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部】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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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过后，我几乎每天都去迷失巷，每次去人都走了不少，看来死亡对人的威胁果然很大。时间一天天过去，整个迷失巷几乎都空了，只有希格还没有搬走，因此我每次去第一眼都能够看到他。
这天天气很不好，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去找希格。明天是情人节，家里的迷迭香只剩下两朵还是花苞，估计明天就能绽放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非常好，便不自觉的绕路去了迷失巷。我决定看他一眼就走，因为看起来快要下雨了。
我停在希格的花店门口，裹紧了斗篷，正准备进去跟他打个招呼，突然看到他的妻子，罗斯玛莉也在。
天色阴暗，因此他们并没有发现我，我踌躇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他的妻子轻声说些什么，我只听到了，危险，谋杀，离开，这几个词。
我停住了，理智和好奇心不断斗争，最终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希格在他的妻子身边坐着，我看到他精致的眉头锁紧，脸上满是思索和犹豫。
希格说了句什么，随后我听到罗斯玛莉清晰的说道：“别管他，希格，如果你还爱我，我们就离开这里。”
接着，我看到她斜过身子，向希格的唇上吻过去，希格没有躲开，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希格的手指缠绕着罗斯玛莉的金发，她的双臂环抱着希格的背脊，我不是第一次发现两人的一切都是如此相配，却每次都让我心里无比难过。
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切割着我的心脏。
我转身离开，天色越来越暗，马上要下雨了。
在我踏进家门的后一刻，大雨倾泻而下。
我盯着窗台上的迷迭香，她长得很快，我换了个大点的花盆，二十九朵迷人的海之朝露开得正好，丝毫没有凋谢的趋势。
只剩下最后两朵还没有开。
雨水打在窗户上，缓缓滑落，我看到黑暗的玻璃上倒映出的另一个自己，坐着发呆。
希格……和罗斯玛莉，就要离开迷失巷了。
我驻足在迷失巷的巷口，迷失巷一号早已人去楼空，徒留黄铜的牌匾还嵌在红色的砖墙上，再也无人问津。
不会再有一个温暖圣洁的男人，沐足在柔光中，对我微笑。
不会再有一个善良虔诚的教徒，认真的对我说：如果你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你一定会觉得世界处处充满爱。
不会再有一个叫做希格雷特的男人，转过身对我微笑：帕索，你来了。
我的希格，我爱的人，将要离我而去，和他的妻子，罗斯玛莉。
罗斯玛莉。
窗外一道闪电，将我的倒影映得煞白，我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第三十朵迷迭香已经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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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是反常——这样的季节下场小雨都算是罕见，而这场雨却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房间里，兜帽的阴影遮住了整张脸。他抬手轻轻拂过怒放的迷迭香，随后打开窗户，一个翻身纵跃下去，窗户哐当一声又落下来，将雨滴阻隔在外面。
冰冷的雨滴将植物打的东倒西歪，温暖的房间里，壁炉仍有余热，床上的两人睡得并不安稳，似有噩梦侵袭。
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一头金发在黑暗的雨夜里依然闪耀。黑衣人站在床边，防水斗篷的衣角不断往下滴水，在地上汇集成一小滩。
“Rosemary……”黑衣人沙哑的低语，随即寒光闪现，液体喷溅的声音响起，女人的眼睛猛的睁开，看到了黑衣人被闪电映得煞白的脸，可还没等她吐出一个字，手便无力的垂下，不动了。
她身旁的男人好像不舒服似的动了动，精致的眉锁紧，睫羽微微煽动。
黑衣人小心的绕过血迹，来到男人身边，仔细观察着男人的面容，良久，冰冷苍白的手颤抖着捧着他的脸庞，轻轻吻了下去。
冰冷的唇碰到细腻温润的肌肤，一触即离。
房间里恢复平静，只有地上一盆枯萎的迷迭香，和闪耀着暗红色的壁炉，好像恶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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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好像下了很大的雨，早晨起来，空气无比清新，我看了看花盆，还剩最后一朵没有开，不过今天就是情人节了。
我把所有绽放的迷迭香都剪下来做成花束，只留下那一朵，啊，等她开了单独作为礼物送给希格也不错，这个花苞好像比其他的大很多。
我向上司请了年假，因此一大早就动身去了迷失巷，花束么，总是最新鲜的才是最美的。
在去迷失巷的路上，我一直胡思乱想着，如果他误会了怎么办？别忘了，帕索，他还有个妻子，如果他意识到你想要做什么的话，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他可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不想破坏一个家庭，更不想失去希格，不过，我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本心。
然而，走的再慢，路程也是有限的，因此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像个傻子一样，
抱着花束站在迷失巷的巷口。
希格的花店门紧闭着，这是极少出现的状况，怎么回事？
我试探的推了下门，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我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呜咽。
我穿过走廊，走进后院，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希格跪坐在一个土丘前，土丘上堆满了迷迭香。
希格在哭。
我心里一沉，一步步走上前去，湿润的泥土味道传来，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搂住希格的肩膀。
“发生什么事了？希格，别哭……”
希格慢慢转过身来看我，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呆滞而茫然的表情。
“……罗斯……”
“罗斯玛莉？！”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土丘：“怎么可能？”
“……他来了，帕索，那个杀手，他害死了罗斯玛莉。”
“她是死在我怀里的。”希格的脸转向我，空洞的双眼透过我的眼眸，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一样猛的瞪大眼睛：“是你！是你杀了她！你这个恶魔！”
我连忙将希格搂在怀里，制住他不短挣扎的双臂：“希格，清醒一点！我是帕索·乔，你的朋友！”
“……帕索？”希格喃喃道，盯了我一会，表情放松下来。
他的双手冰凉，全身发冷，我把大衣脱下来，给他盖在身上，扶着他站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你会发烧的，希格，你需要休息。”
希格的全身不断发抖，虚弱的要死，我犹豫了一下，将他一把横抱起来，走进屋里。他任由我抱，好像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很轻。
我把他放在扶手椅上，给他泡了杯热茶，希格喝了一口，勉强微笑着道：“谢谢你，帕索，我想我好多了。”
“……我很难过，”我盯着自己的鞋尖，斟酌着措辞。
“帕索，”希格打断我：“我早就该料到有这一天的，我早就该听罗斯的话，离开这里。”
“听我说，希格，别走……”我有些焦急，手心渗出汗，希格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澄澈的双眸让我有些不敢直视。
“帕索，整个迷失巷，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就是下一个。”
我抬起头来看他，略微有些迷茫。希格就要走了，去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从此他的生命中，像是再没有帕索·乔这个人存在过一样。
三十朵迷迭香的花束还在我手里，“不要走，希格……”我的语气近乎哀求。
“很抱歉，帕索，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留在这里的危险性。”希格面无表情的道：“我想找到凶手，但前提是，我必须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再见了，帕索，这次我必须得走了。”
我爱的人，希格雷特，要离开我！
我猛的站起来，抓住他的肩膀：“别走！我说留下，和我在一起！”
“希格，希格……你知道不知道，我……”
希格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褐色的瞳孔倒影出癫狂的我，我隐忍的感情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爱你！”
随后，我对着他苍白的唇，吻了下去。
唇瓣冰冷柔软，我像野兽一般贪婪的啃噬着，希格全身颤抖着，猛的睁大眼睛，推开了我。
“帕索·乔！你疯了！”
我跌坐在地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希格嘴唇的味道和他一样令人着迷，我并不后悔，这是我第一次——人生中第一次，勇敢承认自己的爱情。
不过，从看希格的反应来看，我彻底失败了。
也罢，就此放弃吧，我不喜欢勉强人。
“对不起，希格，是我的错。”我把手里的花束放在希格怀里，低声道：“这是那盆迷迭香，送给你。”
我给壁炉添了些柴火，整个房间都温暖明亮起来，我向门口走去，打开门，最后看了一眼，希格蜷缩在椅子上，像是受了很大惊吓。
“离开这里吧，希格雷特，忘了我。”
我为他轻轻关上门，不去回头看藤蔓环绕的小屋，穿过花园，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希格雷特的花店。
关上花店的门，黄铜的门牌依旧锃亮如新，我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再见，我爱的人。
最后一朵迷迭香含苞待放，不过这已经毫无意义，我像一具尸体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试图入睡，可是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希格的身影。
我坐起来，抱着双膝发呆，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窗台上的迷迭香，和窗外深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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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嫉妒与贪婪的区别吗？”
……
“本罪之所以被叫做本罪，是因为他们是人类最原本的欲望。”
“而欲望远远称不上罪责，爱上一个人，对他的任何欲望，都是人类的本能而已，没有任何过错。”
恶魔伸出长长的利爪，向人类抛出诱惑的果子，一如伊甸园中，萨麦尔诱惑夏娃。
“请拯救我，吾将以吾之鲜血为代价。”
夜黑的深沉，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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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还有两天，我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便躺在床上发呆。
今天下着些小雨，其实我挺喜欢这种阴沉的天气，我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今天有些反常，即使是工作日，商店的门都锁得严严实实的，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我的鞋跟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抬头，熟悉的景物映入眼中，我抬腿就想离开，却像是被牢牢黏在地上一样，动不了半步。
迷失巷一号，花店的门关着，我控制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希格现在在干什么呢？睡觉？吃早餐？还是……打包行李？
就去看一眼，远远的，最后一眼。
一步一步的，我挪动到花店的门口，轻轻推门。
橡木门纹丝不动。
黄铜的门牌蒙上了一层湿气，阴沉沉的，这儿的主人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
我意识到不对，发疯一样的推门，甚至用肩膀撞，用脚踢，没有任何用处。
“希格！希格雷特！”
他走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绝望的把头靠在橡木门上，冰凉潮湿的感觉让我全身震了一下，随即发疯一样的回头向远处跑去。
我要找到你！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我像一头癫狂的野兽一般红着眼睛横冲直撞，不知停息。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被什么东西绊倒，再也没能站起来。我的耳朵嗡嗡直响，头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眼前一片血红，粘稠的血液流淌到面颊，我全身虚脱的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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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父让自己的孩子定居在伊甸园中，让他们享受快乐富足。”
“魔蛇却引诱人类吃了禁果，从此，人类被逐出伊甸园，永世背负罪责。”
我就像不知好歹的人类，受了恶魔的驱使，离开了本属于我的伊甸园。
希格，没有你的地方，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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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我摸了摸额头，没有任何异样。难道是在做梦？
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连我的靴子都没有湿，看来的确是做梦，很真实的梦境。
窗台上仅剩的迷迭香静静地开放，我起了个念头，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希格还没有走，那我是不是还是可以去看他，即使是最后一面？
这个执念太过强大，以至于我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判断，就已经衣着整齐的整装待发了。
又看了一眼窗台上的花，我还是忍不住将它剪下来，揣进怀里，这才出门。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我熟门熟路的来到迷失巷的巷口，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步步走过去。
巷子里一反从前的安静，反而人声鼎沸。
不对。
我猛的睁开眼睛，巷子里人来人往，一派市集的景象，迷失巷一号的门开着，一阵诱人的香气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胖男人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面包从里面走出来。
我简直不知道我是怎么走上前去的，我听到我说：“请问，原来这里的主人呢？我是说，开花店的希格雷特先生？”
“希格雷特？他是谁？这从来就只有一个老面包师卡瑞！嗨，年轻人，你的脸色很不好，要来一个牛角面包吗？只要十美分！”
我彻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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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去任何地方，只是躺在床上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从来没有迷失巷，一切都是我幻想的产物。
但希格嘴唇的触感却如此真实，我不能相信这一切都不存在。
但事实就是这样，也许是命运给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也许，从来就没有希格雷特这个人，也许，一切都是我的独角戏。
不过，我从来不是一个踌躇不前的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上班，还是要工作，还是要从鲍勃的腰包里讨生活。
于是我准备好好休息两天，忘了这些破事，年假很宝贵，我可不能让它就这么浪费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每天晚上，几乎是刚进入睡眠状态，各种各样的噩梦便侵入我的脑海，杀人，血，黑暗，更加惊悚的是，梦境的内容非常熟悉，一个杀手，或是说，我，杀了迷失巷的所有人。包括罗斯玛莉，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血液喷溅在我的脸颊上，蓝眼睛惊恐的睁大，死死盯着我。
我猛的坐起来。
噩梦已经连着一周了，我必须想个办法，否则再这样下去，鲍勃会因为我影响部门形象为由扣工资的。
我联系了一个在当地很有名的心理医生，他的名字叫席德，一般都是出诊，这对我来说很方便。因此，第二天下午，席德来到了我家。
我给席德描述了具体的症状后，他皱起的眉头舒展开，用相当轻松的语气说到：“啊，这不算什么问题，一般来说，特别的梦境总是和患者的个人经历有关。”
我想了想，还是给他讲了希格的事，并说：“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我的经历，我甚至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席德沉吟了一会，道：“这就有些问题了，从你的症状来看，应该是有些精神妄想症，梦境只是妄想衍生的一种形式。”
“能根治吗？”我问。
“可以，不过这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每天都会来，你要配合治疗。”
于是，此后的两周，席德每天都来，他也不多做什么，只是和我谈一些生活工作中的事，我觉得自己好多了，梦境中不在出现血腥，取而代之的是希格温暖的笑容，可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已经不想再见到希格雷特了，即使是在梦里。
“这是最后的阶段，需要配合一些药物治疗，帕索先生。”
“有什么副作用吗？”
“当然没有，它会让你美美的睡上一觉。”
于是席德拿了支注射器，配了些药水注射到我胳膊上，随后道：“这样就可以了，那么我走了，祝您睡个好觉，帕索先生。”
把席德送走后，我躺在床上，倦意席卷而来，很快进入黑甜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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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做任何梦，睡了很久，久到当我醒来，一片刺目的白狠狠刺了下我的眼睛。
我适应了一会，慢慢睁开眼睛，我没有看错，周围的确是一片纯白，白色的墙壁，地板，床单，窗帘，就好像……
我的头有些疼，空空的花盆还在窗台上，这是我的房间，不，这不是，该死的……这到底是哪儿？
我试着坐起来，突然一阵奇怪的感觉传遍全身，我慢慢的低下头，我的床在正下方，离我有两英尺的距离。
我在半空。
我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是我。
或者说，是我的身体。
我悬在半空，俯瞰着我的身体，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死了。
我没花多少功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没有震惊悲伤的感觉，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唯一一朵迷迭香扔在桌子上，花瓣泛黄卷起，马上就要枯萎，我飘过去，想拿起来，手却穿了过去。
房间里的装潢陌生又熟悉，我从门上穿过去，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到处都是一片纯白，就好像医院，难道我被送到医院了？那窗台上的花盆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在一个很大的建筑物的走廊里，漫无目的的向前飘，除了我的房间，其他的门都紧闭着，我顺着楼梯到达一楼，一楼是一个环形的大厅，周围是几个房间，我进入其中一个，看见很多穿白衣服的人正在摆弄几台机器，我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便百无聊赖的穿墙进入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有三个并排而放的床，上面躺着的人四肢和脖颈被看不出材料的东西束缚着，身上和头上连接了各种管子和仪器，我有点恶心，连忙离开了这里。
第三个房间有几个透明的柜子，档案资料堆放的整整齐齐，还贴上了标签。房间的靠窗位置有个大的办公桌，上面放了一叠纸，我有些好奇，凑上去看。
试验品：帕索·乔
编号：第三批次，117号
病症名称：条件性人格分裂，伴随重度精神妄想症
描述：分裂程度明显，第一人格特征温和隐忍，特定条件下可激发第二人格，特征冰冷残暴，自然激发条件尚不明确，人格独立，无混淆记忆，
潜力：高
第二人格特点：嫉妒
实验方案：F
实验方法：心理暗示
行动指令：黑暗，迷迭香
实验现象：第二人格成功觉醒
实验成果：迷失巷连环杀人事件
缺陷：感情丰富
实验结果：精神轻度崩溃，原因不明，实验失败
备注：幻想程度严重，行为可控
试验品状态：已实施安乐死
负责医师：基尔·席德
……
我看到最后一行，门口传来脚步声，将近一英尺厚的铁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穿黑制服的男人走进来，我连忙出去，生怕他会看到我。
当我飘到大厅里，我才意识到这根本没必要。大门来着，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我控制不住的向外面走去。
外面是一个空旷的场地，我回头看了看这所建筑物，四层楼，很普通，头顶的牌子上有一行字：海因特殊病例现象研究中心。
今天阳光很好，我眯着眼睛抬起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我尽力去看，脚尖踮起，不知不觉的竟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我这是要去哪儿？人死了要去哪儿？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有认真的读一遍圣经。
我，或者是说，我的灵魂越飘越高，直到我觉得能够摸到天空时，突然全身一凉，好像全身浸入了水里。
我仔细的感觉了一下，的确是水，原来天是倒过来的海洋。
水很冷，让我的灵魂忍不住的颤栗，我努力的向上浮，终于全身一沉，我的脑袋露出水面。
我的不远处，有一座桥，连接海洋的两侧，看不到边。
我爬上了桥，驻足而立，身边是一望无际的红色海洋，我终于意识到，这里是红海，接引灵魂的地方。
红海之上，我站在失落之桥的中央，身后是恶鬼哭号的地狱，面前是洁白纯净的天堂，我在岔路口踌躇，迟迟迈不出脚步。
我转身，地狱之门中，一个全身漆黑的灵魂正在注视着我，他的牙齿尖利，嘴角弯成诡异的弧度。
那个灵魂，有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另一边，宏伟的天界之门中，一个纯白的影子出现，身后六翼收起，美得让人不敢直视。他逆着光向我走来，脸上带着我熟悉的的，圣洁温暖的笑容。
“我的孩子，欢迎你，”他说：“天父派我来接引你，我是怜悯天使，希格雷特。”
“希格……希格……”
“看，我的孩子，这里就是天堂。”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天界之上，红海之东，辉煌明媚的晨曦点亮了了半个天空，天界之门内，一望无际的海之朝露随着阳光缓缓摆动，天界之上，千万天使齐声颂唱。
希格，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希格，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部】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