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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章 ...

  •   学生会办公室内,迹部景吾坐在电脑前,神情专注的盯着屏幕,一手抱肘,另一手贴着腮帮子,指尖轻轻点在泪痣上,像是同时还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笃笃——
      两下敲门声后,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办公室的门没关,唯一一位敢在敲门之后,未经迹部允许就径直进来的,只有忍足侑士了。
      “什么事?”迹部问。

      今天网球部并没有安排训练,全国大赛结束了,U17集训和远征也结束了,没有比赛的刺激,队员们都显得干劲不足,尤其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全体三年级主力就要毕业了,在网球部的上空,仿佛笼罩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气氛。

      即使继任部长日吉若很有决心,将带领新一代冰帝网球部,从青学手中夺回优胜的旗帜,可不管怎么说,对于三年级主力而言,总是带着遗憾离开这片网球场。

      “你的邮件,国际快递哦。”忍足扬了扬手里的信封,笑得有一点诡秘,“是从德国寄来的。”

      “德国?”迹部心头一动,劈手就想去夺。
      马上又省悟到如此急切似乎不妥,便慢悠悠的靠上椅背,淡定优雅的朝忍足摊开修长的手指,不再多说一个字。

      忍足顺从的把快递交到迹部手里,飞快的瞟了一眼电脑屏幕,是国际体育新闻的直播。

      呵呵,放学了小景还不回家,就是为了留下来看这个么?
      那么在小景的心目中,曾经的承诺和那个人相比,谁比较重要一些呢?

      迹部慢条斯理的撕开快递的封套,取出里头的物件,只有花花绿绿的一张好像票券的东西。
      墨尔本网球公开赛?干得不错嘛,这家伙……

      扫了一眼票面,迹部的唇角不易觉察的往上一挑。

      “谢了。”迹部把门票塞回封套,抛进办公桌的抽屉,关掉了电脑,看样子也准备离开了。

      “哎,小景?”忍足的呼唤同时有急切和犹豫的意味。
      “还有事?”

      “嗯,算是……私事吧,想听听你的意见。”忍足眉宇间似有难色。
      “说吧。”迹部坐回了椅子,一指对面的沙发。

      除了桦地,忍足是网球部里头,颇令他关心和头疼的一位了。

      明明顶着“天才”的名号,拥有超一流的网球领悟力和技术,可在斗志和求胜心上,总差了那么一点点,在唯胜利主义的冰帝网球部尚且如此,如果换一个环境的话……

      “再有一个月就毕业了,我想,我有可能回大阪去读高中和打网球。”
      “回大阪?”这个消息的确让迹部吃惊,剑眉立马扬了起来,“得到本大爷准许了吗?”

      “我这不是来征求小景意见了嘛。”忍足摸着鼻子苦笑。
      “本大爷认为这种问题根本不值得考虑。”迹部冷笑,“还是你认为去四天宝寺的高中,比冰帝学园高中部更有前途,好歹是本届联赛季军?”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忍足连连摆手,在很干脆的否认后,又吞吞吐吐的说,“小景还留在冰帝的话,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可是……”

      看着忍足镜片背后忽闪忽闪的光芒,迹部忽然领悟了什么,也一时默然,原本傲慢的仰着的下颌,也一点一点的垂下来。

      果然是这样吧,小景对那个人,也是有承诺的。
      忍足笑了笑,像是表达对迹部的理解,却掩不住笑容之下漠漠的灰心。

      两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了片刻,直到忍足又听见两声冷笑,“我为什么不在冰帝?别擅自替本大爷做决定!”

      “啊?小景不是说过,你也会去的?莫非改变主意了?”挨了迹部的训斥,忍足反而表现出强烈的惊喜。

      七岁开始学打网球,一直都只当做普通的兴趣而已,然而他所有的斗志和热情,仿佛都在这一年充分燃烧了。

      或者说,是眼前的少年,他身上迸射出来的,对于胜利和荣誉的执着与热烈,辐射到了周身的所有人,令大家跟着他一起燃烧,忍足也一样。

      就这样离开的话,真是万分的不甘心啊!忍□□握的手指用力扣了下去。

      “本大爷也会去,对,是说过这话,不过本大爷也说过,会带领冰帝全体,登上最高的王座!”迹部霍的站了起来,望向夕晖灿灿的窗外,茁壮茂密的树冠背后,是宽阔的网球场。

      “本大爷也会去的!”
      没错,手冢,本大爷是有过这样的承诺,可是在此之前,本大爷还有过对冰帝全体的承诺!

      “小景?小景?”见迹部昂然而立,却良久无话,忍足又不安的追问、
      “侑士,你回大阪的事,本大爷不准,乖乖的到冰帝学园高中部来吧!”

      “是,我明白了,多谢指教。”手冢国光向教练鞠了个躬,便回到休息区收拾东西。
      在稍稍踌躇后,他还是向刚才一起练球球的“同伴”投以一瞥。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处,手冢接收到的,却是来自这位褐发碧眼的青年的敌意,而且对方很快把头转开,让人感到他的敌意都是冷漠的。

      手冢在心里无奈的一声叹息,分明受教于同一位教练,可他们都只是“对手”,而不是“同伴”,只有强烈的竞争意识,而没有认同和鼓励。

      离开时日本还是凉意初起的秋天,转眼就感受到了柏林的肃杀冬寒。
      这才过去三个月而已么?为什么总觉得特别漫长似的?

      诚然在这里能得到高水准的训练,进步也是一日千里,下个月慕尼黑公开赛的入场券已然在握,教练也说了,他很有潜力,完全有可能成为越前南次郎,成为日本网球史上的第一人!

      这些鼓励和赞美听在手冢耳中,却无法掀动他内心一丝半点兴奋的波澜。
      怎么回事?一直以来追逐的梦想,眼看就要变成现实,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甚至还不如在青学陈旧的网球场上,看队友们挥汗如雨的跑圈。
      还不如那个人在赛前尽情耍弄排场,自己耐着性子等候和观赏时,那份无奈又好笑的心情。

      没错,就是这个了!

      对于一名职业网球手而言,这里什么都不缺,可对于手冢国光而言,他缺少朋友,缺少同伴,缺少有温度的言语和眼神。

      生平头一回,手冢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孤单,只属于一个人的梦想,原来是这种滋味么!

      迹部,你不是说过“本大爷也会去”的吗?
      这是否可以理解为,是你对我做出的承诺?
      已经是毕业季了,你也应该快来了吧……

      褐发青年不觉停下了收拾的动作,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这个总是冷冷淡淡,礼貌的近乎孤僻的日本少年,竟然对着无人之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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