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76、旧事（下）

　　“合着是你们俩联手陈萌萌算计了陈跃。”杨锐说，“和外面传的不一样啊！”
　　于子豪吧嗒着嘴，“帅哥的事迹总是会被仰慕者在无形中美化！”
　　杨锐：“……”
　　于子豪笑着说：“然后，你和老周就认识了。”
　　大二是周洋和于子豪在大学里过的最痛快的一年，这一年，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幸运之神对他们格外眷顾，事儿就没有不好的，两人忙社团，忙球队，选修课必翘，必修课选翘，期末考试居然全都低空滑翔，擦线通过。
　　“绝了，买彩票去吧！”于子豪兴奋地说道。
　　“老天赐我一段姻缘吧！”周洋抬手挡住夏日的艳阳，这一年忙的像陀螺，都没谈场正经的恋爱。
　　“你还求姻缘了，我操，好意思！”于子豪忍不住骂道：“换个不了解你的人骗好么，放过我。”
　　周洋无视于子豪的吐槽，驻足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灵很空虚。”他望向于子豪，认真的神情让于子豪后背发毛，“需要被填满。”
　　“呕！”于子豪终于还是被恶心吐了。
　　又是一年暑期集训，已经过了磨合期的球队，满心期待，他们斗志昂扬，信心满满。
　　夏日的夜晚终于有了些许凉意，十几个大男孩坐满一张圆桌，周洋站起来，举起酒杯，帅气的脸上，笑容肆意而张扬，“兄弟们，□□了一夏天，恭喜脱胎换骨！”
　　“脱皮吧！”
　　“被谁操啊！”
　　“我操啊！”
　　“□□吧！”
　　一群男孩骂骂咧咧，安静下来，周洋又说：“冠军的位置，也该换我们坐坐了。”
　　“该！”
　　“牛逼！”
　　“早特么该我们了！”
　　“拼了！”
　　大声笑骂着，大口吞咽着，勾肩搭背着，无需顾忌着，那样的时光里，周洋留下了最最纯粹的汗水，他毫无保留的付出着，为球队，为兄弟，为篮球，为他的二十岁。
　　大三，周洋已经追了杨锐一学期，杨锐对周洋颇有好感，却也迟迟不能迈出最后一步。
　　周洋没有想到，他会以那种形式离开他的球队，告别自己最灿烂的时光。

　　“出了什么事？”杨锐问，“周洋离队的事我隐约知道一点，好像是和教练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问他就火。”
　　于子豪摇头苦笑：“糟心事。”

　　球队的替补控卫叫于小圆，小零一枚，长得挺可爱，篮球打得不错，和周洋处过一段，睡过几次。至于为何没有更深入的发展，周洋没有深究，散了就散了，难道还要写个总结，鬼扯。
　　分开以后于小圆没有死缠着周洋，两人还像队友一样相处着。于小圆如此识相，周洋也愿意多照顾他一点。但是，之后事情的走向，任谁也想不到。
　　有队员和周洋说，看到于小圆和王教练晚上一起去了教师楼。教师楼是学校里类似招待所的地方，老师可以刷教师卡，，很多老师不想回家了，就会去教师楼住。于小圆大晚上的去教师楼干嘛？周洋当然听得出队员的意有所指，但他想，这也太蠢，真要干嘛出去开房啊！在教师楼被其他老师撞破的几率太大了吧！
　　不久，又有队员说，看到于小圆坐王教练的车离开。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的反映，让周洋决定找于小圆谈谈。
　　于小圆见到周洋特别淡定的问了句，“你后悔了么？”
　　周洋愣了。
　　于小圆接着问：“看到我跟王教练在一起，你后悔了么？”
　　“我恶心。”周洋冷冷说道，“什么玩意。”
　　于小圆抿着嘴唇，撂下狠话：“那你找我干嘛？你不要我还不准我和别人在一起。”
　　周洋冷哼，“我特么是好心提醒你，别玩的那么招摇，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么，看不见你和王教练去教师楼，猜不到你们是什么狗屁关系。”
　　于小圆最后一次试探：“你吃醋了？”
　　周洋被气笑了，“你的想象力还真够丰富的！”
　　于小圆还想再说，被周洋硬生生给打断：“滚！”

　　周洋无法理解于小圆，也懒得跟他掰扯，好在于小圆听了周洋的提醒收敛了些，没人再上周洋这反映问题，操，周洋暗骂，早怎么没发现，整个一脑残，还跟老师扯在一起了，也不怕玩死。
　　周洋也没那份闲心理于小圆，校际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周洋还放下身段，玩命地追着杨锐呢！
　　于子豪说周洋追的都有点魔障了。
　　周洋每天脑子里蹦出千奇百怪的想法，今天计划骗杨锐出去包宿打游戏，明天琢磨着骗杨锐出去玩，收买杨锐身边人，要走包围政策，听闻有女人对杨锐告白，就怂恿于子豪使美男计，去勾搭人家小姑娘。
　　“你是我哥，咱能不能不干这么丢人的事儿！”于子豪快给周洋跪下了。
　　“不能，去给我消灭了一切潜在敌人。”周洋大手一挥。
　　“人家一小姑娘，求大哥高抬贵手！”于子豪匍匐在地，为民请愿。
　　“你一Gay，对女人起什么恻隐之心。”周洋不屑说道。
　　于子豪：“……”

　　最近的训练很不顺利，周洋被批评了好几次，直想摔球走人。众人上来劝和，“算了，算了，老王估计是更年期。”
　　但是连续几次训练，王教练都故意找周洋麻烦，周洋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去质问：“你是故意的么？”
　　于子豪扯着周洋手臂往回，被周洋狠狠甩开。
　　王教练木着张脸，说话的语气像对着的是无理取闹的孩子，“怎么了，队长不能说么？我作为教练说你两句都不行么？”
　　周洋气的说不出话。
　　王教练说：“你今天情绪不好先回去吧，不要练了。”
　　“操！”周洋转身大步离开。
　　等王教练回办公室，于子豪手里的球猛地砸向于小圆，于小圆被砸倒在地，看向于子豪。
　　于子豪阴阳怪气道：“于小圆你投胎成男的白瞎了，穿回古代宫廷，说不定能都斗成太后。”
　　众人看着这一出出，多少猜出了些，看向于小圆的眼光充满了鄙夷。
　　于小圆站起身来，拍拍裤子，沉默离开。
　　球队打进了四分之一决赛，王教练以比赛为重，没再找周洋的麻烦。周洋也没心情跟他斗法，他现在看着球场就心烦。于子豪好求歹求不管用，只能祭出法宝，杨锐，一起出去吃饭。
　　见到杨锐，周洋心情好了大半，不骂人了，也不耷拉着脸了。坐在杨锐身边，特别热情的给杨锐夹菜，倒酒，温和的像只金毛。
　　杨锐答应如果周洋打进决赛他就去现场看，周洋拍着胸脯说：“擎好吧！”
　　吃完饭回到寝室，周洋哼着歌照着镜子举哑铃。
　　于子豪站在镜子前面自恋，“怎么办，做梦都会被自己帅醒！”
　　“滚！”周洋大喊，“别影响我欣赏自己。”
　　周洋手机响了，于子豪递给他，是于小圆。
　　周洋下楼，看见于小圆缩着肩膀坐在车棚栏杆上，看到周洋跳下走过来，“哥。”
　　于小圆当时和周洋在一起时就这么叫他，阳光爽朗。可是他们早就已经分开了，于小圆也离阳光爽朗越来越远。
　　“别，我可担待不起。”周洋绕开于小圆往寝室区的花园走去。
　　于小圆快步跟上，“哥，不是我。”
　　周洋头也不回，于小圆继续解释：“我不知道他会找你麻烦，他答应我了，以后不会了。”
　　周洋停下来，回身，“还有别的事么？”
　　于小圆摇头。
　　周洋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什么区别，对我来说一样的，你告诉老王，别招我，不然弄死他。”
　　于小圆上前一步扯住周洋的手臂，恳求道：“别，哥，我求你。”
　　周洋拨开于小圆的手，“凭什么？就凭你给我惹这一身骚。”
　　于小圆红了眼圈，声音竟有些哽咽，“哥，我真的，求你了……”
　　周洋看着气闷，不想多说，绕开于小圆回寝室。

　　四分之一决赛，半决赛胜出，决赛的日子终于到来了。杨锐翘课来看了比赛，周洋在场上遥遥飞吻，惹得一众女生尖叫不止。
　　对手依然强大，队员们拼劲全力却没能拿到冠军，有人哭了，周洋搂着队友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哭个屁，明年再战！”
　　周洋没想到的事，他竟没有再战的机会了。比赛结束后的第一次训练，王教练宣布修改战术，重新任命了一名大二的新人做队长。
　　于子豪和队员表达了不满，却得不到王教练半点回应。于小圆看着周洋，欲言又止。
　　周洋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猛地转身离开，脊背笔直。
　　“周洋，”王教练叫住他，“你干嘛！”
　　周洋头也不回地说：“退队。”
　　“篮球社呢？”王教练问。
　　“不干了。”周洋知道，自己的回答正中王教练下怀，但是他厌倦了，忽然就厌倦了，提不起兴致了，他爱的篮球，不纯粹了，幸好还有杨锐，干干净净的。
　　周洋离开后，于子豪站出来，“退队。”说完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包离开球场。
　　跟着周洋的老队员也陆陆续续站出来，王教练脸色难看，却丝毫不肯让步。
　　于小圆也站出来，王教练问他，“你也要退队吗？”
　　于小圆点点头。

　　一群人挤在周洋的寝室里，骂骂咧咧，于小圆推门进来，满屋子都静下来。
　　于小圆说，“我退队了，队长，对不起。”
　　周洋看着于小圆，忽然笑了，“谁不遇到几个渣啊！”
　　于子豪扑上去扯周洋的头发，“你特么就是最大的渣！”
　　队友附和：“渣中的战斗渣！”
　　周洋说，“走，吃饭唱歌，我请客！”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奔赴饭店，晚上在好乐迪开了个大包，嚎到声嘶力竭。
　　周洋喝多了，谁劝也不听。于子豪没辙，打电话给周泽，让他把杨锐弄过来。
　　杨锐赶到的时候，周洋正站在桌子上，一手酒瓶子一手麦克风。看见杨锐，模模糊糊地往下跳，好悬扑地上。
　　杨锐上前接住他，问于子豪：“怎么喝成这副鬼样？”
　　于子豪拍了拍杨锐的肩膀：“唉，别提了，心情不好，你照顾他一下，我们快被他折腾疯了。”
　　杨锐把周洋扶到沙发上，让周洋枕着他的腿。
　　周洋抱了一会儿杨锐的腰，又起来找酒喝。喝完又要唱歌，一首比一首跑调，屋子里的人都醉的差不多了，也没人嫌他，随他跑到黄浦江去。
　　杨锐上去把人拖回来，“周洋，你怎么回事？说话！”
　　周洋看着杨锐，定住摇晃的身型，伸手捧住杨锐的脸，轻轻吻上去。短暂一吻，随即分开，周洋忽然哭了，“对不起，我输了比赛。”
　　杨锐连忙安慰道：“没事，还有下次。”
　　周洋哭的更大声：“没有，没有下次了。”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们的队长，毫无顾忌的哭喊，“杨锐，没有下次了，我输了。”
　　两年的时光，单纯的爱着篮球，纯粹的追逐胜利。房间里有人叹息，有人哭泣，大家一起走过的，是会筑成永恒的青春。
　　于子豪把杨锐和周洋一并搂在怀里，“没事，没事。”
　　其他人纷纷走过来，抱成一团，互相安慰，“没事，没事。”
　　杨锐的脸贴着周洋的，体会着他眼泪的温度，感受着他声音里的痛苦。
　　“杨锐，我什么都没有了。”周洋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杨锐，抓住他的手臂像抓着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
　　“杨锐，我喜欢你！”
　　“杨锐，我真的喜欢你！”
　　“杨锐，你跟我在一起吧。”
　　杨锐看着这样伤心的周洋，站在自己面前哭诉，好像如果失去了自己就无法生活。
　　杨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