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色》踏步123

18、第 18 章

　　“姑娘何须如此介怀，主子吩咐，我们做下人的听命便是。”李安为在大雨中，倚在大树旁啜泣的小豆支起了油纸伞。

　　他的声音淡淡的，淡得比清水还要淡，不含任何的东西，小豆的印象中，似乎只有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才有这样的气定神闲。

　　“是呢！听命便是，叫你去死，你也会去，对吧！”小豆恶狠狠的回瞪，她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叫李安的男人。

　　高高塑起的发髻下，是一张唇红齿白的脸。

　　如果说，崇武是好吃的黑芝麻糕，崇文是大白馒头，那这个李安，就是一个寿桃包，白里透着红润，鲜嫩欲滴，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太美了！

　　“如果公子吩咐，在下定当义不容辞。”李安微微颔首，深黑色的眼睛犹如几千米深的海底，那里是宁静的平和的，却也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小豆不予置评，冷哼一声。耍耍嘴皮子，谁不会，真的做得到再说。更何况，让他娶个老婆，谁不乐意。小豆打心底里觉得，这个李安道貌岸然。

　　“姑娘不信在下，那是自然的。姑娘不会明白，公子是个心怀天下的圣人，而在下却是一个愚钝的凡夫俗子，在下只希望通过誓死效忠公子，为天下的百姓做点事，也算没有白活一场。”

　　“白痴！我只知道，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不爱了，怎么还有力气去爱别人，更何况心怀天下？呵，别在这里给我讲什么大道理，誓死效忠，我余小豆才没这么愚蠢。”

　　“那姑娘是对三夫人有情？”

　　“没有！这么薄情寡义，心胸狭窄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小豆说着，不自觉的擦了擦自己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是啊，怎么可能没有情呢。十几年来的相处，怎么可能没有丝丝感情呢？姐姐，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想我，为什么要出卖我！

　　“姑娘既然寄情与三夫人，就应该相信三夫人。因为姑娘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不会看错人，更不会信错人，对吗？”李安暗示着，顺便可以稳住小豆，那是最好的。

　　什么意思，余美这么做，还是为我好？可笑！小豆转身，却发现自己挪不了一步。她知道是被李安牢牢抓住肩膀了。

　　“放手，我要离开李府，这个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小豆抓着李安锁住她的手，徒劳的用力。

　　“姑娘不能离开李府半步，等到三日后，老太君大寿一过，与在下拜完天地，就还您自由。”

　　“又是公子吩咐的？”

　　“恩。”

　　“不好意思，我余小豆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

　　“我问你，这辈子，你除了我，还会另娶他人吗？”

　　沉默了半晌，李安才回答道：“如果公子不让在下另娶，在下保证，姑娘将是在下唯一的夫人。”

　　“那就对了，本姑娘只嫁承诺一生只有我一个正室的相公。你，绝对不符合条件！”小豆说着，又想到了李崇武，握着她的手，那个时候，承诺只娶她一个人。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楚。

　　小豆这次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没有遭到李安的拦阻。李安这个傻子被愣住了，一生只取她一个人，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李安是个苦命的人，他小时候，也像现在这样，长得很秀气，很美。别人见到他，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子。

　　他的父亲是个穷得叮当响，还要赌博的人，据说，母亲就是被父亲活活气死的。

　　后来，由于家里揭不开锅了，手又痒，父亲就把五岁的他卖给了李府。

　　所以，李安恨父亲。从此，他学会了放弃情感。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统统都不在他的信条里，统统的灭绝了。所以，他不信有人会如此重感情。

　　当小豆终于走了几十步远，李安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小豆愤怒了，跟个幽灵似的，还要不要人活了：“滚开，我要离开。”

　　“姑娘执意如此？”李安温润如水，态度恭谨且谦卑，加上随身佩戴的那把剑，书生与剑客的完美搭配，好一个俏郎君。

　　“废话！”小豆手一挥，被李安用剑一挡。

　　“姑娘，在下失礼了。”李安蜻蜓点水的鞠了一躬，小豆来不及反应，就被李安敲脖子，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