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121、露馅

　　杨锐跟公司出去旅游的这个周末，周洋当了一次宅男，除了早上出门遛狗，再没下过楼，一日三餐靠外卖，不洗脸不洗头的日子，周洋也琢磨出了一点乐趣。
　　周日晚上，于子豪把车开到周洋家楼下，失联48小时，他来确认好友是死是活。
　　周洋给于子豪开门，却没让他进屋，撑着门框问：“有何指教？”
　　于子豪瞪着眼睛，“没指教，先让我进屋成吗？给口水喝成吗？吹会儿空调成吗？你这是干嘛？”于子豪推开周洋撑在门框上的手臂，“你不会趁杨锐出门儿在家里养人吧？”
　　周洋大翻白眼，“想象力惊人。”
　　于子豪大爷一样，仰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搭上茶几，得得瑟瑟，“老周，出去转转呗！憋的快发馊了吧你。”
　　周洋拿开于子豪脚边的便当盒，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他站到窗边，伸了一个悠长的懒腰，“去哪儿啊？”
　　“别问，就说去不去？”于子豪说。
　　周洋扶着外窗，点一支烟，“我现在可是大大的良民。”
　　“呵呵你一脸，”于子豪站起来，走过来，很大胆地捏了一把周洋的腮帮子，“演上瘾了？杨锐又不在，演给谁看啊？”
　　周洋瞅了瞅于子豪，忽然就笑了，“有道理哈！那走呗！”
　　“其实我是杨锐安插在你身边的敌特分子，今天过来是为了试探你对我们杨总是否忠心，以为你至少能坚持个10分钟，没想到呀，没想到，”于子豪叹气道：“可见孙子就是孙子，给你机会你也变不成爷。”
　　周洋冷哼两声，“我他妈还是周泽安插在你身边的卧底呢！尊下这副熊样，我会原原本本汇报给周总。”
　　“这位大哥，有话好商量，”于子豪嬉皮笑脸，“双面间谍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我觉得你一定能胜任。”
　　“成交。”周洋和于子豪握手言和。
　　于子豪帮周洋收拾掉堆满茶几的便当盒，周洋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最后给蛋蛋加满狗粮。
　　于子豪蹲在一边给蛋蛋抓痒，一边说，“不然带着你家姑娘一起出去，见见世面！”
　　周洋没搭理他，于子豪继续说：“可惜了，是条草狗，血统不明啊！”
　　周洋站起来，从后面踹了于子豪一脚，把人踹跪在地上，“哪儿不明了？我是他爹，杨锐是他妈，你有什么意见？”
　　于子豪双手撑在地上，生怕压到蛋蛋，“难不成小家伙是杨锐十月怀胎搞出来的？”
　　周洋挑眉，“怎么滴，不服啊！”
　　“服！”于子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视线扫到周洋的□□，“您老这一炮，打串物种了知道么？”
　　周洋再补一脚，“滚滚滚！贫起来没头了！”
　　于子豪开车，载着周洋去了北苏州河路，“下车吧。”
　　周洋往车窗外看一眼，“什么鬼地方。”
　　于子豪笑道：“你丫玩真的？婊子从良啊！”
　　见周洋真的不知道，于子豪解释说：“ZONE.3啊？”
　　这个名字，周洋倒是想起来了。
　　上海圈子里有这么一号人，姓王，人称大王，他赌性极佳、赌运极差的老爹生了两个儿子，大小王。这哥俩非常聪明，也非常爱玩儿，小王喜欢各种极限运动，今天爬雪山，明天玩帆船，老爷子每次看到小儿子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血压都要升一回，每次看着小儿子出家门，都像看最后一眼。
　　大王没他弟那么疯，但花样也不少，前两年戴着眼镜装斯文，做培训机构，才赚了钱就失去了兴致，转手卖掉改开会所。对于此事，大王如是说：“找到一件你爱干的事儿，找到一个你爱干的人，干一辈子。”大王也算是个奇人，因为他爱干两个人，放在家里的老婆，带在身边的男助理。
　　ZONE.3是大王去年想出的念头，他把效果图发给很多人看过，看完之后，大家的感觉都是，人间地狱。巨大的厂房空间，砖墙做旧，黑色的沙发，暴露在外的钢铁，搭出巨大的舞台，红色的灯光，看起来像流动的炙热铁水，不是人间地狱是什么？。
　　“已经建好了？”周洋问
　　“还没正式营业，大王先搞了个party，向大家展示他异于常人的审美品位。”于子豪笑道：“真难想象他做的东西怎么赚得到钱？”
　　周洋拍拍于子豪的肩膀，安慰他道：“只能说这个世界上，猎奇者多，暴发户多。”
　　于子豪搭着周洋的肩膀往里面走，“你说暴发户多还真对，前天，我帮Joe看店，来了一个暴发户，买了50瓶小拉菲，我今年真是财运亨通！”
　　“那就快点把你的店开起来，以后想喝酒了，我就去帮你看店。”周洋说。
　　“哈哈哈！”子豪大笑，“监守自盗！”
　　向门童出示了邀请券，周洋和于子豪两人被人带着进入会所。会所由一个小型仓库改造而成，非常高，进入会所前，要通过一个像迷宫一样的走廊，周洋抬头向上看，屋顶被漆成黑色，好像没有尽头，嵌在墙壁里的暗色的灯，更添诡异。突然，视线豁然开阔，黑色银色，在巨大的空间中交织分布，鼓噪的音乐震的周洋胸腔都跟着跳动，舞台DJ穿着像宇航服一样的衣服，头上圆柱形的巨大显示屏，让任何方向的人都能看到连绵不绝的星云图案变换。
　　走在前面的于子豪回头，不禁赞叹：“大王这次玩儿真大！”
　　周洋和于子豪被带到一个小卡座，环形的舞台和舞池，每个位置都是最佳观看视角，周洋点了酒，于子豪凑过去看酒水单，咋舌道：“看到酒水单才能敢确认是大王开的店，没有最贵，只有更贵。”
　　“出来玩儿就别看价钱啦，卖酒的于老板。”周洋把酒水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转身离开，于子豪的眼神也跟着走，“小哥真瘦哎！”
　　周洋回头看了一眼，点头赞同，“制服做的真修身。”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气。
　　喝了酒，两人去舞池蹦哒一会儿，然后绕着卡座外的通道闲逛，通道的另一侧，有半圈包厢，另外半圈，是散座和吧台。
　　周洋和于子豪走了一圈，一路上遇到了几个熟人，打招呼攀谈，被拉去喝酒，再回到自己的位子的时候，都有些晕了。
　　于子豪靠在沙发上接电话，“快来，我们都喝蒙了。”
　　“谁？”周洋问。
　　“Joe和飞机，”于子豪回答，“邀请函是飞机的。”
　　周洋点头，视线投向舞池。
　　大概半小时后，Joe和飞机到了，于子豪要出去接他们，周洋便坐在位置上等。
　　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周洋回头。
　　廖冬穿着灰色的T恤衫，头发绑成辫子，“一个人？”
　　周洋指着桌上的酒杯，“于子豪，还有他的两个朋友。”
　　和廖冬一起的，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见廖冬和周洋说话，便问道：“廖冬的朋友？”
　　廖冬指着周洋，“Jeffrey，同学。”
　　其中的高个男人说：“你们要聊一会儿吗？不然我们先过去。”
　　廖冬对他们说：“好的，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就来。”
　　女人回头，对廖冬说：“快点好吗？别让我等太久。”
　　廖冬对她摆摆手。
　　周洋歪着脸看廖冬，“女朋友？男朋友？还是人妖？”
　　廖冬凑近看周洋，“脸很红，喝了不少。”
　　周洋把酒杯递给廖冬，“热的。”
　　廖冬并不揭穿他，喝一小口酒，继续问：“居然看到你在这里，我都没敢认。”
　　“为什么？”周洋问。
　　廖冬诧异道：“杨锐信誓旦旦地说你已经改邪归正，还有什么约法三章。”
　　周洋瞬间一身冷汗，“知道的还不少。”
　　廖冬笑着点头，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森说道：“违者，无赦。”
　　周洋低头，手指相对，继而又抬头，问廖冬：“所以呢？”
　　廖冬耸肩，“我既是你的好同学，也是杨锐的好同事，真是左右为难啊！”
　　周洋想到旅游的事，“你没去深圳吗？”
　　廖冬不解，“去深圳干什么？”
　　“不是公司旅游吗？”周洋皱眉。
　　廖冬看着周洋不说话，面色如常，但脑子飞快地转。
　　廖冬不参加公司旅游，周洋并没有觉得不正常，或者说，廖冬去了，才不正常。
　　廖冬突然笑了，一发不可收拾，笑的周洋莫名其妙，廖冬笑着喝酒，还被呛到，趴在沙发背上，咳嗽个不停。
　　“笑够了？”周洋问，“笑够了回去吧，跟你一起来的小姑娘，等你等的要不耐烦了。”周洋指着远处看向他们的女人，“盯这么紧，热恋？”
　　廖冬站起来，抽纸巾擦干身上的酒水，“我们公司呢，今年的旅游在12月，圣诞前。”廖冬抬起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周洋。
　　周洋的表情迅速消失，脸僵成一张扑克牌，“谢谢。”
　　“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