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千机之变（3） ...
-
“那天叛逃的人不是我。”
叶开云立刻开口问道：“此话何解？”
“那天我受命去昆仑，谁知才到昆仑地界便遭偷袭，那以后我一直被人囚禁，直到三天前方才逃出。”
“这么说你是被人陷害的？”
唐千明点点头。
李如晦道：“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唐千明反问他：“难道不是恶人谷的人？”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叶开云。后者无所谓地冲他笑笑：“我不知道，不过据说是。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唐千明想了想，对李如晦说道：“唐某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龙门非浩气管辖，恶人据点颇多，但只要到了长安，我就能与盟主取得联系。可以我如今的身份和状况，就算安全到达长安也难以让人信服。因此还请李兄弟与我一同前往，做个见证。”
李如晦沉思片刻，答应的：“唐兄所言甚是，同为浩气门下，自是义不容辞。”
叶开云竟也笑道：“长安又不是浩气盟，刚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办，陪你们走一趟也无妨。”
他本是恶人谷的人，按理说不应参与浩气事宜，但李如晦竟没有反对，反而心中莫名欣喜。唐千明见此暗道两人关系恐怕非同一般，再加上他有求于人，因此虽有不愿，却也不好说什么。
李如晦又对唐门说道：“不过你伤还没好，还是先在客栈休息一下，三天后再动身，且龙门人多眼杂，你不要轻易露面，有什么事叫我和开云即可。”
唐千明一心解决事情，但李如晦所说皆为事实，也只能答应：“我明白，李兄大义，唐某先行谢过。”
“客气。”
行程虽然定下了，但仍有许多具体事宜需要商定，一番忙碌后已到晌午，饥肠辘辘的李如晦和叶开云叫了饭菜，却没想到又出了一起意外。
“羊肉韭菜，爆溜羊肾，干炖牛鞭，薯药枸杞羹……里面放的还是粳米。”
叶开云饶有兴趣地将桌上饭菜一道道点出来，完了还不忘感慨一番：“龙门如此荒凉的地方还能找到这些食材，真是难为他们了。”
李如晦也是莫名其妙，便喊来店小二问道：“谁让你上这些菜的？”
店小二茫然地在他和叶开云身上看来看去：“不是早上您吩咐的吗？”
听他这么一说，李如晦猛然想起自己说过什么，脸上有些发红地咳了两声，干巴巴地开口解释道：“我说要些补身体的饭菜，店家恐怕是误会了。”
叶开云何等聪明，联想起早晨店小二走前奇怪的眼神，立刻明白是“误会”了什么，他竟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李如晦一脸尴尬的样子十分有趣。
店小二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乌龙，连忙哎哟哎呦地赔罪，叶开云本来是想将菜都换掉，却被一向节俭的李如晦拦了下来，二人硬着头皮吃掉这些大补之物，只添了些清淡的给唐千明。
用完饭后，叶开云便出门忙去了，长安离龙门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且唐千明有伤在身，免不了要备下车马粮食，叶少爷是金主，龙门又是恶人的地方，这些都要他张罗。没想到这一忙便忙了许久，到了入夜也未见他回来。
李如晦心中担忧难以入眠，索性翻身上墙，几步踏上了客栈屋顶。
只见一轮明月于浩瀚夜空之中，朔风鸣沙，好不壮观。李如晦行伍出身，不禁想起许多往事，便解下腰间旧埙，一曲苍凉之音自唇边而生。
所谓关山一曲向明月，尽在不言之中。
一曲终了，万物俱静，李如晦却转身道：“开云，你回来了。”
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岂不正是叶开云？
叶开云笑道：“我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早被你发现了，好在没打断你吹埙。”接着他又问道：“这曲子有名字吗？”
“关山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好诗，好曲！”说着他话锋一转，看向李如晦手中的埙：“可惜这埙太寒酸了点，音都有些不准了。”
李如晦摸着手中已经有些破损的埙点头道：“这埙自我参军之日便跟着我，到如今的确有些年头。”
“你倒是念旧，说起来出师之时师父也送了我一个陶埙，可惜现在我也不会吹。”
“其实吹埙也并非难事，你若想学，改天我可以教你。”
“那边一言为定了！”
龙门风沙颇大，难免会吹散鬓发，叶开云一边同李如晦说笑一边伸手整了整衣冠，便是这个空当，李如晦借着月光敏锐地发现他右手袖底上一个细小的破损，换了别人或许不会在意，但李如晦一眼看出那为利刃所割，而他确定叶开云出门前衣物还是完好的。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今天你出去了这么久，可是遇到什么事？”
叶开云笑笑说：“哦，回来时遇到几个故人，谈得兴起便耽搁了。”
李如晦点点头，他心知叶开云与“故人”绝不是叙旧那么简单，但既然对方不愿透露，他也不会多嘴。
叶开云又道：“倒是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人家客栈屋顶吹曲子。”
“我……白天吃得太好了，睡不着。”
听他此言，叶开云被逗得开怀大笑：“李大哥，你可真是有趣，我一直以为浩气的人都像唐千明那样的！”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就是个粗人……说到唐千明，大哥在这里向你道个歉。”
“你替他向我道什么歉？”
叶开云故意把“替他”和“向我”二词咬得很重。
“白天谈话的时候，他并非针对于你，可能他秉性就是如此，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原来他说的是与唐千明说话之时，对方处处防备敌视叶开云这件事，本来他二人从房间里出来便该与叶开云说，奈何那场乌龙一闹，李如晦全然忘了。
“咳，我还当是什么事！阵营之间针锋相对本就平常，我早就习惯了，像你我这样同吃同住才算奇怪吧。”
“这……”
“江湖之人相互关照是应该的，拘泥于门派阵营可不是本少爷的风格！”
听此一言，李如晦彻底放下心来，脸上不由带了笑意，也顺着他说道：“叶少爷所言甚是。”
“那还用说？！”
叶开云得意地笑了笑，又向他说道：“马匹粮草和伤药我都让人准备好了，我们何时动身都可以。”
“那就好。”
“现在怕只怕，我们没问题，问题却出在唐千明身上。”
“此话何解，难道你不信他？”
“我不是不信他，只是不信他的话。”
“这是为何？”
“因为两样东西还在。第一样东西，就是他的玉牌。如果有人想冒充唐千明，就一定要拿走他的玉牌，可是这人却没有，为什么？他又是怎么成功伪装成唐千明混入浩气营地的？”
“有道理，第二件呢？”
叶开云眼神一转，道：“第二样东西，就是他的命。既然偷袭成功，杀了他一了百了才是最保险的方法，可是对方也没有，你也说过，唐千明受伤虽多，却无一处致命，显然是不想他死。”
“没错”，李如晦非常同意他的看法，继续补充道：“而且以唐千明的武功和警觉，绝不会被人轻易得手，偷袭他的人绝非常人。”
叶开云慢慢勾起嘴角：“冒充他的人真的是恶人谷的人吗？”
“你觉得不是？”
“还是那句话，不知道。”叶开云无奈地摆摆手，“不过幸好你成功地拖住了他，等恶人谷消息传来，我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千机之变（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