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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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条短信已经表明了我的想法，别让我担心，也别和我联系。他们会有他们的生活，我也要走自己要走的路。我把手机号码换了，乘上到最南边的飞机，心里紧紧牵挂的，再也不是那个暗恋好多年的男孩，也不是那个一起长到大的女孩了。
记忆可以回放，可人总是要往前看，我在大学里忙碌，他们在一起幸福，时间久了，我也就不会对过去抱有任何念想，我以为这大概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结局。而上天却喜欢与我这样的人开玩笑。
它往往会在人心如死灰的时候，点起一根蜡烛，让烧的彻底的灰烬再度灼热起来。
接到小婉电话，已经是两年后。电话那头的声音早已不像当年那样甜美动听：“静静，我和郭扬分手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声音却依旧平静：“什么时候，为什么？”
“一个月前了，没有为什么，不合适吧。大学里有个男生对我很好，他有我想要的浪漫，我也很喜欢他。我也仔细想过以前，觉得我对郭扬哥可能只是依赖多一些，我们太过了解对方，根本没有动心，那不是真正的爱。”
我动了动嘴唇，不发表任何意见，只道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挂了电话后，我坐在书桌前发呆，原来会者定离，才是赵小婉和郭扬最后的结局，虽然得到这个消息很震惊，不过也的确是在情理之中了。
如果他们和平分开了，找到自己的新目标了，不再相爱了，那么……我呢？是不是说明，我也有一个正大光明和郭扬告白的机会了？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立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内心的呼唤太强烈，我没办法不去听它呐喊：为什么不亲口和他说，你喜欢他，很久以前就喜欢。
那声音震得我几乎五脏俱碎，后来整个大脑完全已经混乱了起来，最终我没有敌得过内心，两周后由南到北，飞回了家。
*
踏上家乡的土地，我舒心地呼了一口气，我给郭扬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回来了。
然后在这熟悉的街道上走走停停，看旧的风景和新的风景融为一体，心头别有一番滋味。直到下午四点时，我接到了郭扬的电话。
“你回来了？”
“恩。”
“我带你吃顿饭吧。”
“好。”
仿佛时隔十几年的旧朋友叙旧一般，郭扬带我去吃了市中心有名的香辣蟹，我们边吃螃蟹边喝酒，说了说近几年的情况和对未来的展望。说到赵小婉的时候，我看到郭扬的眸色明显黯淡了起来，他抿了抿嘴唇，笑的有些无奈：“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如果小婉还想再回来的话，我就等她。”
我也跟着他笑了笑，仰头灌下一大杯啤酒，酒入肚，烧的胃里灼热，嘴里却留下了一片苦涩。岁月流失给我们的疤痕永远总是无法消除的，我将右手抚上胸口的位置，似乎能感受到心头的那一块伤疤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答案。
夜已深，月色皎洁而明亮，深冬的夜里寒风阵阵。我与郭扬坐在公园的长椅之上，他像小时候一样帮我将围巾系紧了。或许在旁人眼里看来，我和他就是一对情侣，像我小时候幻想的一样，一起并肩走过大街小巷，简单而美好。
“你大学居然报了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还习惯么？”郭扬轻声问我，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还好。”
“想一想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昨天你还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结果转眼间就长大了，你是真的变了，比以前成熟了太多。”郭扬对着天空感慨：“有时候还真想回到以前。”
“我一直喜欢你，你知道的吧？”我并没接郭扬的话，而是借着酒精的作用，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郭扬浑身一僵，转头看向我，眼里神色复杂。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我偷偷把你名字写进手心里你看到过好几次的，还有……”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郭扬打断我，表情无奈又疼惜。
“是啊。”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吸了吸鼻子，一股冷空气进入鼻腔里，我鼻子一酸，眼圈就跟着红了起来。郭扬也不说话，气氛就一直这样尴尬着。
良久，我起身，对郭扬说：“我走了，你别送。”
郭扬也随我站起来，他扯过我的胳膊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吧。”
他掌心的温度传来，和很多年前那个下着雨的夜晚一样温暖，但同样的温度如今让我难过到近乎无法呼吸。我微微用力挣开他，头也没回地朝他摆摆手，背对着他走出了公园。
依稀记得几年前有过这个场景，那时我把小婉扔在原地，一个人离开，如今我又把郭扬扔下，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但最终都在不经意间，伤害我最深。
大概最悲哀的就是我这种人，偷偷喜欢了那么多年的郭扬，即使没有了赵小婉，也永远不会属于我。空气似乎骤然降了温，脚步声萦在我耳边，我握了握郭扬刚刚帮我系好的围巾，许久没有痛觉的心再次狠狠地被拧了一下，接着，唯一温热的泪大滴大滴从脸上滑落，砸进绵长的夜里。
*
所有的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又是两年后，我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春节的时候，借着学业繁忙的借口，我并没回家。
寝室里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人。
南方无雪，我站在窗前看着夜景，拨通家里电话想要报声平安。
母亲在电话那头叮嘱我要注意保暖，多吃蔬菜，末了，她对我说：“对了，郭扬明年开春结婚了，你回不回来？”
“和……小婉么？”我以为我会很紧张，可此刻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不是啊，他们分手你不是知道了么，结婚对象是郭扬单位的同事，回来参加婚礼么？”
“看看吧。”我随后应了一声，匆匆挂断了电话。
简单洗漱过后，便一个人躺在了床上，南方的冬天与北方不同，冷是渗透进骨子里一样的冷，我微微颤抖着侧身，面对着墙壁，紧紧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陷入睡眠之中，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金黄的稻田和温暖的阳光。
我和郭扬小婉，三个人在稻田边的空地上奔跑着，小婉的笑声依旧那么好听，她哈哈哈笑着，叫着：“静静，郭扬哥，快跑呀！”心里喜悦，我也弯起唇角跟着她一起笑。
跑着跑着，不知怎么的我停下了脚步，伸出左手来展开掌心，掌心朝着阳光，有些刺眼。耳边依旧是小婉和郭扬的笑声，我却盯着手掌哭了起来。
掌心里面躺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郭扬。字很丑，但每一笔都极其用心。那便是我曾经最美好的年少时光，也是我曾经最完整的少女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