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事一首凉凉》岳泳希

53、浑然天成的合一

　　陈默川带顾可去了一家全国连锁的快捷酒店。
　　“一间房。”
　　前台登记了顾可的身份证，陈默川拿着钥匙带头走进电梯。
　　第一次和男生一起来酒店，虽然对象是陈默川，可顾可依然感觉有些不自在。

　　电梯里就两个人，顾可靠在电梯角落站着，陈默川站在她前面。
　　他侧头看她一眼，“害怕？”语气略带玩笑之意。
　　“才没有。”
　　顾可挺直了腰板，可两只手紧张地紧贴在裤腿上。

　　推开房间门，陈默川拎着行李箱进去。
　　这门，是关还是开着？
　　顾可站在房间门口犹豫不决，陈默川早就放下了旅行包，抱着手臂站在房间中间瞧她。
　　“站那等过年啊？”
　　“啊？”
　　顾可红着脸抬头，就看见陈默川朝她勾了下手指，“过来。”
　　他开了空调就坐在房间的床边那么瞧着她，好像特意瞧顾可的窘迫。
　　“怕我吃了你啊？要是害怕，那我就送你去我学校住。”

　　“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顾可别了下碎发，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她假装打量整个房间，自言自语地慢慢往房间里走，身后的门也自动关上。

　　“这房间挺好的，别说北京的酒店就和咱们那不一样，随便一家快捷酒店都这么高级。”
　　陈默川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慵懒地瞧着顾可，抿嘴偷笑。
　　这丫头紧张地都快冒汗了。

　　“你看，窗外的景色也不错，房间还有电吹风，还有拖鞋......”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不知何时陈默川已经起身站在顾可身后。
　　他紧紧地注视着她。

　　“顾可，想我不？”
　　温暖的呼吸扑面而来。
　　他张开双臂，双臂紧紧环住她。
　　房间里刚开的空调，不知何时像吹了热风，顾可从内而外的浑身发热。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俩。
　　不同于上次在工地，现在，陈默川可以光明正大什么都不担心的去亲她，抱她。

　　来之前陈默川告诉顾可放下行李要带着她去周边逛逛。
　　顾可知道，她就不能相信他。
　　两个人在宾馆墨迹了一下午。
　　再出来，顾可就像一只熟透的虾，里外都滚烫。

　　她被陈默川牵着手，和顾可不同，走在前面的陈默川浑身气爽，他刚冲了个澡，此时得意洋洋的犹如一只刚吃饱的猫。
　　想起下午两个人在房间做的事，顾可的脸更红了。
　　“害羞了？”
　　罪魁祸首回头看她，笑得更得意，“走，爷带你去吃些好吃的，给丫头补补，等晚上好继续......”
　　“你别说了。”
　　顾可急忙去捂陈默川的嘴，就怕被周围人听出什么。
　　“陈默川，你不要脸。”
　　看她生气的样，陈默川气笑了，用手扒拉下顾可的手，“我和自己媳妇亲热，怎么就不要脸了？”
　　“谁，谁是你媳妇，你别瞎占便宜。”
　　“怎么，亲都亲了，摸也摸了，现在知道翻脸不认人了？晚了！”陈默川一抬手，环住顾可的脖子，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告诉你，这辈子你想都别想，你就是爷的媳妇，跟定爷了！”

　　“流氓。”
　　顾可跟陈默川使劲，想着挣脱他的胳膊，可陈默川不仅不松手，相反更使劲。
　　“这里是学校，你不怕被人看见啊。”顾可急得脸通红。
　　陈默川痞痞地笑，“我搂自己媳妇，怕谁啊？”他眯着眼打量顾可，脑袋凑近，“早知道你这么容易翻脸不认人，刚刚我就应该......”

　　顾可抬眼，盯着陈默川，陈默川瞪着眼睛，卡壳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应该什么？”顾可问。
　　“嘿嘿。”陈默川把顾可往怀里搂，两张脸几乎要碰到一起。
　　“应该把你吃了！”

　　陈默川脸向前，‘啵’地一声，使劲亲了一下顾可的嘴。

　　“陈默川！”
　　这里是市区，周围都是行人，顾可哑着嗓子喊，陈默川松开她哈哈大笑着向前走。
　　明显的恶作剧。

　　余晖的霓虹晚霞飘洒大地，远处的天空和大地就像连接在一起，街上来往不断的自行车和行人，眼前的大男孩背着手，昂首挺胸地大步向前，爽朗的笑声萦绕在耳边。
　　顾可站在原地，看着他被夕阳染红的背影。

　　真好，这一切真美好得让人陶醉。

　　晚上陈默川带顾可去吃北京烤鸭，还吃了一些小吃，顾可吃撑走不动，陈默川就拉住她的手绕着工人体育场转。
　　顾可耍赖，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走，陈默川作势要背她。
　　“我太沉了你背不动。”
　　陈默川弯下腰，侧着脑袋对她说：“你上来不就知道我能不能背动了？”

　　顾可玩心大起，蹦高窜起，一跃就跳到陈默川的背上，两只胳膊还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我要是太沉，你就说啊。”
　　“自己媳妇，再沉也得背着。走喽，猪八戒背媳妇喽！”
　　“哈哈，驾！小猪快跑！”
　　陈默川真的开跑，顾可又害怕地嗷嗷叫，“陈默川你慢点！”

　　他故意逗她，就想看顾可害怕的小模样。

　　不跑了，陈默川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
　　街道两边有摆摊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陈默川我沉么？”
　　“不沉。”
　　陈默川向上垫了一下，“轻得跟羽毛似的。”
　　顾可抿嘴笑，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路灯亮起，灯下小虫来回飞舞。
　　街边三三俩俩的年轻人搭伙唠嗑吃东西。
　　暖色灯光照的景物都越发温暖。

　　“真想让你这么一直背着我。”
　　“你想赖在我身上啊？”
　　“不行嘛？”
　　“行啊，你叫声老公，我就背你一辈子。”
　　“就知道占我便宜。”
　　顾可用手拍陈默川后脖子，陈默川缩了下，“啧，你自己提的。”

　　顾可踢踢腿，“放我下来。”
　　“再背会儿。”
　　陈默川继续走。

　　反正还没开学，晚上也没课，陈默川喜欢这样背着自己的丫头慢悠悠地压马路。

　　“陈默川，你们学校的同学都好有气质，女生也都漂亮。”
　　“你还没看见男生呢，男生更帅。”
　　“哦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了。”

　　陈默川停住脚，一手托着顾可的屁股，一手向上。
　　‘啪’的一声！
　　“呀！你打我屁股干嘛？”
　　“当我的面还想看其他男人，反天了？”
　　“是你说帅的，看看都不行啊？”
　　“不行！你眼里只许有爷！”

　　陈默川用手揉了揉刚刚拍得地方，“没使劲呢。”
　　“哎呀你别摸。”顾可害臊地直蹬腿。
　　陈默川痞痞地笑，背着她继续走。
　　“有谁敢说比大爷我帅的？”
　　顾可抿嘴，“是是是，你最帅，我家大爷最帅！”
　　“那是。”

　　顾可身子往上蹭，陈默川垫了一下，让她环住自己脖子。
　　她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陈默川，那个叫杜瑶的女孩长得好漂亮啊。”顾可趴在他背上，看着身侧街边的风景。“好羡慕她，学习好长得也好看，你们班上一定很多男生追她吧？”
　　“不知道。”
　　陈默川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顾可也沉默了。
　　趴在背上不说话。

　　陈默川用肩膀顶她。“喂。”
　　“嗯？干嘛？”顾可心不在焉的。
　　“你哪天回去？”
　　“明天下午的车。”
　　“就待一天？”
　　“我跟我妈说今天回学校了，这马上开学了，我得早点回去。”
　　“那我今晚不回学校了。”

　　顾可挣扎着要从陈默川背上下来。
　　陈默川怕她摔着，护着她。
　　脚落地，顾可仰着脑袋，“不回学校去哪？”
　　“跟你一起睡啊。”陈默川说得理直气壮。
　　“你...”
　　“哈哈！”陈默川笑着挑眉，“这么不禁逗，没看出来是逗你玩吗？看给你吓得！”
　　陈默川拉住顾可的手，跟她十指紧扣。

　　晚上送顾可回到酒店。
　　陈默川说：“这房钱是我自己挣来的，你安心住，我可没靠家里的钱养活你。我媳妇，得是大爷我自己挣钱养。”
　　说这话时，陈默川正像个小流氓抵住顾可房间的房门，死乞白赖地往屋里面挤。

　　“这么晚了，你不方便进来。”
　　顾可暗地里使劲，想把门关上。
　　“这么晚了，我方便进来。”
　　男生女生之间的力量悬殊，那是分分钟的事。

　　陈默川挤进门里，顺手关门，把眼前人搂进怀里。
　　将近一个小时，陈默川才开门准备走。

　　“晚上自己住小心点，别傻乎乎谁敲门都开。”
　　“只要你不敲门就行。”
　　顾可红着脸嘟囔，小手还不忘整理刚才被他弄乱的衣服。
　　陈默川笑了，抬手在顾可小脸袋上摸了一把，“爷就喜欢你害羞的样。”

　　陈默川走后，顾可睡不着，冲了个澡，拿着手机躺进被窝和陈默川聊了一晚上的Q.Q。

　　第二天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上午，这一次，差点擦枪走火。
　　最后陈默川烦躁地骂了句，搓着自己头发跑去冲澡。
　　顾可整个人就跟火娃似的，热乎乎。

　　退了房，陈默川带她去吃饭，然后送到车站。

　　离检票还有一段时间，陈默川和顾可牵着手坐在候车厅，出奇地安静。
　　陈默川把玩着顾可的手也不说话，顾可不舍得他，心里面窝的难受。

　　终于要检票了，陈默川拎起顾可的包。
　　“走，送你进去。”
　　顾可嗓子堵得慌，鼻子有点酸。
　　陈默川没看她，垂着眼检查她的身份证和票，“以后别自己瞎跑，我不放心，下次我回去看你。”
　　“嗯。”顾可不敢多说话，怕一忍不住就哭出来。

　　看见她眼圈发红，陈默川皱着眉，伸手摸摸顾可的脸。
　　“进去吧。”
　　顾可点头，没说话。

　　车站广播里播放着顾可搭的那趟火车的讯息，顾可拎着包蜗牛似的往前走。
　　她回头，看他站在原地，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顾可！”
　　他喊她，几步快跑到她身前伸手抱住顾可。
　　“在我这，谁都比不过你。”

　　不知不觉他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昨晚她羡慕那个叫杜瑶的女生，陈默川知道，丫头这是自卑了。

　　他紧了紧手臂的力量，顾可被勒的有点透不过气。
　　“陈默川...”
　　她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进去吧，乖乖等我回去找你。”

　　检完票进了站，透过窗户玻璃，顾可看见陈默川还站在原地朝她望。
　　见她回身，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她使劲摆手。
　　两人隔着玻璃和人群，恋恋不舍。

　　那时候的顾可觉得，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和陈默川分开。
　　更别说，阔别十年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