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曙光》凝琰

4、part3

　　白玉堂刚被艾姆博推醒的时候，太阳光毫不客气地透过眼皮照射进来，触目一片殷红，朦朦胧胧中有人在谈论什么大事儿。接过后面女孩子递过来的矿泉水灌了一口，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老王头又来了。迂老头……”

　　老王头自然姓王，跟李姐一样，这也是刑警局多年来的不成文的老习惯了，前任组长退了以后留在原来的组里进行指导工作，白玉堂刚接二组工作的时候展昭已经是政委，明面上为了李姐面子好看，到底还是没听展昭的保荐坐着副组长的位子。四组就没那么和谐了，换了四个班，老王调了内勤，反而成了四组马首是瞻的头子，白玉堂送外号“摄政王”。

　　听完解释艾姆博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半晌终于吐出一句，“孝庄太后，此人交给你了！”

　　“……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人直接上访到中央，一身血地爬到总理面前的，这人查清楚了，就是咱当地远海集团的员工，告发远海集团总裁雷昌巨大走私。前两天缉私局接到一个匿名信，说是在国外，远海集团员工被谋杀了，这不，案子扔咱们这儿了。5·5专案组，组长白玉堂。”

　　听到最后一句，白玉堂长眉一挑，直接摇下车窗伸出头来，不等展昭说什么就大声问了一句，“为啥是我？”

　　老王一脸无辜地摊着手，胳膊下面还夹着好几个文件夹，那表情怎么看都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那是你们的问题，自己屁股没擦干净当然还是你们的事儿。那封匿名信是一年前寄过来的，欧阳春他们查这事儿的时候被翻出来的，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叫钱芸的女人你们管过这个案子。但是这人挂了，这事儿牵扯到企业问题，展昭不懂生意经，你白二少爷总懂吧？”

　　白玉堂被老王说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顿时气急败坏，“什么生意经！展昭不懂我就懂了？爷也不是经侦的啊，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四个哥哥管，我和我二哥根本不懂那一套！你叫我管还不如去问问白锦堂和卢方，问问他们帮忙不？”

　　老王不说话了，但还是一副瞪大了牛眼的样子看着他，一副“命令已下”的样子，大有他敢不管试试看的样子。

　　眼看两人杵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的，车里的大小姐不干了，艾姆博把手里的账簿一拍，叉腰喝道，“你们把姑奶奶我当什么了？千山万水的老娘跑到这儿来不就是管他大爷的走私问题么？老娘就是G集团的外贸主管，什么问题问我！”

　　乔青悦想堵她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谁知道她这么沉不住气。白玉堂险些笑出声来，老王被这一声叫懵了，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姑娘！刑侦处在二楼！”

　　所谓的员工上访，其实拿着的不过是一封举报信，其中详细地说明了雷昌的各种手法，大部分问题是从保税区出的，进口的五金、胶纸、材料通过保税区便成了免税商品，时间是2013年第二季度，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走私的时间，而这个走私案若是坐实，那将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一大走私案。

　　办公室里很宽敞，也许是这个时间该忙的都在忙，今天是周末，除了应急处也没太多人。展昭和白玉堂都轮休，随手给他们都端了水过来，老王才找了个地方坐下，“缉私局已经行动了，在经侦那边，所以咱们按理说要很清闲，不过由于人手不够，你们……担待着点。”

　　“不担待行么？”白玉堂斜睨了他一眼，为老不尊的老王头牛眼一瞪，“不行！”这才话锋一转，“咱这里既然有商业人士，不如先给我们解释一下，什么叫走私。”

　　展昭抿了一口矿泉水，“据我所知，走私应该是指偷逃国家税款进口东西？就是偷税漏税的意思？”

　　艾姆博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那是狭义的走私，真正的走私，任何形式没有缴纳税款的，都称为走私。嘛，详细地说，没有经过□□或者□□授权的机关批准，从没有设立海关的地点运输、携带、邮寄国家禁止或者限制进出境货物、物品或者依法应当缴纳税款的货物、物品进出境的。再一个，经过设立海关的地点，以藏匿、伪装、瞒报、伪报或者其他方式逃避海关监管，运输、携带、邮寄国家禁止或者限制进出境的货物、物品或者依法应当缴纳税款的货物、物品进出境的。使用伪造、变造的手册、单证、印章、帐册、电子数据或者以其他方式逃避海关监管，擅自将海关监管货物、物品、进境的境外运输工具，在境内销售的，这也是走私；还有，使用伪造、变造的手册、单证、印章、帐册、电子数据或者以伪报加工贸易制成品单位耗料量等方式，致使海关监管货物、物品脱离监管的。还有两项，一是，以藏匿、伪装、瞒报、伪报或者其他方式逃避海关监管，擅自将保税区、出口加工区等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的海关监管货物、物品，运出区外的。用一句话说，那就是有逃避海关监管任何行为，都构成走私。”

　　这段话不是很好理解，几个人消化了半天，白玉堂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如果不符合规定，哪怕你戴在头发上的一颗宝石，在海关监管之外带进来了，这也叫走私？”

　　“对，这是广义的走私，就是无论你带了什么，不管你交不交税，也不管国家是不是允许，只要你带进来了，不是正大光明带进来的，这就是走私。”

　　这个定论其实不是非常准确，不过艾姆博的思维是很严谨的，德国人特有的保守。其他人既然知道，便也没跟她争论什么，展昭眉心微蹙，“有什么危害呢？”

　　“说什么丧失国家主权这有点大了，跟我没关系，不过你们既然是国家刑警，我也就一提，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海关管不了走私的问题，那么毒品、文物、珍稀动植物物种、武器弹药还有……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你们的弟弟妹妹儿子女儿，你们的侄子侄女看到这些，你们怎么想？中国人的脸往哪儿搁？”艾姆博喝了一口水，微微平复了一下，思忖片刻，“还有，中国的税收会流失很多。一个国家大部分收入是税款，几千亿的税收流失出去，这几千亿干什么不行？山区那么多孩子，国外那么多学子，下岗工人那么多，还有吃不起饭的乞丐！几千亿足以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