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墨踏心

9、涅槃（2）

　　惊魂
　　不得不说，很赶巧。
　　因为A市没有飞机，他们不得不选择坐火车前往首都国际机场。为什么不坐汽车呢？因为莫唯晕车！刚上车待了十分钟的莫唯晕的不醒人事，吓得靳凌枫手忙脚乱的抱着莫唯冲进医院，得了一个晕车的结果，让他哭笑不得。突然就觉得这女孩子可爱起来了。
　　醒了的莫唯气压更低，脸色更难看。看靳凌枫的眼神波云詭谲。靳凌枫丝毫不怀疑，如果他敢提这件事，她就敢立马将他灭口，渣都不剩。
　　而此时莫唯正站在卖票口等着靳凌枫，凌晨一点，车站的人稀疏的可怜，大多数都是行程很远的旅客。
　　百无聊赖间，莫唯四处乱望，期望发现什么有趣的事。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姐姐很忙不能陪她玩的时候，她就蹲在门口看来往的行人。乱跑姐姐会担心，所以，这是她童年唯一的游戏。
　　卖票厅门口簇拥着来了一群穿着黑T恤的人，手上毫不掩饰的拿着明晃晃的刀，黑色的棒球帽遮挡了他们的面容和神色。但是莫唯却能感觉到他们暗涌的杀气。
　　眉目一凛，张口欲呼靳凌枫。
　　“啊！杀人啦！”
　　霍然转头，门口一对刚刚进来的夫妇被砍倒在地。鲜血汩汩的自月白瓷砖上流过。莫唯少见的楞住了。
　　“莫唯！”
　　一声怒吼唤醒了莫唯，等她凝神一看，那刀离自己不过十公分了。
　　左手红炎无意识的跃出，如果有人能关注到这里，一定会发现她整个左臂都燃着火。没等她将一拳轰出，便被拉进了一个怀抱。
　　隐约的破空声，还有身后的惨叫声。
　　莫唯呆了。
　　除了姐姐，她从未跟人如此亲近过，也从未有人在危险来临之时将她护在身下。这种陌生的温暖让她很不习惯，所以只略微楞了楞，挣脱了靳凌枫的怀抱。
　　距离一拉开，一抹火红便跳进了莫唯眼里。她脸一红，手忙脚乱的扑向靳凌枫。
　　靳凌枫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关心就被扑的一个踉跄，忙揽住莫唯的腰肢才勉强站稳。低头一看，瞬间又哭笑不得。
　　美人彪悍，看来是用不着他救了。
　　扑完火的莫唯不好意思的后退了几步，脸上浅红一褪，转身看向大厅中央。
　　刚刚扑向她的人此时正倒在血泊里哀嚎，拿刀的那只手齐腕而断。想来那破空之声便是风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大厅中央零散的躺着几个被砍伤的人。更多的人趁乱四散逃逸，有的蹿进了便利店，有的蹿进了小饭店、、、而这些临时避难所，此时无一不禁闭着门。透过便利店的透明玻璃，能清楚的看见里面塞满了人，几个年轻的男子手执寻来姑且能当武器的东西惶惶堵在门口。
　　空荡的大厅满地狼藉，杂乱的行李，汩汩的血液。莫唯和靳凌枫到成了最显眼的目标。这两人，一人长发及腰，傲然而立，一人温润儒雅，明媚如画。想让人忽略都难。
　　几个黑衣人向这个方向奔来，前面还奔跑两个小女孩，八九岁的年纪，脸上带着泪痕与惊恐，姐姐拉着妹妹，跑的踉跄。她们往莫唯的方向跑来，小孩子的直觉都是最准的，她们觉得那两个人能救她们。
　　妹妹哭闹不止，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倒在地上不起来了，为什么姐姐要拉着她不停的跑。她不想跑，她只想回家。
　　姐姐一边回头望，一边把自己的妹妹往前面推，她在后面可以保护妹妹。
　　小孩子终归是跑不过成人，最先追上来的黑衣人举高了自己手中的刀，只等刀落，便能看见血液飞撒的场面。
　　她惶恐了看着那把落下的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将自己的妹妹推了出去，妹妹一个扑倒，跌入靳凌枫的怀中。她微笑着闭了眼，想着能和爸爸妈妈团聚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那把应该落在小女孩身上的刀和那个握刀的人，一瞬便消失在空气里。
　　温度一瞬的升高似乎只是一个错觉。
　　莫唯扶了小女孩起来，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头，一句话未说。
　　女孩抬头呆呆的看着她，说了一句谢谢，扑向自己的妹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那个更小一点的女孩埋在姐姐怀里嚎啕大哭。
　　警笛声起，黑衣人速度极快的四散逃逸。大厅空落，反应过来的人们庆幸的庆幸，哀泣的哀泣，没有人有空去理会大厅里莫名消失的两个人。
　　路程
　　火车不会因为这起事故而为谁停留，坦然上了车的二人组此时悠闲而优雅的坐在空调硬座车箱里，与周围拥挤混然的气氛格格不入。
　　靳凌枫翻开着上车前随手买的报纸，座位周边围了一圈眼冒桃心的女性生物，他笑的温柔随意，似乎连空气浑浊的车箱也流淌进了几分清新的气息。他对面坐着莫唯，与靳凌枫周围的拥挤相比，以她为中心的半径一米内都空无一人。那些人宁愿挤点也不想在唯身边被冻成冰棍。
　　靳凌枫抬头看了一眼莫唯，她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留海自额前倾泻遮住了她的眼，那双总是让他想起另一个人的眼。两人真是惊人的相似呢！那个人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三米以内，受不住他的超强低压。
　　“你想问什么？”
　　莫唯突然出声打破了车厢安静而诡异的气氛。所谓安静诡异不过是他们听不见罢了。他们周围的空间流淌着察觉不到的风，隔绝了声音的传播。她依旧趴在桌上写着自己的，连头也没抬。
　　靳凌枫放下报纸，眼里多了些莫名意味。他刚刚的确实在想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并且产生了一些好奇，可是他不打算问。
　　有一种人，如果你主动去追问一些问题，她只会对你更加防备而已。他不想莫唯讨厌他，却没想到她自己提出来了。既然这样。
　　“为什么救她们？”
　　那两个小女孩，虽然莫唯没有说任何话，他却感觉到了那一瞬间她的温柔。她不像是同情心泛滥的人，更或者说，她是冷漠至极的人，与那人一样。但是她却救了那两个小女孩，他很好奇，为什么？
　　莫唯放下笔，无视对面飘来的众多愤恨目光，“你不需要知道。”她只这样答道。
　　靳凌枫被这个回答弄的一呆，随即低头笑了起来。她这样的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不过，“小唯，你还真是诚实的可爱。”
　　轻声的低语如同爱人间的私语。莫唯身体一僵，过了良久才开口道，“莫唯。”
　　靳凌枫摇摇头，将莫唯那一瞬间的僵直看在眼里，表情温柔，“我更喜欢叫你小唯。”
　　虽然他跟那个人拥有截然不同的性格，但在某些方面，却惊人的相似呢！譬如，独断专制。转头看向偶尔有灯光一晃而过的窗外，靳凌枫的表情更加的温柔，那样一种似乎在怀念爱人的表情，让周围的女性生物禁不住荡漾起来。
　　气氛变的沉默，直到下车，两人也没有交流过一句。
　　11个小时的车程，本该疲劳的两人精神熠熠的下了车。一人是已经习惯，一人是越来越接近的兴奋。
　　靳凌风也察觉到了莫唯的兴奋，看着精神的莫唯，他也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她身上带着谜，而他，莫名的被这些谜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