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驱魔者好粘人》有点小叛逆

22、梦境（3）

　　之前的回答，基本上可以理解为颜以岚的回应可以说是同意了邀请的意思。
　　这几天下来，休眠时间这一次是完全被剥夺的克里斯又抽出了更多的时间为完全不懂礼仪的颜以岚——或者说，是在记忆之中完全不懂得那些在后来文明的摇床之中，慢慢总结出来的利益。

　　虽然在某种程度来说，对于吸血鬼而言，白日里的休眠不过是因为不能面对阳光，所以做出来的一种习惯性的选择，但是从心理上来说，习惯了的事情改变起来，还是很累的。
　　所以说，就休息这种事情而已，不过是因为血族们不愿在白天活动所以才出现了白天休眠的状况。倘若这里是永夜不见白日的状态的话，应该就不存在吸血鬼睡觉这件事了吧？——以上都是无关与颜以岚的想法。

　　颜以岚不论是从过去还是到现在，她其实都不太理解，为什么明明是一群吸血鬼，却会把自己努力的往人类的思维上去靠近。
　　不可理喻的，就像听到某种食物链的上一层，把自己比作食物链的下一层的感觉。

　　对于眼前的记忆她已经失去了耐心，渐渐滋生的烦躁和不耐烦让她看着一切循着记忆前进，却有一种想要把一切毁掉的念头。

　　颜以岚手里还握着厚重得如同是一块砖头那么厚的一达文稿。
　　泛黄的页面在手间质感有些粗糙的感觉。她一点点的阅读着，一边听着克里斯另外一边的详细讲解。

　　他们的要求很细琐而且啰嗦，要求颜以岚记下那些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家伙的名字，和一些事情的要求让她觉得无趣。
　　无聊的卷动书页的书角，来回摩挲着然后左耳进右耳出的直到克里斯宣布今天的工作量结束。

　　她看着对方退出去的身影，弯身的动作依旧显得毕恭毕敬，而后转身也是如此，然后就觉得碍眼。
　　没有耐心的颜以岚并没有半点好脾气，和玩着假装自己是人类的角色扮演的游戏时候不一样，她并没有半点约束自己的意思。

　　“其实我一直很想要知道，萨缪尔推行现在这件事情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颜以岚在女仆来利落的收拾好了桌上的案卷资料后，向着又返回来送东西的克里斯问。她手上的羽毛笔依然在稿纸本上写着早就已经烂熟于心的单词。

　　“将殿下介绍给其他的各位亲王们，这是必须的——必经是第一次的正式介绍。”
　　说了这话之后，克里斯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希望颜以岚能够顺着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不过看起来颜以岚完全没有追问的倾向。
　　颜以岚就是光看着对方的双眼，似乎都能够读懂其中到底装了点什么样的心思——很多年之后，她依旧从那双眼中见过。
　　萨缪尔是将克里斯转变为吸血鬼的主人，从过去到后来，还是人类的萨缪尔就是人类克里斯的主人，而变成了吸血鬼之后也没有改变。

　　所以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相差太大的结局。
　　颜以岚还记得，那天夜里，克里斯到最后跪在地上，化为尘土之前说的话。
　　——主人这一辈子的所有英明，到您这里却是戛然而止了啊。

　　也许那个家伙的每一个决定，在他的追随者的眼中，看起来都是无比正确的吧。
　　眉角略微跳动，颜以岚柴米油盐不进的拿着羽毛笔在一边描画着空心的字体花纹，兴趣阑珊的听着从记忆里面复述的话，漫不经心的勾起笑容。

　　这让克里斯没有什么话可以再说，而没话找话多说并不是一个好的管家应该有的习惯。

　　他只是顺手整理好了东西，正要退下去的时候，颜以岚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叫住才有告退意向的克里斯。转身的动作动作顿住，他询问着，“是的，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嗯……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做练习的地方？”颜以岚把食指屈起，在额头眉心揉了揉，骨节隔着了一层皮肤蹭了蹭，“每天不是午睡，吃东西就是看书实在有些无聊。想活动一下。”

　　“有的，在城堡里有一处用作练场的房间。”克里斯简单的告知了颜以岚一个大概的信息，这次他没有顺便的把那特别房间的来历和颜以岚解说一遍，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对于颜以岚而言，那些事都不是她所感兴趣的。

　　“可以用吗？”她问，“就现在。”拍了拍衣服站起来，颜以岚已经准备好去舒展一下筋骨了。看她那模样，从没想过要答“不能”的克里斯只觉得现在更不可能说不能了。还好他并没没有显得过于为难，“殿下等等，克里斯现在去准备。多年没有使用过，需要清理一下。”

　　打扫和整理的房间的过程也不过是十分钟而已。当颜以岚换上了从来的衣服，由女仆带领着走进练场时，那里有两个人在。一个是萨缪尔，另一个自然是克里斯。阳光从靠近屋顶的窗户落了下来，投射出立体的光块。

　　隔着几层光幕之后，萨缪尔的眼睛在那光之后直直的注视着颜以岚，他仿佛是一件艺术品一样。颜以岚走过去站定，“嗯，……你，没有去休息吗？”她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可是在过空旷的房间里还是形成了回音。

　　“我很像是每天都睡觉的动物吗？”萨缪尔一脸懊恼的看着颜以岚。后者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说道，“嗯，差不多吧。”

　　“那么我一定要改变这个形象。”摸着了下巴，萨缪尔颇为认真的作出了决定。

　　颜以岚没有理会，只是从克里斯那里拿来一把剑。在剑入手的瞬间她不禁皱眉，自己现在的身体的体质真的是有够差的。“萨牛耳，你觉得自己的控制力如何？”回过头去看他，颜以岚双手握着这把剑还是有些吃力。

　　向下压了手腕，剑刃对着了萨缪尔。“如果不错的话，就陪我消磨一下时间吧。”她看着手里的剑，只怕太久不去练习的话，自己会变得生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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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以岚还记得，那一天是自己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战斗方式，和最初醒过来之时，记忆里面模糊的记忆不同，对方的强力让她似乎能够摸索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时候的她忽然就记起来某种似乎是从本能之中拥有的战斗方式。

　　虽然因为控制上的问题，不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别的什么。在她曾经最为擅长的而且是最为基础的速度和力量上她就输得一塌糊涂了，后续的一切都没有可比性。

　　闭着眼，颜以岚在床上翻了个身。
　　——但是，某种本能却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

　　颜以岚突然睁开眼来，正对上萨缪尔俯身下来，一对尖尖的血牙她看得分明。萨缪尔首先笑了出来，颜以岚就定定的看着萨缪尔大约半分钟之后，她又把眼睛闭上了再翻了个身，“麻烦，换一边来咬。”

　　萨缪尔也不尴尬，低笑着就真的换了一边咬了上去。颜以岚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的流向。牙齿颤抖着哼了一声颜以岚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睡着的时候，就已经被咬过很多次了，而这一次是第一次确定的。
　　颜以岚在萨缪尔那里呆着的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面，对方给予她的伙食其实是很糟糕的，没有血族血液的喂养，同时还有模棱两可的欺骗着索取血液。

　　就如同是在用着假装出来的态度，然后似模似样的喂养着一种口粮一样。

　　血牙从脖颈上的血管抽出在脖侧留下了两个牙洞来。被咬出来的伤口在血牙离开的同时边缘变成了浅紫色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是连一丝疤痕也没有留下。

　　被咬过了的颜以岚把脑袋埋到了枕头里，从回忆里面带来的异样感，一阵阵的眩晕涌了上来，大脑里一片混乱，伴随着耳鸣一起，狠狠冲击着脆弱的神经末梢。

　　——她觉得想吐。

　　“你最近都没有血喝吗？克里斯应该没有胆子虐待你吧？”颜以岚抓来一个抱枕团在怀里抱住，就是在如此不舒服的情况之下，颜以岚一直有一些压制着的脾气如同有着起床气的低血糖患者一样在空气里带着低压弥散。

　　没有吭声的萨缪尔把颜以岚怀里抱着的抱枕抽了出来，而萨缪尔自己则把自己代替了抱枕塞到了颜以岚怀里。
　　抱着摸起来实在是很有手感的躯体，颜以岚脑海里有零星的画面就此升了起来。

　　关于一个有着过膝银灰色长发的人，那个人有着一对尖尖的血牙，还有她永远不会挂在脸上张扬笑容。

　　那个人的一切，就这么清晰的映在了脑海里。

　　颜以岚往后退了退，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她伸手缓缓的向上，如同是在缓慢攀爬的蛇，虎口是半握的动作，“萨缪尔。”
　　她轻声的这么叫着，到最后对上对方的目光，却只是把想要说的话无声的吞了回去。

　　其实，一切都没有什么还再说的了。
　　记忆就是永远回不去的屏障，眼前的这个家伙早就已经停留在过去的时间段里面没有办法再跳脱出来，如果不是那一杯血的缘故，估计早就已经被她淡忘了面容。
　　而现在，就算再说什么样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样的差别。
　　已经有了结论的事情，已经拍摄好的电影。
　　都已经盖棺定论，为什么还要试想如果。

　　她的逻辑有着无法商量的固执，并且有着没有半点可能性的绝对。
　　颜以岚不再在乎自己记忆是什么，忘记了或者突然记起来都无所谓。

　　萨缪尔捞过了颜以岚抱在怀里蹭了蹭她的额角，“睡吧。”从唤醒到后来的相处，然后再到最后，萨缪尔都是最了解颜以岚的人。
　　她的固执是半点不能够动摇的，她认同的事情不论什么样她都能够接受，但是如果是她不认同的事情的话，不论如何改变只要不是她认同的那样，她就绝对不赞同。

　　固执而独断。

　　萨缪尔的身体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从打开的窗户灌入的夜风让房间的温度再次下降。不过这一点对于颜以岚而言根本没有感觉。因为她一样是没有提问的，而现在除了阳光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觉得冷。

　　是以，这样的她就算在萨缪尔冰冷的怀抱里也不会因为冷而睡不着。没有再说话，她很快就被睡意抓住了，浅浅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了天亮，睁开眼时颜以岚看到萨缪尔的面容的瞬间愣住了，她花了几秒去回忆，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顺便确定了自己昨天的睡眠质量确实很差。

　　于是在那天上课时，她语重心长的对萨缪尔表达了，关于咬完了之后他就应该回去自己的房间里的棺材里躺着吧。

　　而萨缪尔对此，只是把她的课本上翻完后递了过去，指着其中的一句话，然后表达了，关于这种事情既然有了第一次，之后你就要早点习惯的意思。
　　目光落在面前早就该在记忆里模糊泛黄的记事本上，颜以岚无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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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修改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