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色》踏步123

32、第 32 章

　　四处角落永远有白色的豆渣的厨房；客厅里，会发出咯吱咯吱声的凳子；卧室里一副余美还没有完成的绣作这些，让小豆无不怀念。

　　记得，余美会在小豆在厨房制豆时，在小院子的梨花树下摘一朵白色的梨花戴在发髻上，问“好看吗，小豆？”

　　小豆左手拌豆，右手肘擦汗，憨笑着说：“姐姐最美了，不是梨花趁你，是你让梨花变得更加美艳。”

　　而后，余美会走进厨房，给小豆满头大汗的头上戴上一枚：“女人得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别整天跟个男娃似得，没人要。”

　　还有，吃饭的时候，余美总会乘着大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鸡腿牛肉鱼等放在准备好的油纸里，晚上，就给小豆吃。

　　大娘总是惊奇的说：“美儿，你这胃口这么好，怎么就不见胖呢？哎，我是老了，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漂亮，全村的男人见了我，都要流哈喇子”

　　小豆和余美偷偷傻乐。
　　烛光下，余美刺绣，小豆就会拿着书本，对余美问东问西，余美从来不生气，就算惊扰了她，害她把手指扎出了血，她也总是微笑

　　这里，有太多余美的影子，小豆在房间内哭得稀里哗啦。

　　“哪个二愣子，敢来我家偷东西！”大娘拿着扫帚，老开房间的布帘，蓄势待发，准备袭击。

　　手里的扫帚随着小豆的一声：“大娘。”落在了地上。

　　大娘拍拍大腿：“哎哟喂！你这个赔钱货，回来了！”大娘飞奔过去，抓着小豆的双肩，是左看看，又看看，“啧啧啧，京城的水土就是好，养得你这个黑丫头的皮肤都能掐出水儿来了。”

　　大娘望了望四周：“美儿呢？美儿在哪里，真不像话，回来了还到处跑，都不见见我这个娘，女儿就是赔钱货，赔钱货哦！”大娘嘀咕几句，说道：“美儿喜欢吃红烧鱼，我得赶紧去买。”大娘敲了敲小豆的肩膀道：“死丫头，回来也不写个信什么的，估计现在的鱼都没有早上新鲜。”

　　大娘去买鱼了，小豆在客厅内坐立难安。说，大娘伤心，不说，大娘日后知道了，也会伤心，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来个痛快！

　　咚咚咚，大娘切菜的声音，她听到小豆进了厨房，问道：“美儿什么时候回来，到哪里撒野去了，死没良心！”

　　“姐姐不会回来了。”

　　手里的菜刀顿住片刻，继而飞刀不断：“嗨，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就是了不起，不让她回来吧，得，今天我就破例，给你做顿大餐！”

　　“不是，姐姐死了。”

　　“啊！”大娘惨叫，切到了手，小豆赶紧那个帕子为她止血“你在耍我玩吧，死丫头，就算嫉妒美儿嫁得比你好，你也不用这样咒她吧！
　　是，我知道，在李府当下人，你是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也不能咒自己的亲姐姐吧，你丫的心就是狼崽儿的心，黑不溜秋的，跟你妈一样，抢人家丈夫，还把人家的丈夫一起带到阴曹地府，让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个世间受苦！”

　　小豆确定只是皮外伤，总算定下心来。“姐姐的确死了，为了救圣上死的。圣上已经将她追封为烈女了。姐姐没有白死，至少为我们余家，挣了个好名声”

　　“为什么不是你死。你的母亲毁了我的后半生，那你，也该用你的命来为我余家挣名声，好让我后半辈子吃喝不愁啊！”

　　大娘沿着灶台，滑了下去，双眼呆滞了一刻，似乎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后嚎啕大哭。“怎么不是你死，为什么是我的美儿，为什么是我的心头肉，美儿，呜呜呜”

　　小豆不予大娘计较，她在伤心中，她从来没有看过大娘哭，就算当初爹爹才死的时候，她也没哭过，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是多么不容易，她也没哭。这么勇敢的一个女人，现在奔溃了，如一团破败的棉絮摇曳在狂风暴雨中。

　　“发生什么事了？”李安看到厨房很凌乱，以为遭了劫匪。

　　小豆在客厅，望着大娘的房间。里面如深夜里的墓地，深入骨髓的令人胆寒：“知道姐姐死了，大娘很伤心，呆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吃饭。”小豆对着桌上她做的饭菜叹气：“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过，怎么办？会不会出什么事？我不应该告诉她，应该瞒着她的对吗？如果她有事，就是我害的？”

　　“姑娘无需过分担忧，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岳母是个坚强的人，应该看得开。”

　　小豆看到李安满脸的污泥：“办了什么事？搞得跟个叫花子似的。去洗洗吃饭。”

　　夜晚，李安很累，小豆为他铺了棉被，早早就睡了。

　　小豆担心大娘，没怎么睡着。在床上翻烙饼的时候，无意中瞟到了李安手里紧紧握着的匕首，是塞娜丢的？丢的是李崇文的匕首！李安，你难道真的有那种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