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梨是他乡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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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离。
两字刚落，慕遮遍迅速回过头来，速度之快，让舒别绪有一种他并没有醉于书香的错觉。
有春风乍起，春光和暖，于舒别绪诧异处，竟出现几株梨树。
慕遮很快收敛起零碎的情绪，浅浅勾起笑，刚想起身，舒别绪已走至跟前，制止他的动作。
“大人……”慕遮微微开口，似是不解。
琐兮尾兮，漓离之子。
真是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的时光啊，舒别绪合眼，微微仰头，长叹。
“梨是他乡白啊。”
一时间，慕遮的右眼睫毛微微颤抖。
她，大抵是成功了。
她早就做好了被怀疑的准备，而唯一她所能做的，便是更了解苏绪。苏绪显然是一个爱舞文弄墨的姑娘，所以留下很多线索。虽然苏绪坐上了司业的位置，但是苏绪也有小女儿的心思。例如，梨是他乡白。
这句话被苏绪反反复复地写在各种纸上，但都是随意而写，这种行为，很容易让她联想起当年她在课堂上无聊时随意涂写，每次，也不过都是那些东西。
不过，于她所想，这些墨迹有深浅浓淡不一，似并不是同一时期写就，应该是很喜欢的此举，但她印象中，这似乎不是古人诗句中的成句。那么，便是有纪念意义的话。但她并不确信。
但，看来，她是赌对了。
“阿绪……竟，还记得？”慕遮的手指抵在书页上，看不清神色。
阿绪，还真是很难得的说法呢。
“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真是一句看似信息量很大的废话。
慕遮盯了舒别绪片刻，缓缓站起，慵懒的笑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潋滟的波光流转间，深不见底，又笑得明媚之极。
呃……
“大人，还能记得，弃离真是高兴呢。”慕遮微微附身，他的头发与舒别绪几乎要交错在一块儿。有温热的气息吹拂，微痒，舒别绪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本来，弃离还担心大人失忆，现在开来，也许是弃离……多担心了呢。”那个呢字音调微微上扬，他说的似是随意清淡，似是惋惜，但于舒别绪听起来，确实轻蔑和不信。这种口气，简直比朱雀航的少爷还令人不爽，可是……
“那么，弃离以为呢？”舒别绪脑袋微侧，避开了慕遮的控制范围，然后抽掉慕遮手中的书，卷起，上挑。
那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从外人看，是舒别绪挑着慕遮的下巴，但实际上，如果再近上不到半指长的距离，便是慕遮的咽喉。
千万别惹我。唔，虽然我不并不是什么龙阳君。但我不介意别人喊我腹黑攻。
一时间，两人默然无语。
“呵。”慕遮失笑，微凉的眼眸中似有暖阳照拂，冰雪流转间，舒别绪似乎听到有什么微碎的东西。
“那么，大人便好好等车尚书明日的到来吧。”
“自然。”舒别绪微笑，一送，将书移开慕遮的下巴。
呃，《搜神记》？志怪小说吗？
“遮只是无聊所看。”慕遮不着痕迹地抽走了书。
“这倒是清幽啊。”目极所视皆是绿意。兰桂，文籽，枫章，还有……一树梨花压海棠。
咳，舒别绪摇了摇头，在想什么呢。
“不及金谷春景的十分之一罢了。”慕遮答得随意，“不过，若是明日建康家家都如此，遮倒宁愿把这一园的树木都拔掉。”
舒别绪嘴角微抽，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至于这么自恋吗？
慕遮似是没有看到舒别绪的微微不适，回答自然：“若是无事，这太阳正高，大人还是回屋避避吧。”
回屋？不是进屋？
舒别绪嘴唇微动，终是觉得自己即使扳回一局，也并不能斗过眼前的少年。罢了。
“步轻痕。”舒别绪看了看一脸云淡风轻的慕遮，唤了步轻痕转身便走。
一直目送舒别绪出了院后，慕遮方慢慢坐回去。倚栏闭眼。
今日早晨，他约容卿一道下棋，期间，他回到了容卿的屋子，目极所视，并无不妥。可是……苏绪从没有收拾床褥的习惯。容卿的侍女已经被吩咐不必收拾，那么……
想起这几日“苏绪”口味的转变，慕遮不由睁开眼。
步伐与气息显示她并不是一个练家子。即使在东郊的那天，他也一直在身侧。
反常便是妖。是他推测错了，还是苏大人确实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确定。
阳光正好。
慕遮握紧了手中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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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内。
“车公。”一年纪在二十四岁上下的青年犹豫片刻，还是出口轻唤正在忙碌的白发老头。
“何事？”车胤只是略瞥了眼少年，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明日，夫子便要去见苏……司业。”
车胤长叹一声，终是停下收下的活：“褚策，我知你并不与苏绪交好，但你好歹也是祭酒。虽然现在国子监并不复如昔，但是，如今晋室衰微，你们又是同门师兄弟，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被唤作褚策的青年目光微动，终究还是按下情绪，恭敬回道：“谨以师教。”
苏绪？讲和？
那个弱如妇人的司业，算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梨是他乡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