，外部一切正常，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妥，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述的从内向外膨胀的感觉。“心跳呼吸正常，但是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要爆开似得，好像充满了力量，但是又觉得空空落落。”
“难道是有特异功能的前奏？幸而你没事，否则给雷劈这个死法可不好听。”通讯信号不是太好，关世云只零零星星听得一些，对她来说无碍即是大好。“有没有见到阿拉曼上师？”算算时日，现在正是上师每年到拉姆拉错朝拜的时候。
“没有诶，一个上师都没见到。”
“见到你认得？”
“……不认得。”
“所以嘛。”
“世云姐，你小时候一定很爱捏塑料保护膜和戳爆气球吧。”
“我小时候既没有塑料保护膜也没有气球。”
“……”
“不过我现在很爱打地鼠。”
“……”
这时，有病人敲门进来，关世云收敛了笑容，道：“我正忙着呢，你加我微信吧，就是手机号，有事留言。唔，注意安全。”
给关世云这么损着说笑几声，醒来时的慌张全无。换做别人没来由得说些话刺她，她定会不快，可对着关世云，她生不起气来，反倒觉得这样的斗嘴有趣。加好了微信，雷莛雨环视屋内，目力所到之处，无一不察。自己的大包装备都在，身边的钱也在。可是那群同车的同伴不知去了哪里，没有只语片言，没有她们存在的迹象，她这是被她们丢弃了吗？
进门而来的年长喇嘛证实了这一点，他递了一张纸条给她，是赵洁洁的电话号码，说她在上师这里很安全，她们急着回拉萨不得不将她留在此处，还让她醒了之后跟她们联系。
“联系个屁，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我留下。可恶！”雷莛雨瘫坐在藏式卡垫上很是不快，她不过昏过去几个小时罢了又不是几天几夜，她们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包车的费用分明包含了回拉萨了钱，她真想打个电话去问她们把钱讨还。
跟在年长喇嘛身后的小喇嘛提了热水瓶、碗和一盘颜色看起来怪怪的糌粑进来，分别给年长喇嘛和雷莛雨倒上酥油茶，好奇地看看雷莛雨，雷莛雨正满腔幽怨，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一惊，忙看向年长喇嘛。年长喇嘛摆摆手，他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那个……请问师傅，这是哪里？刚在湖边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怕喇嘛的汉语不好，雷莛雨特意放慢了语速。她也不晓得该怎么称呼喇嘛，只好用了个极为含糊的词。
年长喇嘛先端起碗示意雷莛雨也喝，之后念了一段经文后才取了一个糌粑团子放入口中咀嚼，见雷莛雨拿着碗皱着眉头一动不动便问道：“酥油茶能补充体力，这是人参果、白糖、红枣、酥油的糌粑，从下午到现在，你不饿吗？”汉语说得字正腔圆，全然没有藏族口音。
中午随意吃了点东西之后再无进食，从山顶小心翼翼地爬到湖边极为消耗体力，在喇嘛的暗示下，雷莛雨觉察到自己的饥饿感，也学他的样子拿了个糌粑团子啃。这糌粑枣香中杂着淡淡的甜味，比她们在藏餐厅里吃的香多了。她吃东西颇为挑剔，没有任何肉类的怪味道她才能咽得下去，若是换一盘没有处理干净的牦牛肉，估计她会想吐。
一边啃着糌粑，一边打量坐在不远处的喇嘛。看不真切年龄，从额头上的皱纹和平和的眼神来看，估计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相由心生，从喇嘛的表象来看倒是慈眉善目，尤其是那双眼睛，她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温和的善意与慈悲。
这就是得道高人的目光吗？如同拜倒在佛前那样，总能感觉到佛的垂注、佛的倾听，就像她昏倒前看到的眼眸，含着一汪深情。
注意到雷莛雨的眼神，喇嘛朝她望来，深邃的目光如黑夜中的明灯，大有能照亮迷途者之感。她陡然哆嗦了一下，见喇嘛碗中的酥油茶将要见底，忙打开热水瓶给他添上。喇嘛显然对她的这个举动十分满意，温和地为她解惑，“此处是桑耶寺，我是阿拉曼上师。在神湖边你似是入了魔障，神雷将你唤醒也使你昏迷，为了让你醒过来，你的同伴带着你随我一同回了这里。她们之所以将你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告诉她们，我会收你为徒，你可以继续称呼我师父。”
莫名其妙收她为徒这种谎言居然那帮人也会相信，就那么把她丢在这桑耶寺里。雷莛雨很是不满，“……那个，我有说过要拜你为师吗？”
“不消说，师徒之名是早已注定的。”
“……前世？”
“万万世。”
几乎从卡垫上跌下来，这阿拉曼上师该就是文则拉康送她银牌的小尼姑提到过的那位，那神神叨叨的修行者施哲也提过，说阿拉曼上师还是一位金刚上师。她不晓得金刚上师所指何意，只觉得既然加了金刚二字，想来是十分了不得的。这了不得的金刚上师一口咬定和她有万万世的师徒之名，若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就是她被雷劈过脑壳劈坏产生了幻想。可再怎么想，她都没有想过要出家修行，还是在藏地，这网上可流传了不少仁波切诱骗女信徒双修的故事。
喝了一口酥油茶定定神，雷莛雨道：“纵使是万万世，当事人没有半点印象，也不能作数吧？有没有征求过本人的意愿？”
无论雷莛雨的语气如何调侃不恭，阿拉曼上师总是平淡无波，“你可愿意？”
“不愿！”
“为何？”
“我没想要出家。”
“你无须出家。”
“那我要干嘛？”
“做你本来该做的事情还有修行。你醒来后是否觉得真气充盈，想要大声宣泄一番？是否看周围的一切比之前更加明晰？胸口可有个从来不曾有过的标记？”看着雷莛雨的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阿拉曼露出悲悯之色。
在拉姆拉错捡回雷莛雨并不是意外之举，从出生起他和所有活佛的转世一般都有着前世的记忆，只是他要记得更多一些，他有着比其他活佛更为艰巨的使命。
自二十多年前他朝拜神湖的时候得到启示，会在湖边找到一直随自己修行的弟子后，每年这个时候阿拉曼上师都会从桑耶寺过青朴到神湖后过玛旁雍错与冈仁波齐，最后回到扎达布日寺。没想到时隔十年之后一片混沌之中，第二个弟子竟像倒豆子一般的出现了。
凝视雷莛雨这张年轻又惶惶的脸，他一时无从知晓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命运这种事情，哪里由得过人。
“胸口？”玩笑开大了！雷莛雨拉下冲锋衣的拉链，解了衬衫的两粒扣子，拿手机对准了胸口“咔擦”一张。
一见之下，脸色刷白。
这是刚才被雷劈到的地方？竟……劈了个闪电出来？拿手在印记上一阵摸索又拍了一张，半点没有变化，倒像是自小就生在她身上的。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这闪电印记不是画上去也不是纹身上的，这是佛门护法的印记……源自你自身的精神力，像是图腾。”
雷莛雨一摆手，打断了阿拉曼上师，“说来话长那就别说了，一般听了说来话长的故事多半没有好结果。和我没关系的事情我不是很想听。”
她的抗拒令阿拉曼上师意外，既然是命定的护法，自然该在知晓自己身份的时候格外开怀。
手机的铃声打破略有些尴尬的气氛，接起电话，关世云的声音就通过话筒传了出来。“那张照片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