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丢了，我自己追》旷野KY

107、红玫瑰

　　毛俊杰约周洋翠华见，讨好的心思一览无余，周洋喜欢吃茶餐厅，毛俊杰喜欢吃重口味。
　　毛俊杰戴着口罩坐在位置上，拿手机当镜子照，面容憔悴，两眼无神，毛俊杰想演一出苦肉计，不然他至少会遮一遮这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毛俊杰想到周洋是个绝对的看脸主义者，担心周洋看到他这个样子兴趣全无，心里忐忑。算了，周洋就是对他毛俊杰兴趣尽了才散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央求周洋请吃饭呢？毛俊杰瘫在位子上。
　　周洋回他消息的一瞬间，毛俊杰的体温、心率、血压直线飙升，理智跑的无影无踪，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意志遥控他的手指，指挥他说话，又病又慌，声音可以去吓小孩子。提出要求是鲁莽，那么答应自己要求的周洋又作何想法呢？
　　周洋没开自己的车到工地，他叫了辆黑车到地铁站，然后换地铁进城。周洋没想到工作日地铁上的人也这么多，走了两节车厢，一个空位都没有，坐的满满当当，略带口音的上班族，从包里掏出文件袋，边打电话边翻文件，手忙脚乱，文件掉到地上，站着的乘客没注意到，在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周洋退回最末车厢，戴上墨镜，塞好耳机。周洋一路站到徐家汇，站得两腿发麻。
　　周洋对毛俊杰是愧疚的，那个傻小子是自己不安分的牺牲品。周洋终于搞清楚了自己要的是什么，终于让一切归位，对杨锐的伤害，周洋打算用一生补偿。偶尔，不多的，他会想到毛俊杰，想他是个不错的弟弟，如果不是那么执着于他，带在身边，能添不少乐趣，傻里傻气的样子应该也会和杨锐投缘，同是北方人，可聊的也有很多，但这些都仅限于想想，天蝎座惯常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付诸于行动的，都是要达到目的的。
　　毛俊杰提出要求，他来满足，这样周洋可以把自己的行为解释成执行，而非策划，定性不同，罪过也会少很多。见毛俊杰是有罪的么？当然没有，但仍然不能让杨锐知道。
　　徐家汇离杨锐工作的地方不太远，周洋有些担心杨锐会不会中午跑来这边吃饭，又笑自己想太多，杨锐绝不是个为了口吃的跑大老远的人。心里盘算了几圈，周洋下了地铁，穿过商场，向饭店走去。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毛俊杰打电话给周洋，周洋说已经下了地铁。
　　毛俊杰歪头，看着窗外的行人，五百米内毛俊杰能第一时间看到周洋，搁在心头爱的人，眼睛会自动为他加亮。
　　周洋出现在毛俊杰的视线里，扎眼的身高和造型，全黑墨镜下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毛俊杰的心跳乱的一塌糊涂。周洋看到了毛俊杰，招了招手。隔着玻璃窗，毛俊杰就站了起来。
　　“怎么戴着口罩？”周洋落座，摘下眼镜。
　　毛俊杰闷声回答，“怕传染给你。”
　　周洋随手翻看菜单，抬眼笑问：“那你准备戴着口罩吃饭？”
　　毛俊杰被这一眼击穿了防御，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说话不结巴，“吃饭的时候，摘。”现在决不能摘口罩，脸一定很红。“我去下洗手间。”毛俊杰站起来往楼上洗手间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那个，洋哥，你先点菜吧。”
　　周洋没有抬头，“你想吃什么？”
　　毛俊杰站在周洋身后，看着他被晒的微微变色的脖颈，喉头发黏，“我都行。”
　　“感冒了给你叫碗粥吧，白粥吧，配点青菜。”
　　“可以。”
　　毛俊杰掐腰站在洗手台前，口罩挂在左耳上，深呼吸一次，深呼吸两次。毛俊杰又往脸上扑了些水，非得把这面色绯红解决了，不然丢人丢大了。明知没有可能，可是，在余情未尽的前任面前，里子耗干也要把面子护好。
　　菜上来之前，周洋询问了些之前一起打球的朋友的近况，毛俊杰哑着嗓子说话极为费劲，周洋见他不舒服，便不问了，于是，这顿饭吃的十足安静。
　　吃完饭，毛俊杰的头更晕了，不知是早上的药劲儿过了，还是因为见周洋太过紧张导致的。毛俊杰的脸通红通红的，这会儿是怎么发春泛红都看不出了，但毛俊杰也没那个力气和心思了。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走路摇摇晃晃。
　　周洋从后面把人架住，“站都站不住，去医院吧。”
　　毛俊杰懵懵的，只是摇头。
　　“本来就二，再烧傻了。”伸手拦了出租车，不由分说把毛俊杰塞了进去。车转弯的时候，毛俊杰顺势倒在周洋怀里。几乎是一瞬间，毛俊杰鼻酸心痛，这个温度，这个味道，这个男人，他最想要，最不可得。
　　失恋务必戒断，饮鸩止渴，定是徒劳且无果。
　　周洋没有推开，扶着毛俊杰的肩膀让他坐稳。毛俊杰推算不出周洋的心思，是对待病人的额特殊待遇还是可以让暧昧蔓延。
　　不爱的人，可以打暧昧牌，随意、潇洒甩出的之于难入爱河的对方都是必杀。
　　周洋拖着烧糊涂的毛俊杰去了医院，先挂号，再挂水，毛俊杰跟着周洋在人满为患的医院里穿来穿去，看着走在前面的周洋的后背，毛俊杰对自己说克制，这个男人的背扑不得了。
　　取好了药，来到输液室，依然是人山人海，一个空座都没有，毛俊杰坐着，周洋站在他旁边。
　　毛俊杰对周洋说：“洋哥，你下午还有事吧？去忙吧，我挂上水就没什么事了。”
　　周洋低头发消息，“已经说好了，这个点儿回去也干不了什么事了。”
　　“哦。”输液室里护士走来走去，周洋个儿大占地方，总被要求让让，毛俊杰便道：“不然你出去转转，我最起码要一个小时。”
　　周洋被医院里的味道熏得够呛，“行，那我出去兜一圈，快好了打我电话。”
　　周洋离开，毛俊杰心里很乱，理不清。他打电话给曹小文，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脑残么你？好吧，你就是脑残，又去找他干什么！”
　　毛俊杰底气不足地解释了两句，根本没用，曹小文如炮连珠，语速是平时的两倍快，毛俊杰连话都插不上。骂了能有十分钟，曹小文口干，总结了一句，“傻逼！”，结束。
　　毛俊杰委屈极了，“干嘛呀！我生病了，我难受，都没人照顾我。”
　　“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有点出息。”
　　毛俊杰嘟囔：“我难受！”
　　“行，行，行，你生病，你是大爷！别着急去上班，你每次感冒都特别不容易好，一定要养透了。”曹小文连安慰再叮嘱。
　　“你干嘛去苏市呀？”
　　曹小文笑，“苏市，有人养我啊！”
　　毛俊杰不依不饶，“你回来，我养你！”
　　“毛毛，我也要往前走呀……”
　　挂了电话，毛俊杰像泄了气似的，十足自虐地把点滴速度调到最快，手臂麻木且疼痛。一个小时挂完的计量，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出头就结束了。
　　毛俊杰戴上口罩，走出医院，拦了出租离开。到家后才给周洋发消息，说他困劲儿上来，回家睡觉。实际上也是如此，毛俊杰头重脚轻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这场毛俊杰期待了许久的见面没能改变他的生活，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感冒吃药挂水，失恋没有特效药，再睡个一年半载，天都变了，更何况人呢！
　　周洋从医院出来，晃到附近的商圈逛街，看看衣服，看看鞋子，一个小时过的很快，毛俊杰没叫他回去，周洋就继续逛。在NIKE店里试鞋子时，收到毛俊杰的消息，说已经到家，周洋回复他好好休息，继续试摆了一地的鞋子。周洋自己买了一双鞋，给杨锐买了一双鞋，拎着战利品回公司取他的小文，路上删掉和毛俊杰的聊天记录。
　　“周洋，你又翘班！”赵帅发来语音，声音高亢有力。
　　“老周，你在哪儿呢？”金俊声音绵软，后面再接一句“我想死你了。”也不过分。
　　“马上到公司，什么事？”
　　“昆山项目的业主的饭局，直接去虹桥开发区！”
　　“嗻。”
　　于是乎，周洋拎着他的两双球鞋去赴宴了。
　　小张不在，一周二金硬撑死扛终于从酒桌上全身而退，三人在酒店门口按照身高顺序站成一排，欢送业主。
　　“王总慢走！”
　　“王总放心！”
　　“王总……”金俊话断在一半，“拜拜……”
　　业主的车一开走，金俊弯腰吐出一口老血，把赵帅和周洋吓的半死。
　　“俊绵，你怎么啦？胃出血吗？”
　　“快去医院！我今天怎么老要去医院！”
　　金俊摆摆手，“我….不用。”一张口，嘴里全是血。
　　“靠，必须去！”
　　“等我叫车！”
　　“我是咬到舌头啦！”金俊大喊，带着红血腥的唾沫喷在周洋的胸口。
　　赵帅不信，掰开金俊的嘴查看，还真是咬到了舌头，伤口还不小，“你这是要咬舌自尽啊！”
　　周洋也凑过去看，“啧，啧！刚在业主在的时候怎么不咬，喷他一地红，说是为他们的项目鞠躬尽瘁。别说，你血量还挺大的？”
　　“跟大姨妈似的。”赵帅补刀。
　　“……”金俊捂着嘴，恨不得死在这。

　　周洋带着一身酒气回家，杨锐开门，被一团巨大的黑影正面压倒，连退两步靠墙，“沉死了！”
　　周洋举起袋子献宝，“我给你买了鞋！”
　　杨锐接过袋子，把周洋推到客厅，“喝成这样去买鞋，尺码能买对吗？”
　　周洋大着舌头，“先买的，再去喝酒。”
　　“没去上班？”
　　周洋一激灵，“顺路。”
　　杨锐没再多问，他站起来，注意到周洋胸口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周洋站起来，抱住杨锐，借酒装疯，亲个不停，“喝的胃出血了。”
　　杨锐挣脱开，撑住周洋的肩膀，“真的假的？要不要紧啊？”
　　周洋低下头，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心疼我啦？”
　　杨锐眨眨眼睛，定定看着周洋，“为什么喝酒？”
　　周洋干燥的双唇压在杨锐嘴上，“因为爱你。”
　　杨锐推他一把，“别闹，说清楚。”
　　周洋笑着解释道：“和业主吃饭啦，不是我的血，是金俊，他咬到舌头了。”
　　杨锐打量胸口的血点子，半信半疑，“咬到舌头会流这么多血？”
　　“差点把舌头咬断，血溅当场啊！”喝高了的周洋说话很亢奋。
　　杨锐打断周洋，“行了，去洗澡吧，一身酒味。”
　　周洋被赶到浴室，扒着门边，露一小脸，“一起洗么？”
　　喝醉酒的人脸皮真是厚，杨锐把血花朵朵的上衣扔到周洋脸上，“赶紧去洗！”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