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色》踏步123

12、秘密

　　红色的蜡烛随着火焰的燃烧，慢慢的流下泪水，那泪凝结成红色的血块，伴随在它的脚下。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长且白皙手中的酒，也照亮了醉醺醺的余美的脸颊。
　　红彤彤的，美丽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她醉得一塌糊涂。但任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妩媚好似舞蹈，仰头漏出白且长的脖子，酒夜顺脖而下，一条漂亮的大道上，滚动着白色的珍珠。
　　崇文心事重重的走了进来。他不仅为了崇武的舅舅，更是为了眼前这个美丽的酒仙女。他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偏偏命运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崇文夺过酒杯。坐下重重的放下酒杯，碰碰的声音，好似要砸了拿东西一般：“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好像可以把他熏醉。可见余美不知喝了多少。
　　余美柔软的夺过酒杯。低着头，闭着眼：“正春浓酒意。不觉得是喝酒的好时候吗？”
　　“只怕是厌厌睡起，犹有花梢日在。”他说得很温柔。慢慢的循循善诱。
　　美人抬头，软软的，好似刚出生的婴儿，不能支配自己的头部：“呵呵，《薄幸》，贺铸的诗。此诗是形容男女之情的。”
　　她说完，定定的看着崇文，她渴望着他能说点什么。如一个可怜的乞讨者。
　　崇文眉头一簇，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他没办法给她回答。
　　他只是低头，沉默着。
　　余美很生气，索性拿着酒壶开始灌酒。她的嘴小，亦或是本来就习惯小口的喝东西。弄得她嘴，脖子，衣服全都湿了。
　　崇文当然制止，几番挣扎后，酒壶终于落地，碎得稀里哗啦。
　　余美这才清醒一些。她埋着头，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亦或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羞辱。
　　羞辱，当然应该的感受。余美是个美人，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可她从来都没有看上过任何人。她在家里，是母亲的心肝，小豆的女神，她永远是人们注意的焦点，呵护的中心。
　　可是一嫁入这个家，一切都变了，唯有小豆，还如当初那样，对她姐妹情深。
　　一天，在湖边采莲，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个人很帅气，就是有点瘸腿——崇文。
　　他对她说了什么，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余美就决定嫁给他了。
　　他们的结合不是因为相爱，而是因为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余美清楚这一点，崇文也清楚。
　　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崇文觉得愧对余美。
　　然而，今天余美的表现明白的告诉崇文，余美喜欢他。她想他给她一个承诺。
　　可是崇文给不了任何承诺，他也不能给。
　　看着余美痛苦他心乱如麻。
　　过了好久，余美的哭声停止。
　　崇文抱着她睡到床上，他看着床下紧锁眉头的美人，他轻声的说，好像说给自己听：“你我都是不幸的人，因为这个不幸，让我们走在了一起。也是因为这个不幸，我们是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待一切尘埃落定，或许，我或者你，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余美质问道：”那赛娜呢？我不可以，为什么赛娜就可以呢？既然知道你会有死了那么的一天，为什么会对赛娜苦苦纠缠呢？“
　　崇文沉默了。又是低头。
　　余美失望，却不再愤怒了，她绝望的望着白色的床顶，像泄了气的皮球：“借口，一切都只是借口。”
　　望着羞愧的崇文，她说：“不用感到抱歉，这种事勉强不来。呵呵呵，只是好笑的是，无论你再怎么执着，永远都改变不了赛娜对你的看法。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决绝，又或者，打从一开始，她就看上了李崇武。”
　　看到崇文脸色越发难堪，她将脸凑到他的耳边，报复的快感席上心头：“赛娜喜欢你的弟弟，你恨之入骨的人，世上最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
　　她像快石头，砸在了床上。身体犹如软骨的猫儿，绵绵的蜷缩起来，背对着崇文发呆。几滴泪水染红了大喜的红色枕头。枕头开出一朵朵血色的玫瑰。艳丽得刺人眼球。
　　崇文把薄薄的被子仔细轻柔的搭在余美的肩头，不留一丝寒意可以侵蚀。他说：“她喜欢怎样由她去，自从遇见你，我就决定放弃了。我们的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如果，事后我们都还活着，我们也许能有未来。”
　　“也许，这也许多么珍贵，多么让我感动，我是不是应该跪地向你磕头，感谢你的恩赐，感谢你的施舍？”
　　这样的质问，让崇文不免无奈。说爱也不行，说不爱更不行。无论怎样，都不能消掉余美的怒气。
　　他只能说：”睡吧，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对于醉酒的人，他能说什么。
　　他走出屋外，没有风，闷热得很。吵吵闹闹的蝉鸣，更加增添了几分烦躁。
　　面前一条长长的花坛，五花八门的花朵泛着银白□□惑。
　　两旁高大的郁郁葱葱的树叶，直冲云霄，挺拔得好似守陵的狗头。
　　天空依然璀璨。宽广的天际，黑黑的，看不到前方何在，他不甚感叹：未来，你会在哪里？
　　而后，一个丫鬟来了。崇文认得她，是婉儿的贴身丫鬟。
　　那丫头见到她就扭头，手里还拿着一堆黄色的熏香。
　　崇文上前询问。丫头支支吾吾的说：”是小姐让我送来的，说是有助身孕的好材料。“
　　丫鬟毕竟是丫鬟，没有胆量，撒谎技巧太过纰漏。
　　他只是淡淡接过：”婉儿真是细心，告诉她。明天我就去看她。前些日子，伤寒好些了吗？“
　　丫鬟捡到宝贝似得，很开心道：”大少爷这么关心小姐，就算再怎么厉害的毛病，肯定都被驱散了。我这就回去禀告小姐。”
　　丫鬟兴冲冲的走了。
　　他回头，却发现余美倚在门边，看见这一切。
　　她接过崇文手里的香料。应该说是夺，就要七扭八扭的去点。
　　崇文说：“这香料，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明天带我命人察察再说。”
　　她用烛火点燃了香料。灰白色的顶端冒着白色的烟丝。她闻了闻，眉梢舒展：\\\\\\\\\\\\\\\"你不是说过吗？宋婉儿虽然任性，却不曾害过他人性命。再说，当着你的面，她也不会那么大胆，干出什么龌龊的事。那样岂不是把你也害了？“
　　崇文没有说话，应该默认了某些事。
　　余美扭头，妖娆的靠在熏香台上。似是无意的说道：”小小的风寒都值得你那么挂心，那丫头真是住到你的心坎了？“
　　余美根本不听回答，他也不会回答，她说：”别演着演着就戏假成真了。“独自回到床上。
　　只听后面的人道：”这话我应该谨记，也请余美姑娘你也要谨记。这样对大家都好。“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