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108、没有不透风的墙

　　杨锐在客厅看球，周洋在浴室洗澡，浴室空旷，是个人演唱会的最佳举办地点，刚刚偷香成功的周洋，心情美翻，国语、粤语、英语穿插着唱，听到杨锐直想笑。
　　周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杨锐凑过头去看，“周洋，于子豪的电话！”
　　“帮我接。”周洋喊道。
　　“喂？”
　　“老周啊！”
　　“我是杨锐。”
　　“老周呢？”
　　“洗澡呢。”
　　“事前澡还是事后澡？”于子豪贼兮兮地问。
　　“挂了。”
　　“别别，我有正事儿！”
　　“有事儿说？”
　　“我说杨锐，你这是对我有意见？”于子豪问。，
　　“没事我挂了哈！”于子豪竟然瞒着他拿下了宝贝学弟周泽，杨锐一肚子无名火没处发。
　　“是真有事，你告诉老周，明天中午我去找他。”
　　“哦。”
　　“哦。”
　　“哦。”
　　“哦。”
　　“挂了。”
　　“再见。”
　　杨锐挂掉于子豪的电话，手机显示的是通讯录，杨锐瞳孔一缩，他看到了一个名字，毛俊杰。
　　杨锐从没想过生活里会再次出现这个名字，一段糟糕的记忆，被扎进布袋封口，丢在脑后，毛俊杰这三个字，就是寻找这个袋子的咒语，看到他，听到他，那个袋子就会从记忆深处飞出来，砸中你。
　　杨锐的身体无意识地绷紧，慢慢拿起周洋的手机，通话的时间在中午。杨锐的手指摩挲着周洋的手机边框。
　　杨锐曾和人讨论过，是否看伴侣手机的问题，当初，他说自己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幼稚，不尊重对方。那是在理智尚存的情况下发表的言论，可现在，杨锐的理智荡然无存。杨锐打开周洋的微信，□□，短信，都没有和毛俊杰的聊天记录。
　　杨锐把手机放回到茶几上，手臂交叉，背靠沙发思考，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
　　周洋还在浴室里放声歌唱，样子并不像心中有愧。杨锐嘴角浮起淡淡笑纹，周洋的演技，他领略过一次，可能是周洋真的有影帝天分，也可能是杨锐太过缺乏敏感的神经，他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毫无心理准备地告知，被毫无头绪地指控，被遗弃，被驱逐，被失去。
　　杨锐不由自主地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杨锐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手指点着下巴，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杨锐更想相信周洋对他是真的。
　　杨锐冷淡地对待了周洋一个多月，杨锐几乎要相信，他对周洋的爱已经快淡的像烟一般要飘散了。但就在此刻，在这个可能会失去周洋的时刻，杨锐看清楚了，爱像烟，却没有散，无章无法的爱迷烟一般把他团团围住，他看不透，他走不出。
　　周洋光着身子走出浴室，杨锐正蹲在门口看周洋买的球鞋，“哪家店买的？”杨锐问。
　　“你先说喜欢吗？”
　　杨锐背对着周洋，“喜欢。”
　　周洋抓过一条浴巾擦身，“徐家汇买的。”
　　“哦。”
　　周洋回房间找了件衣服套上，回到客厅看到杨锐还蹲在门口，便走到他身后，“试了么？大小合适么？”
　　杨锐无动于衷。
　　周洋不解，拍杨锐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
　　长久地蹲着，杨锐的腿有些麻，他手里握着一张餐厅的广告卡，餐厅的地址是田林路。杨锐的第一反应就是周洋说谎，这种直觉来得快速又强烈，杨锐想要找到更多确切的线索，佐证他的直觉，但他没能沉住气，怒火来势汹汹，烧尽他的理智。
　　周洋看到杨锐慢慢站起来，他撑着双膝，样子有些痛苦，“杨锐你怎么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周洋的心头。
　　“鞋子，是在徐家汇买的？”
　　杨锐的问题极怪，“是啊。”周洋说。在这个问题上，他本没必要造假，但牵扯到毛俊杰，周洋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谎。周洋心下忐忑，和毛俊杰见面是个错误的选择，但鬼使神差的，他做了，所幸没有任何事发生，那这篇就翻过吧。周洋确认自己已经删掉了和毛俊杰的聊天记录，杨锐不应该知道的。周洋稍稍打消顾虑，“是在徐家汇买的呀。”
　　周洋迟疑了，周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杨锐直起身，背影看起来很累，很倦，“周洋，我再问你一次，鞋子在哪里买的？”
　　“杨锐你怎么了？”
　　杨锐猛地转过身，推开周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调出聊天记录，手机屏幕几乎撞上周洋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周洋皱眉，毛俊杰给他打过电话？他怎么不记得有这码事，“他找我，问一些事。”周洋辩解。
　　“好，好。”杨锐又拿出餐厅的广告卡，“这个呢？”
　　“这是什么？”
　　“你问我这是什么？哼！”杨锐冷笑，“购物袋里找到的，你在徐家汇买鞋，收到田林路餐厅的广告卡，嗯？”
　　最后还残留着的一点酒劲儿散去，“杨锐，我……”周洋，语塞了。
　　“啪”的一声，杨锐把周洋的手机扔在地上，手机在地板上滑了一段距离，撞到墙停下来，几秒后手机屏幕暗了下去。节能灯冷色调的光线斜斜射过来，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躲在沙发和窗帘间的蛋蛋，凭借动物本能感受到了危险，紧贴着墙角，绕过伫立着的二人，钻进卧室去。
　　“杨锐……”周洋先开口，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总要有人说点什么。
　　杨锐抬手制止，不让周洋说下去，他慢慢地挪动，一步一步地，走回卧室。
　　周洋亦步亦趋地跟在杨锐身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锐进了房间，拉开衣柜，拿出自己的背包。把衣柜里挂着的，床上团着的衣服都塞进去。周洋暗叫不妙，却又不敢阻止，只能干站在门口。
　　杨锐撞开周洋，去书房翻出旅行箱，拎到卧室，放到床上。
　　“杨锐！”刚刚杨锐整理背包，周洋尚且可以理解为短暂的离家出走，现在把旅行箱都拿出来了，再不及时制止，杨锐可能真的会一走了之。“杨锐你听我说，我和毛俊杰什么都没有。”
　　杨锐置若罔闻，毫无头绪地把物件往箱子里塞。
　　周洋上前拉住杨锐的手，被狠狠甩开，“滚！我他妈的不想看见你！”
　　周洋退后一步，手抬起来又放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杨锐，杨锐听我说，我，我今天是见过毛俊杰，我们只是吃了顿饭，他生病了。”
　　杨锐淡淡，“可以，没问题。”
　　周洋见杨锐还是不信，便跑到客厅，捡起手机，打开朋友圈，展示给杨锐看，“你看，毛俊杰感冒了，很严重，我下午陪他去了医院。”
　　“不是一起吃饭么？怎么又变成去医院了？”杨锐问。
　　“先吃了饭，再陪他去医院。”事到如今，周洋只能实话实说。
　　杨锐冷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要是选中国好前任，我保准投你一票。”
　　周洋上前，把杨锐从床边拉开，“真的就只是陪他去了下医院，他生病了，联系上我，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就陪他去了。杨锐，我跟他早就分开了，过完年我们俩就分开了，分的干干净净的，这是他分开之后第一次联系我，之前我们一次都没有见过。”
　　杨锐抬眼看着周洋，看周洋皱着的眉，看周洋眨着的眼，看周洋微微颤抖的嘴唇，看这个给不了他一丝信任的男人，“他先联系的你？”
　　周洋点头。
　　杨锐伸手，“聊天记录给我看下。”
　　周洋傻眼，“我，我都给删了。”
　　“哼，”杨锐垂下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周洋，“为什么要删呢？”
　　“我怕你看到，不高兴……”这句倒是实话，但周洋觉得，杨锐是决计不可能相信了。
　　果然，“骗，周洋你再骗，你当我傻啊！”杨锐突然之间爆发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狠狠摔在地上，不想闹钟倒是结实，只摔掉了正面的塑料外壳，杨锐更气，补上一脚，闹钟被踢到床下，吓到了躲在床底下的蛋蛋，蛋蛋发出“呜呜”可怜的叫声。
　　怒火中烧的杨锐无暇顾及，长久以来他压抑在心底的不安和怀疑全部在此刻爆发，像火山的岩浆穿透地表的裂缝，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喷薄而出，他的怨和怒有过之而无不及，冲冠而上，烧得他双眼通红，杨锐握紧的双拳猛砸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用上了他全部的力气。
　　而墙还是墙，静静地伫立，任凭杨锐怎么捶打，都没有丝毫回应，杨锐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他仿佛是个没有三观五感的人。
　　周洋看着杨锐如此，心疼极了，他慢慢走到杨锐身后，尝试着抱住他，轻轻地，柔柔地，尝试着把他的手臂和躯体都箍在怀里。
　　杨锐挣扎的厉害，他像受伤的野兽发出压抑的嘶吼。
　　周洋不断亲吻杨锐头顶的发旋，不停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杨锐安静下来，急促的呼吸也平静了，杨锐气丝游离，“算了。”
　　杨锐说的太轻，声音传到周洋耳朵里，显得十分不真实，“什么算了？”
　　杨锐像泄了气一样，全身瘫软，仅靠周洋的支撑勉强站着，他说：“周洋，我们，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