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即墨凉

4、第 4 章

　　梁乐予生气，又没有很足的底气跟顾惟沁置气，开学之后就阴阳怪气的。吃饭的时候也不正经吃，顾惟沁说：“好好吃饭，下午该饿了。”
　　梁乐予转挑她餐盘里的吃，顾惟沁也不管，吃她吃剩下的。顾惟沁不想说太多，这七天假她过的也不是很好，最后一天是想去亲自见见梁乐予，不想就看到街上的那一幕。
　　顾惟沁懒得解释，梁乐予生气耍性子都随她去。
　　见顾惟沁理直气壮的姿态，梁乐予本来有理都变成没理。现在好像是她故意使性子似的，顾惟沁弯腰刷筷子，她低头一边等着，嘟着嘴摆弄衣角。
　　为什么好像错的是她呢？她分明什么事都没做，等了七天，一个电话没有就算了，连解释都不解释，这算什么？就算再忙也不可能忙的过她吧，她七天除了晚上哪里都没有去，就怕错过了顾惟沁的电话。
　　顾惟沁刷完了筷子，装好，给自己擦手，说：“走啊。”
　　“哦。”
　　梁乐予跟在她身后走出去了。
　　不满，很不满……可是她不敢说。
　　“下午饿了要吃点什么？”
　　“不知道。吃饱了什么都不想。”
　　得到答案，顾惟沁进了零食店，随便买了点东西。
　　顾惟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她刷筷子，要照顾她。就像最开始，她也只是觉得梁乐予很有意思，开口说要在一起，说到底是给自己一个不回家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有那么点搬不上台面。不过既然在一起，那就该有情侣的样子，这是顾惟沁唯能给自己找到的理由，只不过这理由现在说出去不知道梁乐予会是怎么回答她。
　　顾惟沁的喜爱没有那么多，一切都是“应该”。
　　梁乐予是生气，再怎么生气目前的她还不敢说什么出来。因为她也感觉到顾惟沁对她缺少了些东西，就因为她喜欢顾惟沁，所以才能感觉的出来。缺少的这点东西很致命，梁乐予本能的不去惹怒顾惟沁。
　　但有些时候就算自己再不想，老天爷都会安排一些事积攒在一起，让你忍无可忍。这样说或许太迷信，但无法不怀疑。为什么这些事都是串联在一起，好像被可以安排了一样呢？
　　下午第三节课，顾惟沁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了，连下课了她都没回来。梁乐予和清泉在聊天，正笑的时候，门口有人找她。
　　梁乐予看了看男生，确定不认识。男生却拿出一封粉色信封的信，说：“能麻烦你转交给顾惟沁么？”
　　情书。梁乐予都不用看，只不过这个男生打听的还挺清楚的，知道自己跟顾惟沁的关系最好。
　　转交别人的情书给自己女朋友这种事，还是不太好吧。梁乐予顿了一下，委婉拒绝道：“这不太好吧。”
　　男生似乎不想让她更深一步的拒绝，直接把信攥在她的手里，说：“就麻烦你了。”说完就跑了。
　　梁乐予可笑。这叫什么事啊。
　　清泉说：“哎呦，你跟着顾惟沁之后行情也见长啊。”
　　“屁了，这是给顾惟沁的。”
　　“哇，看那个男生的样子也该是高三了吧。顾惟沁真是不简单，勾的人家高考都分心啊。”清泉赞道。
　　梁乐予没有兴趣。高三了还不好好学习，也不怕高考落榜？切。
　　“这字写得够丑。”
　　两个人谁也没在意，梁乐予把信放在了顾惟沁的桌面上，顾惟沁在第四节自习课的时候回来了。桌上的信看也没看直接放进桌堂里了。
　　晚饭的时候顾惟沁说她不想吃了，让梁乐予自己去吧。
　　梁乐予想起上次她给自己买饭的事，就忘了顾惟沁不打电话的错，甜甜蜜蜜的去食堂，想着也给顾惟沁带饭回去。
　　买了两份饭，回教学楼的时候，路过宿舍楼，在拐角处有人在说话。梁乐予放慢脚步，凑到旁边去听。果真是顾惟沁的声音，男生是谁？
　　梁乐予偷偷的伸出脑袋，男生是下午送情书的，顾惟沁看了情书？！
　　男生说：“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我马上要高考了，可是我可以等你！我知道你学习好，我可以努力，你要考到哪个城市去，我就先过去帮你熟悉环境。等你来了，我给你当导游。”
　　顾惟沁笑了笑说：“对不起。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难道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还没有，我只是现在不想这些。”
　　“那我等你也行。你将来要考哪所学校？”
　　“我还没决定。学长，真的谢谢你。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你，希望你能以学业为重。”
　　话说到这份上，男生也没办法了，挠了挠头就走了。
　　梁乐予那个时候要是再长大一些，可能就不会走出来，即便走出来也不会发脾气。但那个时候的梁乐予哪里忍得住？
　　顾惟沁也要走的时候看到梁乐予气愤的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捧着饭盒。顾惟沁心里一晃，难得的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女孩儿气得胸脯起伏的厉害，咬着下嘴唇怒视自己。
　　“怎么了？”
　　女孩儿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
　　“怎么了？”
　　“那我是什么？”
　　“交往的人。”
　　“你不喜欢我？”
　　“我没说过喜欢你。”
　　梁乐予气的瞪着她，把手里的饭盒砸在她的脚边，迸出来的油水溅到顾惟沁的裤脚。
　　“你！你说你放假会给我打电话，我在家一直等着，都不敢出门！你一通电话都没打就算了，你见到我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现在还说这样的话，你什么意思？”梁乐予顾不得这是外面，大声的叫道。
　　刚才的话是一句一句就赶出来了，顾惟沁说完自己也后悔了。听到她委屈的话，自己也无法再说下去了，只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你说不想吃饭，我以为你累了，原来是跑来见自己的追求者。顾惟沁，你好意思吗你？”
　　顾惟沁想过趁机提分手，临到此时，又张不开嘴了。因为梁乐予红了眼睛也没有让眼泪掉出来，不是见不得她哭，是她确实太无辜了。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现在却被欺负的连哭都不敢。
　　“班长，你买什么了，我看看。”清泉的声音异常的高。
　　顾惟沁听到拉着梁乐予迅速躲在楼后面。梁乐予比自己矮一点，抱在怀里的时候顾惟沁正好能看到她的头顶，不自觉的伸手摸摸她的头，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第二次拥抱，梁乐予满腹怨气，也无暇回味这个拥抱。
　　梁乐予偷偷擦掉眼泪，赌气不说话。然后眼角瞄到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人说：“梁乐予，你疯了是不是？”
　　抬头看果然是清泉，梁乐予的脸煞白，刚才数落顾惟沁的气势全没了，恨不得顾惟沁为自己挡风遮雨。
　　“清泉。”
　　“你闭嘴，我在跟梁乐予说话！”清泉气疯了。原来只是怀疑，也想过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结果等事情成真后她发现自己想太多，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把梁乐予揍一顿！
　　“清泉。”梁乐予缩在顾惟沁身后，只敢露个头。
　　“你给我出来！”清泉上前去拽她，顾惟沁挡在那里。“滚开！”就是这个女生！居然男女通吃，挺厉害的呀。吃也找别人吃去，绝对不能祸害她家小予。
　　“梁乐予，你出不出来？”清泉基本是用吼的了。
　　梁乐予怕得腿都软了，看了看顾惟沁，又祈求似的看着清泉，带哭音的说：“清泉，你别……我……我……”
　　“赶紧给我滚出来，别废话！”
　　梁乐予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清泉，只怕是已经气疯了吧。清泉看她不动，直接把人抓出来，顾惟沁想阻止，又收回手。梁乐予小声叫她：“顾惟沁？”至于叫她干什么，梁乐予自己也不知道。
　　顾惟沁只停顿了一下，就上前拉住梁乐予，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跟你没话说，你放开手！”
　　“说吧，要不你也会找我说的。不如就一次说清楚。”
　　清泉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转向梁乐予，问：“梁乐予，你跟不跟我走？”
　　梁乐予看看几乎要气疯了的清泉，她就差头发竖起来了，再看看一脸波澜不惊的顾惟沁，扯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要不，我们一起回教室吧。你看，这都快上课了。”
　　一句话把清泉的火气压下去了，她哼了一声，狠狠的瞥了顾惟沁一眼率先走在前面。梁乐予看看顾惟沁，不敢再惹怒清泉，赶紧跟上。顾惟沁停了一下，也跟上去了。
　　三节课的晚自习，三个人谁都没说一句话，安静的似乎在等什么。梁乐予不知道等什么，只知道清泉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顾惟沁三节自习课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道题也没做。
　　放学的铃声响起，梁乐予往常都会跟脱缰的野马，这回却怕得要死。清泉走到她们身边，给了她们一个眼神。
　　梁乐予心想，果然还是逃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