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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遇贵人手足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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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的有了意识,我试着睁开疲惫干涩的眼睛。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粉色长袍的姑娘,她一看我醒来就一边喊一边跑了出去,她说得太快以至于我没听清她说的什么。我勉强撑着做起来,感觉太阳穴隐隐的疼,手上都是伤痕,我记得我跌落悬崖,我以为我会死,但是那个山崖并不深,我滚落下去以后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我开始大量这个屋子,这里的装饰陈列和汴京迥然不同,这个屋子不是四方四角的而是圆形的,还有一个尖尖的屋顶。在我左前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牛皮水袋,我的右手边挂着一块花纹怪异的毯子,屋子的正中间是一个火炉,炉火正旺,一根烟筒垂直伸向屋顶,炉子上面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不时地发出咕咕的响声。我慢慢地反应过来我是在一个蒙古包里。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女人,她肤色有些黑,颧骨稍高,两颊山红,微笑时露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她坐在我身边用蒙语说:“你醒了。”现在我更加确定自己身在何处了。她见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于是又说了一句“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是不是?”我当时在想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温和?她见我还是不答话,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先好好休息。我见她要走赶紧喊住她:“等一下。”她又惊又喜地回过头看着我“你会说蒙语?”我点头。她笑着说:“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人。”我疑惑地看着她。她走过来说:“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先休息,晚一点我带一个人来见你,你就会明白了。”我虽然对这一切茫然不知,但我确实没力气想太多,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大约掌灯的时候,我再次醒来,这次明显清醒多了。我看见帐篷里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
“请问——”我说。
他转过身来,在接触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惊讶,紧接着就感觉喉头发紧,说不出话。对方也泪眼婆娑的盯着我,双唇抿成一个苦涩的微笑。不用多说什么,不用证明什么,虽然他年岁比我记忆中长了许多,腮边留着胡子,但是我肯定他就是我阿哥。
“诺敏”话音一出,我再也忍不住了,好像压抑了千万年的眼泪终于决堤了。“阿哥”我哭着扑到他怀里,那种感觉就像是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小船在漂泊了数年之后终于回到了港湾。
白天那位女子走进来劝住我们,阿哥说她是阿嫂。
原来那日阿哥回去后发现我不在了便一直向北寻找,却遇到了我们的族人,他现在是蒙古王爷的女婿,是阿嫂也就是赛罕公主救我回来的。如今他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吉达和吉雅。这些年阿哥一直在寻找我,那日在汴京也确实就是他。
现在我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蒙古男子,他不时地偷偷看我,但是又不敢正视。
“对了,你还记得他吗?”阿哥问,我低头思索。“他叫那日松,小的时候他总是跟着你。”阿哥提醒到。我思索半天摇了摇头,太久了,久到我都不记得自己当时的模样了。
阿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要紧,慢慢来。”
“对了,我遇到娜仁托娅了,特木尔大叔的女儿,你还记得她吗?”我说。
“记得,你怎么遇到她的?”阿哥问。
“她一直在找我们,特木尔大叔临终前嘱咐她一定要找到我们。”我说。
阿哥眼睛又湿润了,“那日屠城,我以为所有人都死了,结果那日松当天不在黑水城所以躲过了一劫。现在又找到了娜仁托娅,我们就像是一家人久别重逢了。”阿哥激动地说。
那天我们一直聊到深夜,聊那日分别后,我们各自的遭遇。
塞北的风是干燥的,塞北的骄阳是火辣的,塞北的一切都是豪爽的。好似白练一般浩荡的长河奔流在辽阔的草原上。比起汴京的秀美,这里更多的是雄壮;比起汴京的精致,这里更多的是质朴。迎风站在草原上,让人不禁想要大声歌唱,歌唱的绝不是你侬我侬的江南小调,而是奔放豪迈的草原颂歌。
恰逢蒙古族一年一度的“祭敖包”大会,这是蒙古族人们的盛会就像是汉人的春节一样被重视。那天草原上彩旗飘舞,人潮涌动,座座蒙古包间回荡着悠扬的马头琴声和蒙古长调。年轻淳朴的蒙古族姑娘和豪爽强健的蒙古族小伙都身着盛装出席敖包大会。
蒙古族是马背上的民族,祖祖辈辈崇尚武艺。见识过草原健儿们的摔跤、骑射,你就会感觉中原的投壶、蹴鞠太过娇柔,缺少男子气概。
草原男儿三艺中,阿哥最擅长的是射箭,他每发都可以射中靶心。而那日松最擅长的是骑马,他身材魁梧却又格外灵巧,他可以用一只脚勾住马鞍,整个身体都倾在马的一侧。
白天是武艺竞技到了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大家围着一堆火载歌载舞。没有繁文缛节拘束你,没有尔虞我诈烦恼你,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
现在篝火旁两位姑娘正在跳顶碗舞,我看得出神,没注意到那日松已经坐到我身边。他碰碰我递给我一把小巧的弯刀“送给你。”我接过弯刀“这是你白天骑马赢的?”“嗯”他点头“你会骑马吗?”他提到骑马我想起上次带茂德骑马逃跑的事,紧接着就想起尚云清告诉我别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的话,忽然感觉这把弯刀插在了心口上。我把弯刀放到他手上说:“我不会骑马。”起身向林子走去。
我在林子里边走边哭,阿哥追了上来。“诺敏,你怎么了?”
“阿哥,我和一个人有一个约定,但是我没来得及赴约,就——”我哭着说。
阿哥帮我擦掉眼泪说:“如果不去赴约让你这么难受,那你就去。我想你应该是要回汴京吧!但是那里现在很不安全,所以让那日松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我看见那日松正站在林子边上向这边看。
“我点点头。”阿哥拍拍我的头“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