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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锦书难言 ...

  •   莫倾颜就这样一个人在偏殿临窗而坐,她总感觉有一些事闷在胸口,很难受。

      是因为伤害了木清歌;还是因为打乱了原本的心境,或者说,还是因为左斐言呢?

      有些人就不该刻在心里,明明已经刻在心里,却又要生生夺取。

      左斐言不喜欢木清歌,却可以娶她;他不喜欢木清歌,却可以和她生儿育女。莫倾颜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朝夕面对着一个明明不喜欢的人?

      莫倾颜不希望左斐言因为今天的事而讨厌她,可是如果他真的不怪她,也不过是因为‘莫倾颜’这张脸吧,那样的话,莫倾颜情愿他怪她。

      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就像莫倾颜现在矛盾的心情一样······

      莫倾颜在窗边坐了很久,莫夫人以为她吓坏了,只是在远处看着也不敢打扰她,生怕再吓着她,直到锦瑟跑了过来。
      锦瑟传来消息说‘木清歌的孩子没有保住’!

      莫夫人听到消息,看了看窗边的莫倾颜,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就赶往木清歌所在的偏殿了。而此时的偏殿外室早就聚集了一堆人了。

      莫倾颜回过神来,唤了声:“锦瑟,我们也一起去吧,终究是要去的···”
      锦瑟:“好的,小姐。我明白,只是,您为什么会对左夫人···”
      莫倾颜起身看了锦瑟一眼,锦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跟在了莫倾颜身后。

      等到了偏殿,莫倾颜一眼就看到左斐言站在外室,他也看到了莫倾颜,但他好像完全没有在意今天发生的事,反倒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莫倾颜愣了。

      原来,有的时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就是不公平的。也不知是对于莫倾颜来说,还是对于木清歌来说,在某些方面,她们还是一样的,不是吗?

      她不说话,左斐言也不说话,他陪着她走到室内。

      莫夫人看到后,一下把莫倾颜拉了过来:“颜颜,没事哦。”随即看向左斐言,“左相,还请您多包涵,我们家颜颜这情况您是知道的,还望您千万不要怪责她啊,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左斐言打断了莫夫人的话,“她没事就好。”

      一句‘她没事就好’,听起来像是对自家夫人的关心,可是在场知情人却明白,这句话,是对莫倾颜说的。只要她没事,就好——莫倾颜甚至不敢想象,左斐言对于他喜欢的这个姑娘到底可以喜欢到何种地步。

      莫夫人倒是也明白,毕竟当年闹得那么大的事,她作为莫倾颜的娘亲又怎会不知,所以她只是应和着:“对啊对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谢左相包容。”
      莫将军在一旁却显得不屑:“哼,夫人何必谢他。他有什么理由来怪颜颜,这也不过是他识趣!”

      左斐言嘴上继续和颜地说着:“将军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这是本就是左某家事。”莫将军听了这话也不过转过头去,倒是也不再说什么。但是左斐言心下却在苦笑:“没错,我有什么资格怪她,但求她不要怪我,就好···”

      外厅里,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参加宫宴之人在窃窃私语,内室里,木清歌刚醒,就听到自己没了孩子,正在大哭大闹。下人劝不住,木清歌连鞋也没穿,硬是撑着下床,势要莫倾颜给她的孩子抵命。

      她冲到外室,一眼就看到一袭艳装的莫倾颜站在那,双眼里满是恨意,立刻向莫倾颜冲去,可是还没等她碰到莫倾颜,左斐言已经一把拦住了她。木清歌看向斐言,眼里浸着的是真切的悲伤,她用将近哽咽的声音说:“我们的孩子···没了···”

      左斐言看了看她,看到那双与莫倾颜有几分相像的眸眼里,看到了哪一种叫做母亲的痛惜的悲伤,这一刻,也许他确确实实地动容吧,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放柔了声音:“清歌,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怪她。”

      “哈哈哈···”木清歌怔怔看向左斐言,“‘不要怪她!’为什么不怪她?斐郎,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她又把目光转向莫倾颜:“你欠我的!是你欠我一条命!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莫将军看着衣衫不整、形容憔悴的木清歌:“够了!左斐言,你真该好好管管你的妻子,她哪里有一点相国夫人该有的样子!想我莫扬尘半生戎马,立下赫赫战功,就连皇上也得让我三分。且不说我的女儿并非有意伤你,即便她有意伤你,你又想奈她如何?别忘了,你无非就是个庶出的丫头,嫁给左相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们家那点事谁还不知道啊?”

      莫扬尘这一番话说出,立马引来围观人的一阵议论声。隐隐听人群中说:
      “这莫将军也太大胆了,和左相闹这么僵啊···”
      “哎,你是不知道当初尚书府发生过什么,听说木尚书原本大女儿还被卖去了青楼···”
      “咳咳,你们少说些吧,还不知道左相有什么反应呢?”
      ······

      出人意料的是,左斐言只是淡淡地说:“方才我便说过,这是家事。即为我左府的家事,那么就不需要他人操心,同时···也不关他人的事。”

      左斐言用了仅仅‘家事’两字,就让其他人闭口无法再说,很好地回击了莫扬尘,又保全了莫倾颜,在场之人再也找不出纰漏的地方。

      可是木清歌哪里肯让,还想着去抓莫倾颜,还大喊着:“就是你害我的!为什么你们都帮她!莫倾颜!所有人都看到了,就是你来踢我的!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害我啊?”

      无冤无仇!

      听到这四个字,一直呆在莫夫人身边的倾颜不打算再沉默了,她没有办法忘记前生她给她造成的伤害,没有办法放下仇恨,娘亲的逝去对于莫倾颜来说,是木清歌一辈子也理解不来的痛!

      可是就在莫倾颜打算回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厅内响起,那声音声线游离于厅堂,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声线沉稳又不乏清亮,有着独特的吸引人的气场:“你确定所有人都看到是她害你的吗?那让朕来告诉你,朕看见了什么吧!”

      所有人行礼,迎接万岁,而那个人却是带着所有的从容和威严渐渐走来。

      这是莫倾颜第一次去观察祁骜,这个人,这个端坐高位的人!他眉宇间透出的皇者傲气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这就是生而为龙吗?他携带着一身尊荣与威严走来,从容地享受着所有人的跪拜,享受着这宜国的江山。

      百姓口中的祁骜,是一个圣明和极具威严的。他不亲民,却在黎民百姓心中占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大臣眼中的祁骜,是一个杀伐决断的帝王。他紧握生杀大权,臣子一面怕他,一面又在心在赞叹他的治国英明;

      莫倾颜了解的祁骜,却只是一道轮廓。是的,她不了解他。她只知道,他是宜国的帝王,他治理下的宜国太平昌盛,他很年轻,也很英俊,可是他的眉宇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有着血气浸染的气息!

      祁骜走过莫倾颜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下,倾颜连忙压低了头,不敢看他。她总觉得他的眼眸,他整个人,是带着危险的压迫感的,也许只是因为她太紧张了吧。

      祁骜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才悠悠地说:“朕方才恰好在蔷薇苑看到一出好戏。左夫人偶遇莫小姐,脚步一时不稳倒在了地上,而莫小姐只是个完全不知事的孩童罢了。左夫人刚刚失去孩子心情不稳定,胡乱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左相就早点带她下去休息吧,宫宴依旧继续。”

      就是这么几句话,已经定下了整个事件经过和结果。

      在场,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提出丝毫质疑。其实这样的话,说出去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个解释,但是对于在场知情者来说却是不足为信的,可是,自古君王启口无戏言,一言定天下。何况今日这事对于宫里还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吧了,本就没人愿意深究,自然,这事也就随着祁骜的出场不了了之了。

      祁骜走得时候,再次看向莫倾颜,嘴角随意勾勒一个弧度,在莫倾颜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又离开了。

      其实今日这事,不仅是莫倾颜,还有很多人都在暗自思量‘皇上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要思考和烦恼的是别人,对于祁骜来说,这盘棋,还未开场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锦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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