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枭雄：美人江山》雅园弄墨

9、第九回

　　之后仍然是无止境的安静，只是沈彦平会不时的往赫瑶那方向看，她还是不肯关上车窗，沈彦平只好关上了自己这面的车窗。大家口中冷酷猜不透的沈老板，何时这么迁就一个人了？

　　这么渐渐打量下，他发现了她竟没穿鞋，脚底黑黑的，一看就是没穿鞋在街上走了很久了。而她手上竟没有拿着鞋，“你鞋呢？”他好心的问道。

　　本来她还不打算理会他的，可是这个问题可不是小问题，这套服装可不是她自己的，都是大上海舞厅暂时给她穿的。她举起她两只空荡荡的手，“我鞋呢！”这次是她问她自己了。

　　这次沈彦平确实是忍不下去，一下子就笑出了口。还记得上次是赫瑶笑他，明明知道唐瑛会骑自行车，却还是被逼着扶着自行车后座，教唐瑛骑。这次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快停车！我居然把鞋给弄丢了。我可没钱赔。”她大叫着让司机把车给听了下来，正当她要开车门的时候，却发现车门是锁着的。而司机正坐在前排看沈彦平怎么说。

　　沈彦平拉住了赫瑶的手臂。“算了吧，那鞋也不重要。”她反驳道，“谁说不重要，这严格来说是我的工作服，工作服都丢了，老板还不骂死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放心吧，宋子桂不会难为你的。”沈彦平这么说就有点令人怀疑了，为什么他就这么肯定宋子桂不会为难她呢？今晚去的富贵门如果是沈家的产业，那么大上海舞厅为什么就不会是呢？

　　“哦！！你不要告诉我，宋子桂让我进舞厅是你交代过的！”她又把手换到沈彦平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沈彦平表情一副默认的样子。真算是火上浇油。她没有再说话了，沈彦平挥了挥手让司机继续开车。

　　实在让赫瑶觉得十分没有安全感啊。

　　自从认识了沈彦平，他总是在无声无息的掌控她的生活。这简直就像你身边一直潜伏这一只怪兽，在潜伏的过程中把你生活的每个细节都规制得跟他紧密相连，带最后就毫不客气的把你吃掉！

　　呵呵，这想象力有些太丰富了一点。

　　车刚停在庄园里，她就立即开车门下车走在最前面，往大宅那里走，完全一副主人的模样。在车外等待的仆人们接过了沈彦平的外套，然后告诉他今晚都有哪些客人上门拜访过。他都是听着，没有说话，眼睛却盯着远处的赫瑶。

　　带着些怒气的她，狠狠的将实木的大门关上，那声音可把在楼上哄沁笙和沁心睡觉的秦老管家给吓坏了，连忙走出了沁笙沁心睡觉的房间，将房门锁上，然后向楼下走去。一生经历了不少大事件的秦管家都会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

　　可当他一下来发现只是赫瑶一个人在大厅时，就送了一开口气。既然喻小姐都已经回来了，少爷也不久就会到家了吧。果然在赫瑶生闷气连招呼都不对秦管家打，刚走上二楼时，沈彦平就风尘仆仆的开门进来了。

　　秦管家跟在沈彦平的身后，进了他的卧房，站在一旁说道，“唐小姐今晚托下人告诉老身，她明早会过来吃早餐。还特意交代她要吃少爷你亲手做的蟹黄包。”沈彦平换了拖鞋，对秦管家说了一声他知道了，就将秦管家支出了房间。

　　拿了些换洗的睡衣，准备去二楼的盥洗室泡个澡，洗去身上的酒气，顺便放松一下。谁知竟在走廊的过道上遇到了，刚从沁笙和沁心房间里出来的赫瑶。

　　赫瑶正背着他轻轻的将房门合上，看来是，一回来第一时间就进去看了下俩孩子的情况。赫瑶关上门转身就见到沈彦平站在走廊里吓了一跳。

　　但看了看他手上的睡衣，就猜到他是要去走廊尽头的盥洗室。沈彦平家的盥洗室可大了，根本就跟她未穿越前她所住的卧室一样大。虽然她家也很有钱，但是装修风格和建筑面积根本就不是走奢华风啊！

　　盥洗室里的浴缸也是超大型的，装下三个人足足有余。所以她每次去洗澡的时候，都会好不节约的放满整整一缸水，然后弄得全部都是泡泡，享受一下公主待遇。

　　看那沈彦平要说什么，她够骨气的，将头一扭根本不理他就往自己所住的房间走去。一进房间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才发现她已经累的可以立马睡着。

　　正当她准备上床睡觉时，才发现她全身脏兮兮，跟从垃圾堆里出来差不多。闻了闻裙子，都是汗味，看来是回来那一路上被吓出来的汗。

　　这么黏糊糊的感觉，实在是将她的睡衣马上驱赶走了。在房间里坐着发呆，算着沈彦平洗好澡的时间，然后她也出门准备半夜摸黑去洗澡。

　　其实这一个多月来，就算这家里会有唐瑛不时过来玩，唐瑛不在的时候，就只有她和沈彦平两个人。比如唐瑛不在，有时吃晚饭，就只剩她俩大眼对小眼，偏偏晚上沈彦平吃饭又将就情调，弄的灯光昏暗，喝着红酒，搞得像约会一样。

　　虽然她尽量留唐瑛在这吃饭，但这样的尴尬事件还是时常会发生。女人都是敏感动物嘛，有时唐瑛一看她又拼命留自己吃饭，就知道她一定是尴尬和沈彦平两人吃饭。而唐瑛却不紧张这样的尴尬，倒是觉得很好笑。

　　唐瑛这女人也不知道是粗神经还是装出来的。她也当着赫瑶的面承认过喜欢沈彦平，而偏偏在沈彦平半夜带一个女人回家（也就是赫瑶）时，却表现出完全不介意的样子，甚至在第二天就认赫瑶做妹妹。

　　如果要是真心喜欢沈彦平，总会有些吃醋，他和一个陌生女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而她却还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又在这些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终于摸黑到了盥洗室的门口，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也不知道是门太厚，隔音效果太好，听不到里面一丝声音。还是说他早已洗好回自己房间了？

　　这样的纠结让她在门口待了好久，十分钟后她才下定决心去开门。慢慢的转动把手，没有锁门，那应该是早就洗好了吧，想到这，她欢快的一下打开了盥洗室的木门。

　　谁知，竟看到沈彦平背对着她，腰间只围着一根浴巾，站在洗手台前刮胡子的情景。从洗手台上面的镜子正好可以看到大门那，这也是沈彦平为了防止他的仇人会突袭他，他也有应对的准备。

　　所以，赫瑶开门看见他也在里面时的那副囧样，被沈彦平也看的一清二楚。她愣在当场保持着那副囧样，沈彦平倒显得很轻松，继续将胡子刮完，然后洗干净脸上的泡沫。最后在转身看着还在那站着的赫瑶。

　　赫瑶在现代虽然也算得上是独立的女性，但是遇到这种情况换谁也要花半天时间，却消化眼前的‘美景’。没半天是反应不过来的。

　　可是照这样的情况，以她之前还未短路的高智商，就知道沈彦平是在给她自动转身出门当什么都没发生的机会。

　　可是此刻她却楞到了沈彦平做完那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还没反应！沈彦平转身后，她更是一览无余沈彦平未着寸缕的上半身。能说那身材是好到爆吗！有人鱼线好吗！有腹肌好吗！有恰到好处的肱二头肌和三角肌好吗！

　　这身材可是完全比她前男友秦鹏好到不知哪去了！不知那浴巾下的物体是什么样？果然，想到这她完全失去控制的又流下了两行鼻血。沈彦平看到了，十分自然的扯了一块纸巾直接递给她，然后走出了盥洗室。

　　最后还悠悠的说出一句话，“怎么这么爱流鼻血呢？”

　　看着手中被自己的鼻血染红的纸巾，她的手直拍自己的脑门，怎么就丢脸丢成这样呢？最后，躺在满是泡泡和热水的浴缸里，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好久才释怀了刚才那件事。

　　次日清晨也就七点左右，赫瑶已经早早起床了，先是去沁笙和沁心房间看了他们起床没，俩宝贝儿还在睡觉，也就没打扰他们，让他们继续睡。

　　而她到了一楼的厨房，女仆们都在准备给沈彦平的早餐，见她进了厨房也没太大惊讶，因为她已经连续几天亲手做早餐给沁笙和沁心了。“喻小姐，早。”女仆们都很有礼貌的对她打招呼。

　　她也一一点头，她成了唐瑛的妹妹大宅里所有的佣人可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也不像那些素质差的佣人，喜欢在别人背后说闲话。沈家的佣人都是很有规矩的。

　　“咦，今天沈彦平要吃蟹黄包么？可是这些面粉和蟹黄都放在这怎么没人做啊？”她一眼就看到那堆在一旁的上好的材料。女仆们听了都捂嘴笑了几声，然后说道。

　　“昨晚唐小姐亲自托人吩咐少爷，她今早要来这儿吃早饭，还要吃少爷亲手做的蟹黄包呢！唐小姐就是福气好啊。”其中一个比较会说话的女仆兴奋的说着，就像是沈彦平亲手做给她吃呢。

　　赫瑶嘟了嘟嘴，到没在脸上表现出什么不高兴，反而夸奖的说道，“姐姐，这么漂亮，沈彦平当然愿意亲手为她做吃的呢。不过，沈彦平也会亲手下厨做菜么？”

　　“当然呐，少爷做的菜也就唐小姐吃到过呢。听唐小姐说可好吃了！少爷也只做给唐小姐一人吃过呢。”女仆边打着黄豆，边对她说道。她听在耳里，没有再说话了，倒是在心里说上一句，真是个居家过日子的男人呢。

　　冰箱在1879年被德国的一个工程师卡尔.冯.林德发明了，那时只是简易的以氨为制冷剂的冷冻机，而后，1925年才生产出第一批家用冰箱。二三十年代的民国用这种家电的不多，也没有大规模推广，甚至那时候没多少人知道有冰箱这种东西可以使食品防腐。

　　而沈彦平家就有一台冰箱，这已经说明，沈彦平是走在时代的尖端的。也许是他年轻时在美国流放时见多识广，回国后就将这样洋玩意儿带回了家。

　　赫瑶从冰箱里拿出了几颗鸡蛋，女仆们主动将灶上的火苗打开。每天，沁笙和沁心都会吃一颗水煮蛋，加上西式的香肠加鸡蛋，小孩子都要多补充营养，之前他们就因为营养不良长得比同龄小孩看上去小很多，既然现在有条件吃得好，当然不能亏待了。

　　当她将早餐做好端上餐桌的时候，沁笙和沁心也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下楼来了，看来是女仆将他们叫醒了。“快来吃早餐了！”她将沁心从楼梯上抱了下来，沁心才三岁多点，虽然已经会走路，但是都晃晃悠悠的。

　　沁笙比沁心大两岁，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沁笙一坐在椅子上就抱怨不要吃水煮蛋，她瞪了一眼沁笙，沁笙那抱怨就立马吞到肚子里了。沁心到不挑嘴，或者说太小了还不懂拒绝。

　　此时沈彦平也换上了一套西装下楼了，只是没穿西装外套，整天都是西装，一层不变。她只是用余光瞟了瞟下楼往厨房走去的沈彦平，不敢正眼看，经过昨晚那尴尬事件，现在都觉得不好意思。

　　沈彦平进了厨房，一阵子也没出来，看来是在做那蟹黄包了。此时唐瑛也到了沈家，一见到赫瑶就欢喜的要拥抱，就像美国人一样热情，抱完了就转头看看正在低头吃早饭的宝贝们，“哎呀，沁笙被你养的真好，多日不见脸就胖了好多！”

　　说着唐瑛还上手，捏了捏沁笙那已经显圆的脸蛋儿。沁笙没有反抗的权利，只好任凭唐瑛将他脸蛋儿揉圆搓扁。沁心在一旁又开始吃醋了，“漂亮姐姐，我的脸也圆了好多，你来捏捏，很苏胡的！”

　　沁心嘴里还包着吃的，说话都后鼻音不分。而赫瑶看着这三人的互动，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才是外人？略微有些不爽的啃着自己手里的面包。

　　而唐瑛逗完了俩宝贝儿就给赫瑶打了一个眼色，就转身进了厨房。赫瑶本来已经快吃完，准备将盘子拿去厨房，可是也不想进去就见他俩在那亲亲热热，只好还是坐在餐桌边，监督俩宝贝儿吃完自己的早饭。

　　不出一会儿，沈彦平和唐瑛就各自端了一盘蟹黄包从厨房走来。沈彦平一坐在餐桌边，秦管家就拿着报纸走了过来，“少爷，报纸已经烫好了。”沈彦平都看英文报，大多都是证券和华尔街信息这块儿。

　　唐瑛一看沈彦平一上桌就看报纸，都不理会她，就讨好的说道，“彦平，来吃一个包子吧。”说着夹了一个蟹黄包到沈彦平的碗里。“瑶瑶，你也吃！彦平做的，很好吃！”唐瑛十分大度的也给她夹了几个。

　　她只好微笑的接受，这能算是第二个人吃到沈彦平做的东西吗？不过吃上一口，真的比之前她吃过的香很多。□□薄、鲜香，汤到口中，不咸不淡，味道适中，汤水入肚，口中仍残留着一丝余香，让人回味无穷。沁笙和沁心也吃了两个，都说好吃得不得了！

　　沈彦平却始终将注意力留在那报纸上，连她都觉得这样过分了，更何况是唐瑛。唐瑛的脸色立马坏了下来，却也没有发脾气，倒是自己一口将那蟹黄包给吃了下去。

　　正在吃包子的沁笙突然开口，说了句让她吐血的话，“姐姐你和哥哥已经结婚了吗？妈妈之前说过，男生和女生住在一起就是结婚了。应该是结婚了吧，不然姐姐为什么可以住在哥哥的家里呢？”

　　此话一出，在坐的三人都看向了沁笙，沈彦平也放下报纸看着沁笙。沁笙看着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只是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而已。

　　赫瑶自从昨晚的尴尬，就不敢正眼去看沈彦平，沈彦平就是个冷性子，俩人都不说话。只剩唐瑛去圆场了，“沁笙，你怎么这么可爱！你懂什么叫结婚么~”说着又抱着沁笙的脸，有搓又揉。

　　而沁心又开始吃醋嚷着她也要抱，这样气氛终于缓解了。她则庆幸唐瑛不时那些善妒的女人，这样的性格倒很让她喜欢，傻笑着继续吃。沈彦平这时放下了报纸，拿起筷子吃起了早饭。

　　这才算是平安无事了。她也松了口气。

　　赫瑶无所事事的在庄园里转悠，这里的生活并不像现代，要忙的人也只有沈彦平一个人。她就像被沈彦平养在家里一样，大上海舞厅那份工作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做，都是沈家开的企业，怎么做都是在为沈彦平工作。

　　她突然特别想念高考那些日子，背书背公式模拟考，最后一学期所有学生都像处于高压锅里一样，当时她也抱怨过那些死记硬背的日子，只会让人成书呆子。可是现在她闲的比狗还闲，狗至少无聊时还会咬自己的尾巴玩，她有吗？

　　躺在休闲椅上，她正在思考未来。突然就想到高考时，突然想起沁笙也快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总不能做个文盲吧？可是她却没有关系能联系到较好的小学，难道又要去靠沈彦平？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是，要不是头上顶着唐瑛妹妹和住在沈彦平家里，其他人还会甩她吗？现在要办个要紧的事，都要去求他。

　　想通了这些，她摘下了墨镜，从休闲椅上下来，理了理压得有些发皱的裙子，然后进了大宅。这时沁笙正在和沁心玩捉迷藏，沈家有三楼，可谓是他俩的游戏天堂。

　　她好不容易在三楼的真正的书房找到了沁笙。三楼的书房不是沈彦平二楼办公的书房，三楼这间的空间很高，四面都是书柜，直到天花板，分成了两层，第一层旁边有一梯子，爬到最高处，可以拿到第一层最高处的书籍，第二层也有一梯子。

　　这里的落地窗帘是遮住的，里面很昏暗，正好是完美的藏身地点。沁笙却被赫瑶给捉到了。她将沁笙拉到第一层中间的椅子上坐着，然后十分认真地说道，“沁笙，你想读书么？”

　　沁笙之前还有些不爽她打断了他玩游戏，可是看到她脸色这么严肃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读书有什么好处吗？”这时候的人也都不知道读书的利害。

　　“读书有很多好处，读书之后你会写字认字，你可以认识很多朋友，总之对你之后的发展很有好处！”沁心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读书的问题。沁笙是男孩子，如果读书了，知识广了才会有机会发达，发达了之后，沁心到可以跟着沁笙，也不怕会有人欺负沁心。

　　“读书好玩儿吗？”小孩子最在乎的也莫过于玩儿了，这个问题该让现代的孩子来回答呀。至少在赫瑶小时候时，那时候课业还不是很沉重，但就是父母逼她练钢琴，学跳舞或者补课时苦了点，其他时间还是该玩的玩儿，该学的时候学。

　　“读书当然好玩呐！你想不想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个国家，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名字该怎么写？还有课外活动，反正可好玩儿了！”她连哄带骗的终还是让沁笙答应去读书了。到最后也没说到重点，就是读书之后，玩儿的时间就变少了。

　　沁笙答应了之后，她就让他和沁心重新去玩儿去了，自己就去找到了在房间里修养的秦老管家。老管家的房间有一个阳台，比赫瑶的房间还要大上许多。此时老爷子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打着蒲扇纳凉。

　　这房间正好不是西晒，所以一到下午太阳的温度就算再火烈，也照不到秦老管家的房间里。但尽管这样，却还是热的让人心生烦躁。

　　“老爷子？”秦老管家的祖上是北平人，所以有时她和沈彦平都不像其他佣人那样叫的那么生分，都管他叫老爷子。

　　虽然她来沈家也才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但她嘴可甜了，都是以前她爸妈教的。所以秦老管家也相当喜欢她。

　　老爷子听到声响连忙坐起了身子，“哟，是小瑶啊。快进来坐，找我有什么事儿啊？”老爷子好客的给赫瑶搬来了一张凳子，赫瑶一坐下后就说道，“老爷子，您也知道我才来上海不久，对这儿不熟。您看这有没有可以让沁笙进得去的幼稚园啊？”

　　老爷子坐在她的面前，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对呀，沁笙今年六岁了，也该进个蒙养园啦。”

　　‘蒙养’ 二字是中国的传统说法，所谓“蒙以养正”，就是重视人生的正本慎始，主张当婴幼儿智慧蒙开之际就施加正面影响，开发其智慧，促使孩子更好地成材。

　　清光绪29年，也就是1903年，清政府颁布了《奏定蒙养院章程及家庭教育法章程》，对蒙养院作出了许多具体规定。这蒙养园都是些像老爷子这年纪的人才会说的，所说的蒙养园就是幼稚园的前身。

　　老爷子也是一个老烟鬼，之前闹鸦片的时候，还染上过一段时间的鸦片。都是他老婆帮他戒的鸦片，老爷子之前说，戒鸦片那段时间可真算是活受罪啊，最后还是戒成功了。但后来还是靠烟草来过过瘾。

　　不过，他老婆，也就是秦子幽的妈妈也命苦，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漂亮才被老爷子给看中的，但当年跟着老爷子东奔西走，见的人多了难免惹上麻烦，最后被人给□□了，回到家没几天就自杀死了，那时秦子幽才出生两三个月。

　　老爷子点了根大前门，插进了烟枪里，那烟枪还是他那时抽鸦片的时候留下的。要说现在这烟都有过滤嘴了，可以直接抽，但老爷子还是要插进那烟枪里来抽，也不嫌麻烦。

　　可老爷子就不听别人劝，他说这烟枪陪了他几十年，要扔掉，还真舍不得。

　　“可现在的蒙养园都要交钱才进得去的。也有那穷人的蒙养园，但条件也太差，小孩进去根本受不了什么教育，根本不顶用！”

　　“那可怎么办？”

　　“你别急，我记得子幽小的时候，我也把他送去过蒙养园，那时蒙养园还不分有钱人和穷人呢。我帮你去问问，看那园子还在不在，还在的话，我想办法帮沁笙进去。”老爷子吸了几口烟，烟雾缭绕的说道。

　　她十分感谢的道谢之后，就出了老爷子的房间。关上门后才咳嗽了几声。刚下楼，就见一人站在一楼的窗口看着外面，肯定不会是沈彦平，就看那一身黑色盘扣长衫，也不是沈彦平的风格。

　　窗外是唐瑛坐在椅子上喝下午茶的模样，而沈彦平也因为唐瑛的来访休了一天假，在家陪她。正站在离唐瑛不远处打着高尔夫。沈彦平家的花园也足够打高尔夫了。

　　她下楼的声音惊动了那个正站在窗前看的发愣的人，那人一转过头，正对上她的眼神。正是秦子幽，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自从上次赫瑶因为骑自行车甩了把衣服弄破了之后，不仅那一次唐瑛给她送衣服，连着好几次都送来各种各样的衣服，中式西式都有。

　　虽然那时的女人都习惯穿旗袍，但按她现在这个子，穿长旗袍肯定不好看，偏偏唐瑛送她的全是长旗袍，唐瑛比她高许多，也许她穿上刚刚好，而赫瑶穿上却显得太大了。

　　所以，她自己整改了一下，长的就剪短，大了就收一下腰。那时的女人其实也爱美，但是穿着还没太考究，旗袍都是比较宽松的。而她将这旗袍修改一下后，就显得十分修身，都说旗袍最凸显女人的身材，这点一点也没错！

　　所以，当秦子幽看到，赫瑶她正身穿一件纯白，只有盘口那绣有青花图样的短款旗袍时，他不得不惊艳了。之前他见过的赫瑶都是穿着粗布麻衣，没有好生打扮，而这时的赫瑶却显得楚楚动人。

　　“你在望什么呢？”她下楼也走到秦子幽所在窗口，看着正在远处打高尔夫的沈彦平。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因为天气太热将领口敞开，露出精壮的胸口。而唐瑛也正坐在太阳伞底下，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彦平。

　　“你在看小瑛姐么？”她转头看向她身旁的秦子幽，即便秦子幽比沈彦平矮几厘米，但也也算是很高了。秦子幽连忙否认，“当然不是。”

　　“那你在看沈彦平？”她开玩笑的说道。即使在现代她并不是一个同人女，但她身边总不缺那种女孩。更是认识几对好基友。

　　秦子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开什么玩笑？”

　　“那你在看谁？还看得那么认真。窗外就那俩人。”她转身准备出门去外面，秦子幽跟在她后面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是在看人呢？看风景也可以啊。要是你一定说我是在看人，那我就是在看你。”

　　“看我？我又不在外面。”

　　“对啊，所以，才认真的看外面，看你在哪里呢！”秦子幽算是把这话给圆回去了，就刚才他那眼神，根本不像是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