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曲》阿魔小封子

4、第 4 章

　　彭格列的首领室几乎聚集了所有的守护者，除了门外顾问和雷守，研究部三巨头以及长期在外的风太也赶了回来。作为这场盛会的主角，则是一个小巧精美的银色闸子，正安静的躺在大空的会议桌上，接受着所有人对它的打量。

　　“这很糟，各位。”

　　大空皱起他的眉头，哦，希望不要那么快就留下细纹。

　　大家的目光从闸子移到大空，只有云守独自呆在墙边。

　　“我认为不是这样。”

　　风太摸了摸自己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他今天来得很仓促，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我们得往好处想，至少现在只是蓝波被卷进里包恩的身体里，而不是有人躲在暗处密谋着什么。”

　　是的，已经掌握在手的情况比不知道阴影里藏的危险要可观，不是吗？

　　“如果是的话，那确实挺好。”

　　狱寺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拿出烟点上，在他看来，风太跟蓝波一样单纯又美好，一点都不适合跟他们一起。

　　“可是风太，我们目前所知道的也只是蓝波为什么会在里包恩身体里的原因，并不知道解决的办法。如果那家伙一直出不来呢？你知道不出多久就会有人知道彭格列的雷守，呜喔~”狱寺向风太伸出握拳的右手，拳心向上猛地打开手指，还在自己的手掌上喷了口烟雾。

　　“消失了。”

　　狱寺拉了拉外套，重新坐好。

　　“你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吗？彭格列少了一名守护者，虽然我不认为蓝波能有什么用啦~”

　　“狱寺！”

　　山本严厉的语气里透着些宠溺，狱寺看了他一眼之后只是把烟又放进嘴里。

　　“彭格列这座无坚不摧的城堡出现裂痕了，现在新崛起的家族数不胜数，后果可想而知。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件事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狱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清楚如果真的像他猜测那样，那主谋该会是什么样的狠角色。跟他的外貌一样美丽又有用的大脑迅速的分析了形势，这太好了，一头蠢牛引发的连锁反应。他之前怎么没想到那头蠢牛竟然这么有影响力？

　　“没错，现在虽然还没有能够直接面对我们彭格列的家族，但是如果他们一拥而上也会对我们造成重创，最糟糕的后果甚至会震撼整个欧洲。”

　　大空揉了揉太阳穴，是的，守护者出事并不可怕，当然这样并不是说他不在乎家族的守护者。只是所牵连出来的连锁反应，那才是彭格列的大空最为担心的事情。

　　风太抱着他的本子不说话，他怎么没想到这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了一眼闸子，意外吗？但愿如此。如果说这是阴谋......

　　不不不！这太可怕了！不会的，乐观点吧风太！没那么糟的！

　　“砰！”

　　首领室的门被重重推开，里包恩抿着嘴，带着一些血丝的眼睛快速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哇！你脸色真差，喝酒了吗？”

　　狱寺看着状态不好的里包恩，看来被那头蠢牛打扰得可真惨。

　　里包恩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狱寺，站在一边的山本往狱寺那靠近了一大步。他很担心里包恩会对狱寺做些什么，因为里包恩现在看起来真的不怎么样。

　　“没有。”

　　本来狱寺以为里包恩不会理他，没想到还是吐出了音节。

　　“那就是咖啡因摄取过量了。”

　　看着兴头上的狱寺，山本无奈的笑了，这个家伙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里包恩不再理会那个烦人的家伙，径直走到纲吉摆放着闸子的桌前。

　　“那么，你最好能告诉我，那头蠢牛要怎样才能滚出我的眼睛？”

　　哇哦，听听门外顾问的语气，那种压迫感不用拿武器威胁人就能感受到。

　　纲吉轻轻地叹了口气，用自己招牌的微笑看着里包恩。

　　“很遗憾.。”

　　纲吉快要不敢直视里包恩了，他觉得里包恩眼里的血丝正在快速的爬满眼白，那双眼睛盯着他是那么的恐怖！他脸上的笑容快要绷不住了，喉结艰难的上下滑动。

　　“我只能告诉你蓝波为什么会在你身体里。”

　　在里包恩眼里的蓝波觉得失望像溺水人求救的手臂，无数个人和无数条手臂正疯狂的攀附着他，让他连气都喘不了。蓝波抬起沉重的手臂，手掌摸到自己的胸口，痛。好痛。

　　纲吉，你是大空啊，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呢？是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能让我呆在这，你可是大空啊！

　　那双祖母绿的双眼开始涌出泪水，蓝波在黑暗里跪下，眼睛看着撑在地上的手背。

　　他在干什么？！他竟然......竟然在怀疑那个温暖的大空！！他对大空失望了？！！

　　不！蓝波你不能这样！这是不对的！！那是大空，他只是还没找到方法而已！是的，别急！蓝波你不能对大空这么残忍！

　　眼泪依旧像雨滴，大颗的下落，又在黑暗里消失。蓝波把手握拳，他得冷静下来。

　　还有好的方面，没错，想想别的！虽然他现在暂时还出不去，但是至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总是有理由的不是吗？并不只是为了闯入里包恩的生活而已，是的！嘿，这完全值得高兴！
　　蓝波强迫自己扯出个笑容，他要知道原因，他要安静下来听着。

　　“呼！”

　　里包恩重重的做了个深呼吸，喘出来的气都喷到了纲吉的脸上。

　　他真该庆幸自己多年的杀手生涯磨炼出来的忍耐力，不然他真的会控制不住一脚踹翻桌子，然后提着纲吉的衣领来个十足十的过肩摔，最后把他的CZ75狠狠地捅进纲吉的嘴里！

　　里包恩拉下自己的帽檐，手臂一伸按下纲吉桌上的通话机。

　　“拿杯咖啡进来。”

　　然后里包恩解开黑色西装的扣子，衣摆向后扬起坐到沙发上，把左腿放到右腿的膝盖上，两手交叉握拳放在左腿的大腿上。帽檐太低，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听着。”

　　由四世纪前的科学家杰贝特·罗伦奇尼所构想，并流传下来的343篇设计书中记载着。然后伊诺千堤、肯尼希、威尔帝，他们透过以流传在黑手党中的指环的火炎作为动力开发成功，解决了众多技术性问题，仅仅五年时间就将匣子原型完成。

　　说起来，这个闸子与闸子原型完成的时间是相同的，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闸子并不是伊诺千提、肯尼希和威尔帝完成的。

　　“哦？”

　　里包恩还是保持着刚才那副样子。

　　“事实上很明显的，只是我们都把它当成一般的闸子来研究，所以忽略了最明显的那一点。”
　　正一这时候站出来，他指着闸子继续说：

　　“之前检查的时候只是专注于闸子里面的检查，没有关注到闸子的一侧有有机络合物，当我们发现的时候，上面写着‘西维尔’。”

　　西维尔·W·道格。作为伊诺千提得力助手，参与闸兵器的开发过程，也见过杰贝特·罗伦奇尼的设计图。并不是野心勃勃的科学家，陪伴在伊诺千提身边长达5年，与伊诺千提一起丧命。

　　众人都说：其制造是一个纯粹的偶然，而且是接二连三的偶然。但是严格说来，最先完成闸兵器的其实是伊诺千提和西维尔，而这个闸子正是出自西维尔之手。

　　里包恩接过女人递来的咖啡，意示没有吩咐她可以走了。

　　“这么说来，肯尼希和威尔帝都是剽窃者？”

　　“不是的，肯尼希和威尔帝对闸兵器的贡献一点都不少于伊诺千提和西维尔，不然肯尼希怎么还
　　能让闸兵器源源不绝的流入市场呢？”

　　正一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跟所有发明一样，首次完成的作品总是存在各方面的不足，那个闸子设计之初的原意是在危急时刻能够出现一个移动的安全堡垒。当然，现在的情况和那个闸兵器所要表达的完全不同，而且现在蓝波被困根本无法脱身。

　　试想，如果明知道闸子是有问题的，对于创造者而言无非是最痛苦的事。他们不会容忍自己开发出有问题的东西，所有有问题的闸兵器都应该销毁后重新开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流入别人手中。

　　“这么说来，难道除了肯尼希之外有人也掌握了闸兵器的开发技术？”

　　里包恩把咖啡喝光，总算让他舒服了些。

　　“虽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发现闸子在被蓝波找到之前是有过开闸迹象的。”

　　强尼背着手对里包恩讲解。

　　“没有问题的那种？”

　　“是的，应该说闸子之前的作用都十分正常哦。”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里包恩从帽檐下露出黑色瞳孔的双眼，看向强尼的眼神让强尼双腿打颤，根本说不出话。

　　“是闸子本身出现了问题。”

　　斯帕纳咬着棒棒糖接过强尼没能说完的话。

　　“这个闸子其实不是银色的，因为表面附上了某种东西，所以才变成了银色。”

　　“KUFUFUFU......witchcraft。”

　　阴沉的雾守突然开口，没办法，一说到这种东西他就止不住的兴奋！

　　“没错，因为受到了影响所以闸子的用途也发生了改变。”

　　里包恩看着眼前扯蛋的家伙们，靠！一个witchcraft就想解释所有的事情吗？这他妈就是研究部那群饭桶花了一个星期找出来的线索？还一脸得意的在这里向自己宣布结果？得了吧，没用的废物！

　　“所以，就没了？”

　　纲吉皱着的眉头好像更用力了些，他早就知道这样是无法说服里包恩的，但是谁能想到里包恩今天的火气会有这么大？

　　“冷静里包恩，我们就快要找到那个人了，到时候想要结束麻烦并不难。”

　　里包恩连看都不想看那个蠢学生，一点用都没有！

　　“你完全可以等到找到那该死的家伙才通知我。”

　　“不。”

　　纲吉反驳里包恩。

　　“我们是把这些说给蓝波听的。”

　　眼角抽搐，里包恩觉得自从那头蠢牛因为那蠢毙了的闸子来到自己眼里之后，自己真是糟透了！还要被自己的学生反驳，靠！他作为家庭教师的威严什么时候消失殆尽了？！这些宵小对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够尊重啊。

　　把早已经空掉的咖啡杯放到桌上，里包恩想要给那个蠢学生点颜色看看，首领室的门突然就被撞开了。

　　除了里包恩之外，所有人都用一种欣喜的眼神看向那个人，纲吉脸上的招牌笑容已经快要能闪闪发光了！

　　“哦？嗨！没想到你们都在啊。”

　　金色的卷发被整齐的梳了半边，毛领的夹克和休闲裤也遮不住那人的好身材，同样温暖的笑容在他脸上比纲吉多了几份凌厉。

　　“看吧里包恩，冷静。”

　　纲吉向跳马迪诺做了个随意的手势，然后朝里包恩使了个眼色。

　　里包恩鄙夷的无视纲吉，但是视线还是随着看了过去，罗马里欧和一个手下正压着一个身材伛偻的小个子男人走进屋里。虽然为了安全起见手下还想更进一步的保护自己的首领，但是鉴于已经满屋子都是守护者所以还是自觉的退出去守在门口。

　　那个男人黑色的头发向后梳得非常整齐，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突出他令人堪忧的发际线，一身高雅
　　的阿玛尼被他穿得不伦不类。他后背的脊椎骨不是特别的弯曲突出，伛偻的样子可能只是他装出来的。不过也不排除他明知道身体有缺陷所以更要用昂贵的服饰来装扮他自己的可能，特别是他身上还喷着古龙水。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那男人把自己的头更加的往身体里缩，都快要蹲下去了。

　　“那么，现在让我们来听听看，赫伯先生，对于这个闸子你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纲吉一直坐在他的位置上，保持着威严的姿势从头到尾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赫伯。不知道是名字还是姓，总之就叫赫伯。在对于闸子的检查调查中发现的关键性人物，在蓝波前一次开启这个闸子的人，就在蓝波收到闸子的前三天只身一人来到西西里岛，拿着假的身份证明和整整一行李箱的欧元。然后在三天内让那个出了问题的闸子流入彭格列的守护者手里，还能确保闸子一定会在守护者里弄出不小的情况。

　　是的，纲吉确信这一切肯定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但是大概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完全按照那个赫伯的预想而走的。毕竟闸子影响到蓝波应该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哦！不，作为一个大空他真的没有觉得蓝波没用。他只是在保护蓝波，那个在他15岁的时候出现的小家伙，现在已经换他变成15岁了。但是他还是要保护他，这也许能解释了为什么在那次指环争夺战里，25岁的蓝波生存下来了。独自一个人。

　　“呵呵呵......看看这个大场面！彭格列全体守护者和加百罗涅！呵呵呵......真是让人吃
　　惊，为了这个闸子？”

　　赫伯把他的脑袋抵在胸口上说着，眼睛就那样看着地上，一点想抬头的样子都没有。

　　“少废话！”

　　里包恩瞪着赫伯，想要用眼神在那个光滑的额头射出一个洞。

　　“唔！是这个！是的是的！”

　　本来低着头的赫伯突然一转，视线正正对上里包恩的眼神，然后他开始露出震惊和喜悦的表情。他原本跟脑袋一样缩在胸口的手也拿了出来，两只手隔着空气比划着里包恩脑袋的大小。举动让里包恩的眉毛跳了一下。

　　“让我看看，别动。”

　　赫伯伛偻着身体，抬高着自己的下巴好让自己可以平视里包恩的眼睛。

　　“看看这，彭格列雷守，恩？可怜的小家伙。”

　　本来安静的呆在黑暗里的蓝波突然就被另一个声音吓到了，他知道那是迪诺带来的，一个叫做赫伯的家伙。可是，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可怜的小笨蛋，我就是在和你说话。”

　　蓝波瞪大自己的眼睛，条件反射性的环顾黑暗的四周。而站在人前的赫伯，只是保持着刚才举起双手隔着空气比划里包恩脑袋的样子，但是这次他的一只手改变。他的右手五指手指好像抓住了什么，然后慢慢的收紧手指。

　　里包恩看着那个诡异的家伙，没有注意到眼里的蓝波双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本来只有蓝波自己的空间里出现了不寻常。他的脖子上显现了被手掌勒住的痕迹！

　　蓝波想要摆脱窒息，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被人勒住脖子呼吸困难！

　　“本来希望会是一个更厉害点的家伙，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你，真够让人失望的。”

　　赫伯抓着空气的手放开，也不再举着自己的手臂，他的手臂和脑袋一起又缩到胸口又在“呵呵呵”地笑着。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的无声闹剧，只有蓝波一个在黑暗里挣扎。

　　“呼呼......你是什么人咳咳咳......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的窒息感过后让蓝波干咳和头痛，他跪在地上拼命呼吸。

　　“算了，至少看到你所在的地方至少让我知道成功一半了，能够让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家族来做
　　试验品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试验品？！”

　　“哦，看到你这样真令我开心~呵呵呵......我想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的首领正在为让你离开

　　这个地方而困扰的话，那只要这个困着你的门外顾问呵呵呵......哭就好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我想看看，你是会保持这个样子落下来碎掉，还是会恢复原状。”

　　“什么？！”

　　赫伯开始大笑，整个上身缩成一团笑得一抖一抖的。

　　里包恩早就忍受不了这个奇怪的家伙，他拿出CZ75指着赫伯，只要他一扣动扳机，那颗子弹便会射穿赫伯弯曲的背脊。

　　“彭格列！”

　　赫伯用他笑到流泪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就像大变活人一样，‘噗’！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如此啊！呵呵呵呵......”

　　“操！”

　　里包恩站起身，他刚刚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开枪！

　　“喔，这个咕噜真是吓我一跳！跳马你到底是从哪找来这个家伙的？”

　　“严格来说，是他‘自愿’被我们找到的。”

　　纲吉也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大家，他早就看出这个赫伯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双手握拳撑在桌子上，眉头用力的皱着。

　　看来意大利的天气，要变了。

　　就在大家还在为赫伯讨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里包恩一声怒吼。

　　“你这蠢牛在说什么？！”

　　视线又转移到里包恩的身上，而里包恩只是闭着眼睛大吼：

　　“我才不会那样你这个白痴！”

　　狱寺看了眼山本，又看了看纲吉，而纲吉会意地向里包恩开口：

　　“里包恩，蓝波说了什么？”

　　里包恩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纲吉，害纲吉只能默默的咽下一口唾沫。

　　“所以说啊，里包恩哭一下嘛，哦！不然你就打个哈欠，把我流掉好了！”

　　黑暗中的蓝波这样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