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91、陪我

　　周泽在黄杉家里睡到中午，爬起来洗澡吃饭，吃完四个人开打斗地主，玩到三点谭一飞老妈打电话来召唤他回去，周泽也收拾收拾撤了。
　　周泽开门，周父正好从楼上下来，父子俩快有两周没见了，热热乎乎地说了好多话。
　　周泽一心两用，想着如何起个头说电话的事。昨天晚上，周泽想了很多，从愤怒到平静，如果周妈妈在世，周泽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指着他爸的鼻子骂，但现在周妈妈走了，会因这件事受伤最大的人没了，周泽很容易就冷静下来。
　　周父带着于子豪去H省处理朴家父母和公司的后续事情，异常辛苦，劳累都挂在脸上。说了许久，周父站起来，捏了下儿子的肩膀，“你也大了，家里的事多做点，别嫌苦，上阵父子兵，咱爷俩不会差，这些东西，以后全都要交到你手上。”
　　周泽鼻头发酸，含在嘴里的话咽下去，“爸，你别太辛苦。”
　　周父点头，“我等会出去吃饭，你去看看子豪吧！”
　　周泽答应，回了卧室。周泽躺在床上，抱着手机打游戏，卡在一关过不去，打了一遍又一遍。
　　扔下手机，下楼找水喝，躺在沙发上把脚搭在靠背上，滚到地毯上打滚，客厅里转圈，在楼梯上一遍一遍的走，想如是做，不甘如是做，坚定如是做，便如是做。
　　周泽推开周父卧室的门，拉开壁柜，十几本相册，整整齐齐地码在最下一层。周泽把他们都搬出来，靠着壁柜坐下，按时间顺序浏览。
　　有时记忆会偏差，照片上，周母微笑的抱着还是小宝宝的周泽站在雪地里，周母穿一身正红的呢大衣，头发烫卷，现在看来颇为土气，确是上个世纪的流行发式。原来妈妈也会笑，笑的这样温暖，还以为她只会冷着脸呢。
　　周泽一本一本的翻，从自己裹着尿布，到会爬会跑，有抹着红脸蛋带着花的表演照，也有剃着小平头踩着足球的照片，最后一张是周泽的毕业照，穿着学士袍的男生还残留一丝稚气。
　　周泽把相册放回去，坐到梳妆台前，母亲在世时台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仿佛那些馥郁般的香气还在。周泽拉开抽屉，母亲的首饰都收在里面，金色的，银色的，璀璨的，没有了主人兀自夺目着。周泽把这些东西摆出来，零零碎碎摆满一桌子，摸到最闪亮的一枚钻戒，闪亮的圆钻，质地纯净，几近无暇，这么好的一颗价格定然不菲，应该是父亲后来送母亲的礼物，母亲说他们结婚时什么都没有。周泽想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手指太粗，第一骨节就卡住。
　　周泽笑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周树山先生，你是否愿意取姜亚男小姐为妻，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永远爱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远。”
　　“我愿意。”
　　又举起另一只手，“姜亚男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周树山先生，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永远爱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远。”
　　“我愿意。”
　　周泽双手合十交叉，低头亲吻戒指。爱时的誓言，像海市蜃楼一样，日子久了，蒙上一层烟，越来越远，模糊直至不见。女人收集这些闪亮的首饰，当□□的证据，每一颗都代表一段闪亮的日子，将时光实物化。拥有的时候不觉得，失去了会发现，有没有你，金石依旧闪耀，他们的美从来不是为某一个特定的人。
　　周泽把东西收进抽屉，走出房间，躺倒在床上听歌。
　　妈妈，对不起，我没办法怪他，你已经走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纵然有错，我想给他一次机会。
　　人生艰难，世事难料，至少我还有人可以牵挂，于子豪却真的成了无依无靠的人。
　　人要活着，爱才能有所依附。
　　周泽跳下床，往外走，站在马路上。于子豪家一盏灯都没亮，周泽在马路上站了一会儿，才去敲门，边敲边给于子豪打电话，头两遍没人接，打到第三遍，于子豪才终于肯给开门。
　　“我爸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你。”周泽说。
　　于子豪穿着一件薄棉长风衣，戴着帽子，腰间系带，像拳击手穿的那种。
　　周泽跟在于子豪身后，随他上楼。进了卧室，周泽才知道于子豪为什么穿这么多，他把空调开得很低，穿着半袖的周泽，进门就开始哆嗦，抓起床上的毛毯，把自己裹起来。
　　于子豪坐在窗口，带着耳机听歌，留一个带着帽子的背影给周泽，窗外的光线渐变，从橘红到绯红，再消散。于子豪维持一个姿势，动也不动，周泽躺在于子豪的床上竟然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周泽醒来，于子豪依旧坐在窗边，依旧那个姿势，依旧戴着耳机听着不知名的歌曲。
　　周泽迷迷糊糊道：“你吃饭了么？”
　　于子豪没理，或许是没有听见。
　　周泽声音大了点，“你不饿么？”
　　于子豪还是没理。
　　周泽裹着毯子下床，走到于子豪身后，手指戳他的头，“喂，喂，睡着了？”
　　于子豪没动。
　　周泽怕于子豪真是睡着了，这么冷的房间，再冻感冒了，便绕到于子豪身前确认，没想，于子豪转身过来，端是吓了周泽一跳，“你没睡啊！”
　　于子豪摘下耳机，“谁说我睡了。”于子豪的声音很低，像低音炮轰击耳膜。
　　周泽想去拿于子豪的耳机，“你在听什么？”
　　于子豪抓住周泽的手，“没什么。”
　　周泽只当于子豪不想让他听，收回手，“饿么？想吃点什么？”
　　于子豪不说话，两人面对面站着。周泽面对着窗，迎着月光，迁就坐着的于子豪弯着身子，于子豪借着月光，刚好能看清周泽的面孔。于子豪背着窗坐着，逆光，脸色晦暗不明。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周泽再上前一步，再勾，再近。于子豪的鼻梁擦着周泽的侧脸，冰冷的房间里，温热的肌肤交错，有一丝电流产生。周泽想退，却被于子豪抓住手臂。于子豪的嘴唇贴上周泽的耳朵，“陪我。”
　　周泽很痒，却没有躲，点点头。
　　于子豪把人拉近怀里，周泽在抖，有些许抗拒，于子豪的动作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吻上周泽的鬓角，“不要走，陪我。”
　　周泽迷糊起来，他拒绝吗？这样的于子豪太过可怜，再则，周家欠他的，明知道父亲动了手脚，让于家承担了大部分损失，或许方式不对，但周泽想补偿于子豪。
　　周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动作也跟着迟缓起来，于子豪沿着鬓角一路向下亲吻，嘴唇已经滑到周泽领口。
　　周泽愣了，情况不对，他以为于子豪只是想要拥抱和安慰，目前看来，不止如此，于子豪揉捏他的力道和节奏明显是起了兴致。
　　周泽像踩到开关，猛地挣扎起来，梗着脖子，弓着背，像只炸了毛的猫。
　　于子豪站起来，压着怀里的人往床边走，周泽抬膝盖，撞向于子豪，撞的生疼，于子豪毫不留情，一口咬在周泽的锁骨上，当即见血，周泽叫了一声，蜷缩身体，于子豪看准时机把人按在床上。
　　周泽想抬脚，被人按住，想抬手，又被人按住，大力撕扯一番，终于抽出右手，他一把拉下于子豪的帽子，愣了。
　　于子豪的头圆圆的，短短的头茬，能清晰地看到头皮，“你，把头发剪了？”
　　剃了光头的于子豪，气质变得冷冽，眉眼尽是狠厉，“麻烦，就剃了。”说话的语气也判若两人。
　　周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说不出话，这样的于子豪让他害怕，也让他心疼。
　　于子豪见周泽不再挣扎，便伸手拉床头柜拿东西，翻了两下没找到，“哐当”一声直接把抽屉拉了出来，东西洒了一地。于子豪找到想要的，放在床上，按着人狠狠的吻。
　　周泽身子软绵绵的，任凭于子豪摆弄，他也不发声，偶尔被咬的痛了，会低声抽气。周泽伸手摸于子豪的头，动作怜惜，怜惜他也怜惜自己，怎么一朝间，就变成这样，当真是难兄难弟。但即便如此，需要用如此方式安慰吗？但推开，又不忍。周泽对于子豪的感情当真是说不清，年少的嫉恨，成年后的失望，如今的怜悯，少了一丝心动，多了一丝扶持。
　　于子豪的闷着头啃咬，毫不留情，毫不犹豫，他在宣泄，也在争取，在确认。
　　想留住一个人，用一种特别的方法，烙下痕迹，不放他走，或许早就该这样做了，从前有诸多考量，现在可以统统不计。
　　周泽闷哼，“疼！”
　　于子豪缓慢却毫不犹豫，到底。
　　于子豪捂住周泽的嘴，看着对方闪亮的眼睛，摆臀抽动。
　　周泽哭了，呜咽着，他很疼，他叫不出来，这个于子豪太过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