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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本楚狂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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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舒别绪有那一么瞬间的一怔,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此阿绪非彼阿绪。
如若她并没有记错,阿绪这种称呼,就算是六朝时期,也应该是只有亲昵的人可以叫的吧。
然而,楚狂,楚狂他只是一个男宠啊。
“阿绪。”楚狂微微一笑,然后转头向着步轻痕道:“二爷不陪你玩了。”
接着迅速退后一步,在地上划出一个浅浅的脚印。
停住,转身。
“阿绪。”耳边突然传来淡淡的清香草木气息。未及反应,便瞬间感到一种温热。
“咦!?”
“阿绪近日怎么不理我了。”
怎么……回事。舒别绪睁着眼睛看着凑近的脸。
“哎!”舒别绪下意识直接往后退,可是……“放手!”
“阿绪……”楚狂柳眉微蹙,似有千重绪浮起。
舒别绪终于爆发了,但还是忍了下来:“有话说话。”
虽然这位少年长得很秀美绝伦,但突然被一个才相识不到三分钟的陌生少年如此紧紧地抱着,她很不开心,绝对不开心。
透过楚狂的肩头,舒别绪看见不远处站立的步轻痕,此时,他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服,看着自己手上的剑,怔了半晌,似是并不相信自己输了。感受到舒别绪的视线后,他立即调转过视线,看着舒别绪。
应该……不会乱来的吧。
“阿绪自从八天前,便不再见我了。”楚狂的眼角微微翘起。
江南三月烟柳初,正午的阳光刚刚从树林间的孔缝间洒下,在楚狂白皙的脸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他的波光似是花月夜下春江暗涌。
但舒别绪此时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只是也眼角微翘,酝着淡淡怒火,开口确实闲逸无比:“怎么?”
虽然此刻舒别绪被楚狂不紧不松的拥着,但她只能装作月下观落花的优雅。如果是苏绪,如果现在是苏绪的话……这只是一个男宠与她之间撒娇般的调情吧。如果是苏绪……她应该是享受,而不是反抗吧。
看着眼前俩个侍卫已经走远,这……莫非是已经上演无数次了?
苏绪姑娘,我还真不是一般的想见您。
“阿绪果然还像以前一样拒绝我。”楚狂撇了撇嘴,眉头微蹙,而后,缓缓复笑。
舒别绪看见他嘴角荡起越来越大的微笑,不由得内心警钟敲起。舒别绪慌乱求助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步轻痕的身上,此时蒙面的少年依旧不尴不尬的站着。
喂喂喂,快点来救我啊!
敌方火力攻击太猛烈,我方抵抗不住求支援!
步轻痕依旧没动半豪。
莫非?苏绪和楚狂两人以前就喜欢这个调调,还是在步轻痕的面前?
眼见楚狂的薄唇就要欺来,舒别绪也顾不得几分,立即伸手推去。
“刷——!”
楚狂眼角一凛,迅速向外一个转身,避过,只是,还是慢了一步,一只箭擦着他的一缕头发而过。
“楚狂你这小子在对苏苏干什么!”那一瞬,一个慷慨激昂的男声便如金石掷地般砸了过来。
楚狂此时对她已无压制,舒别绪不由得转头而视。
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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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遮徐徐缓步在小路上,面上神情似笑非笑。
司业府有一条曲折的小路,小路间杂植各种兰草,而旁边,正有一条长墙,其下种着一排梧桐。那是司业府与外界的围墙,唤作拂墙。虽然地处偏僻,但谁也不敢真正的轻视此地,那是慕遮的院子——正冥。
只见绿竹荫影之中,青玉案上摆放着一张棋盘。
“公子。”坐在绿竹下的容卿微微起身,便被慕遮制止住了:“无妨。”
慕遮坐正,容卿很自觉的捻起一枚黑子。
纵横交错的格路间,散落排布着黑白二子。
这是一个残局。
一大早,容卿刚刚睡醒,还未及和仍在安睡的舒别绪打个照面,便看见不远处晨光下长身玉立的慕遮,他一袭青衣,面带微笑的倚竹而站,似是等了他许久。
一个未出口的哈欠就是这样被容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容卿心下犹豫是见慕遮还是去见他的苏大人,终究,反复权衡,还是理了理衣襟,抬腿,离开。
他知道,他离开的行为会被不知守在哪边的步轻痕看到,于是也就不打扰大人的睡觉,未留一字的走了。
“天色尚早,公子这般,可会受凉?”容卿跟在慕遮的身后,不由得问上一句。看着天,还分明是白露未晞的时分。
“秋水空茫,风窃入院,不耐枕凉。”慕遮一边与他说着,一边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
容卿朱唇微动,本想再说上几句,还是静悄悄地走着。
虽然容卿已起的极早,但慕遮起的更早,他现在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的炊烟升起。
“苏大人昨日住在我这儿了。”容卿看不清慕遮的表情,虽然他知道肯定是如江水般的宁静。
“嗯。”
容卿见慕遮依旧没什么特殊表示,只得苦笑,按了按自己还有些酸涩的脖颈。
于是,直到走到正冥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用过准备好的早膳后,便如惯常一般,容卿执黑,慕遮执白。
待厮杀过半,容卿已感到此局是又要回天无力时,慕遮竟站起身来,说有事先离开半刻。而这一离,便是半个时辰。
不觉之间,此刻已是太阳高挂。
“公子的事已办妥?”容卿一边轻放一枚黑子,一边不禁问道。
“嗯。”慕遮抬手,放下。眼神却紧盯着棋盘。
容卿入苏绪府也算有小半年的时间了,虽然是从一个牢笼转到另一个牢笼,但容卿还是很庆幸当时投进了苏绪的怀里,即使他知道可能依旧只是当禁脔。
发觉苏绪是一个女子的时候,他很是诧异,是一种无比的诧异。不仅感到一丝羞耻,而后,是舒了口气。
然而,他发现他放松的太早了。
他永远记得苏绪那时的眼神——
冰凉而决绝。
容卿抬手,而后,慢慢垂下,对慕遮扯了个微笑:“我又输了。”
回想起八天前的那个早上,司业大人刚刚睁眼的那一刻,他觉得有些东西似乎就在那一晚……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