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ar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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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难得没吭声，拿起杯子地给她，艾姆博看也不看，接过来一饮而尽。却没发现其他人已然发觉这件事有多严重。她本身并非海关这一片的，她更关心的是市场。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我之所以要来帮你们查走私，为了我们G也是为了我自己。走私最大的问题就是引起经济危机。”艾姆博停了停，“前段时间我查G和远海集团的商品账簿，发现市场调研处发给我的市场调查问题很大，主要来源于市场价格，太低了。”
白玉堂虽然不管家里的生意，但是几个哥哥好歹也是商业巨子，起码这些东西他耳濡目染也听过，一听艾姆博提到市场价格便反应过来，“倾销？还是供应过多？”
“什么意思？”
“所谓倾销，就是为了打开市场或者占有市场份额而用的一种价格手段，将价格压到比国际市场价格更低，不需要很多，市场价10欧，你定9.8欧都算是倾销，因为物美价廉——made in china产品都很好，从而引起大部分人抢购，你可以凭借这个站稳脚跟，这就叫倾销。”白玉堂替艾姆博解释了一下，见展昭眼中的诧异便又多说了一句，“我爸妈刚去世的时候，正是想打入西班牙市场的，当时我哥用的方式就是倾销，虽然说不大光彩，但是起码这是最快的方法，而且西班牙当时没有反倾销法案，结果04年的时候，陈九松那公司出了一个9·16烧鞋的事件，西班牙暴力分子□□烧，跟新疆那时候有的一拼。后来我听嫂子说，他请了西班牙著名华人律师季奕鸿打官司，结果赢了。但实话说，赢了也不光彩，毕竟本来就对其他商家不公平，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地界上，这么干肯定不是一般的招人恨。”
艾姆博擦了擦鼻尖的汗珠，“是这么回事儿，另外，价格是双向的。按照西方经济学的基本概念，价格是由需求拉动或者供应顶起两种形式撑起来的：需求多供应多，或者需求少供应少，这样价格比较平稳，不会有太大起伏；但是如果需求少供应多，价格就会下跌——中国古代有“谷贱伤农”的说法，丰收年你也得有人买才行，不然就跟1933年经济大危机一样，烂了也没人收；需求多供应少，价格就会上升，形成卖家市场。可如果一家商品无论何时，价格都很低，就会造成垄断或者寡头，长此以往，一旦价格出问题，市场就会崩溃——中国不是小国家，倾销也只有中国玩得起，但是你们想想，倾销价是由于中国鼓励出口政策而做出的奖励，也就是出口退税和补助，就这样还得在别的国家交纳进口税和办理海关税，有的国家因为不是片面最惠国或者普惠国还得交增值税，倾销价也低不了太多，这个价格，已经不是倾销撑得起的了。”
听到这里，在座的几个人终于明白了她上面那番话的含义，一开始或许觉得啰嗦多余找不到重点，但是前面的话不听，到这里怕是听不明白了。
老王搓搓手，“走私能低？”
白玉堂干笑一声，“能，因为走私两边都不缴税，成本在那儿放着呢。我们现在买进口的东西，除了成本，还有运输费，雇佣费，海关，增值税，市场税，有的东西得交印花税，另外还没算上中间商层层加价，到一些商店还有他们的利润和地税……这价哪里能少了呢？走私的商品，起码关税和增值税没了，出口税进口税，增值税和印花税都不交了，省了这一大笔支出，可不是便宜。不过这样，倒霉的就跟陈九松那案子一样，当地的企业可就惨了。”
“通过走私来打击国内企业，市场会严重依赖走私商品，那么国内经济支柱产业就会受到很大打击，最少也会引起囤货。这要是汽车什么的都好说，要是食品粮油啥的，那是能放的吗？这样……”展昭顺着他们的思路下去，也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这样，中国的经济就毁了。比直接来侵略还彻底。”
艾姆博点点头，她也算是没白来一趟，刚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展昭继续道，“走私也可以把中国海关不允许的东西送进来……丫的，鸦片什么的进来……”
乔青悦险些笑出来，展昭在进入公安系统之前就是缉毒特警，在边境呆了这么久竟然还没弄明白走私的危害——其实展昭是明白的，但是明白也仅限于毒品，其他的早就被他觉得占用脑细胞而抛弃了。
许久，她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那个U盘，可以作为证据吗？”
U盘里正是远海集团的内部会计账簿，里面的吞吐量乔青悦没见过，不至于吓傻了也惊异于里面的数额，艾姆博看惯了这一套体系，却会很轻易地看出里面的门道。然而艾姆博眉头皱了皱，“不行。”
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艾姆博竟然下了这个定论。她也不多说，借了办公室里的电脑打开了U盘，把白玉堂推到座位上，点开其中两个报表，指着那报表问道，“Jerry，Mr.White应该教过你怎么看吧？”
利润表是反映企业一定会计期间生产经营成果的会计报表，会计期间可以是一年也可以是一个季度。企业在一定会计期间的经营成果既可能表现为盈利，也可能表现为亏损，因此，利润表又被称为损益表。用于全面揭示企业在这个时期实现的各种收入、发生的各种费用、成本或支出，以及企业实现的利润或发生的亏损情况。这属于基础会计的基本概念，刘美倩就是会计专业的，乔青悦陪她考过，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一些基本原理。
“收入-费用=利润，别的不说，我就拿这个做例子得了。”，艾姆博指了指屏幕，“这个是去年我们公司跟远海集团出口慕尼黑啤酒的进项，当时讲价是12%的福利，一共是6500万，采用FOB慕尼黑——厦门，这是在我们公司仅商品进购的成本。但是你看收入，再看利润，这个费用，比6500多了多少？”
白玉堂在心里约莫算了算，“我不是很明白这个，不过我哥那边我倒是听说过，如果是按照正常费用，光海关和仓库租用，还有装卸人员劳务费就差不多起码600万。”
“对，不过按照中国税制，酒精，乙醇一类的化学物属于特殊物品，是要加收17%的增值税的，起码还有1105万的税款，所以收入8820万这个数额，绝对不够。”艾姆博抱起双臂，显露出优雅的侧影，“因为啤酒的消费税是以高的来计算，税制中酒的消费税起码要4%~12%，按照最低标准，消费税是260万，德国是最惠国待遇，海关出口税是8%~12%，最低520万——先把这些全加起来，再算上成本……”
“8385万。”展昭算了算，随即明白过来，“8820万虽然超过这个数了，但是还有其他的费用没算，这还是最基本的，其他费用一加，根本就不是这个价能支付得起了。”
白玉堂掰着指头数道，“其他的，比较重要的就是仓库租赁，免税区，装卸劳务雇佣……”
“对，因为我们采取的是FOB交易方式，也就是Free On Board，货交指定装运港。”艾姆博抬手指了指那个协议书，上面写着运输方式，“卖方必须在合同规定的装运期内在指定的装运港将货物交至买方指定的船上，并负担货物越过船舷以前为止的一切费用和货物灭失或损坏的风险。也就是说，采用这种贸易方式，运输费用不是我们承担的，我们只管交货，帮助办理出口报关，缴纳一切出口所需费用，办理跟单信用证——不单是运输费用，连同保险，也得他们自己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part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