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驱魔者好粘人》有点小叛逆

18、怪物（2）

　　在某种方面有一种说法，出于爱情状态之下的人，智商会呈现某种程度的下降——

　　而出于单方面恋爱状态的轩辕琢，从智商的角度来说，是出于单方面的持续性下降的，毕竟相对他的首先动心，颜以岚的心态并不一样。

　　第一次？
　　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一个词，带着疑惑的想要理解说出这句话时候的心情，但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颜以岚摩挲着自己手里的可乐杯，其里装着的血液还是刚刚从冷冻之中取出来的冰凉温度，她咬着插着的吸管看着面前忽然就扬出笑容来的人类，觉得这个驱魔者有点傻。具体要说是什么情况也说不出来。
　　莫名感觉眼前这个家伙和那个人有些类似，在某种方面有种某种气质上面的共鸣，于是叫她就莫名的挪不开视线。“以后也会想到你的啊，我只是还不习惯这么去考虑事情。”颜以岚眯着眼睛笑着，像是一只在晴天里晒着太阳惬意的猫。颜以岚忽然觉得想要把这个人类圈养起来，就像很多很多年前她做过的那样，如同是收藏了一件私有物品一样。
　　颜以岚说过这句话之后，就咬着吸管挪开了目光，她漫不经心的看过面前的每一个角落，细致的打量之后又看向下一处，这样的无言相对让轩辕琢原本想要说什么的话都变成了无言以对。空气里面似乎能够闻到淡淡的黏腻血腥味，杯子里面的液体完全被吸光之后发出的滋滋声敲击着听觉，他们两个像是逗比一样站在快餐店门口许久之后，颜以岚忽然间就又神转折一样的说了一句话，“最近一段时间，我就不回家了，你要好好的帮我打扫卫生啊。”
　　“嗯？”耳边是呼啸而过的汽车声，对于颜以岚那句话听得不甚真切的轩辕琢此时放弃了里面冰块过多的乐可，不解的望向说话的家伙，“有事情？”
　　“因为吃饱了，总是要消化一下的呀。”
　　颜以岚侧头对着他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跟着松弛了那个笑容，“因为吃饱了的话，会因为太高兴而不能控制自己，要是不小心发现了，这个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语气很是认真。
　　对于颜以岚来说，事情就是如此，每一次进食之后的她，都没有办法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甚至于连伪装出那些相似的情绪都很困难，一再被压制的肆虐欲望会无法控制的溢出来，控制她的行为。
　　她的食物维持着她的行为，但是对于她热衷的游戏来说，却像是一剂毒药，慢行而不致命的毒药，总是会从某种无法形容的方面剥夺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拿点些末的人类感情。

　　而对于无法去分析颜以岚话中深意的轩辕琢而言，这句话就是带着点装X意味的难以明了，“难道你要去遛弯么？”

　　“和遛弯差不多的效果，不过相反来说，我是需要去躲起来好好的休息几天，然后让食物好好的消化掉，免得影响到我。”依旧是说着一些不甚明了的话，话音才落，颜以岚就又飞快地接上了一句说：“不是啊说过，让我不要和你说有关于以前的事情了么，所以就不要问了啊，为了解释给你听却又要不提及过去的事情，这种事对于我来说还有有点难度的啊。”

　　那双异色的眼睛宛如凝结的糖，笑容带着清淡的甜味，若有若无的惑人的要命。轩辕琢与之面对面，保持着下望的目光，游弋着视线后面梗在喉间的话几度轮转但是还是没法说出来。

　　这种单恋的感觉还真是让人纠结又挫败啊。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自己喜欢了，所以当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哪里都让人看起来心情会变得美好。“那么，大概要多久。”

　　有什么想要问的话，转动之后变成了话题的变化，颜以岚看着他的目光慢慢的变得有趣。对于她而言，就算是这么努力的玩了若干年的人类游戏，也比不上遇到这个驱魔者之后来得生动。她经历过的时间太长，长得她都快要保持着一种单机的心态玩这个大型的线上游戏了。

　　“不会很久的，也许是一周吧。”

　　那双明亮的异色双眸之中流转着湖光一般的神采，粼粼的带着微光。

　　恍惚之间，一眼万年。

　　颜以岚的出行基本上都是简单得没有任何前置准备的，简直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连通话设备都没有带，就带着钱就出门的颜以岚的目的地是距离她现在居所比较遥远的市中心。

　　这样的路线相对于她平常来说简直是遥远的无法形容，她现在就像是一只离开了原本拥有的领土的猫，驾驶着车子的过程里，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您逐渐僵硬，脸上原本挂着的无害笑容终于在血液之中叫嚣着的本能之下被完全覆盖。

　　“来的比我预想的要快，这一次。”

　　站在别墅区前的男人微微笑着，看着乱停车之后走下来的颜以岚报以无限纵容的神色。“真是难得啊，以前几次都是需要我主动去找你才行，这一次这么乖巧，反而叫我有几分无所适从呢，殿下。”

　　“你在血里面加了东西。”闻言的颜以岚微微侧过头去，她的手掌拂过没有升上玻璃的车窗，异色的双眼之下有着隐隐又显的红色，一直是上翘着带着笑容的嘴角边，笑容的弧度完全消失。

　　完全卸除了伪装和模仿出来的人类本能之后，最真实的模样就是现在这般，冰冷的，棱角分明，咄咄逼人。“那股在最后一点点漫出来的味道，粘稠的让我觉得倒胃口至极，作为一个饲主，就是这么提供食物的么？”

　　按照颜以岚口中所说的，所谓的血液对于她而言只是一种简单而单纯的食物，可惜不巧的是，对于她来说只有吸血鬼的血液才能够给她足够需要的能量，就像维生素和蛋白质的摄入一样。

　　“那是因为你实在是太过挑食了不是么。”那个人笑着，看着颜以岚的目光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所有的冰冷表情对于他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其实对于面前这一位来说，他很清楚颜以岚到底是什么样的脾气。

　　作为一个并不是接受初拥也不是以其他任何正常方式诞生的吸血鬼，颜以岚的存在完全可以用一个“人造”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神话时代之后，二代与之后的三代吸血鬼消失之后的世界里面，整个世界上面残留的血脉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代之后的子代传承。

　　有关于人类的意志混入了太多之后，从前原本单纯的非黑即白的恶变成了另外一种界限不明的色彩。颜以岚的出现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的一种催化，意外获得该隐之血的子代，产生了某种念头之后的行为。

　　一个还留有灵却已经因为被击碎心脏死去的吸血鬼的身体，完全被抽干的血液，然后以一颗恶魔的心脏拼凑之后，以该隐的血依靠着某种几乎无法考证的诅咒，强行唤醒的存在。

　　最开始的时候，颜以岚并不曾是被赋予个人意识的。

　　阳光此时就肆意的撒在颜以岚身上，浅色的头发在光线之下微微折射着光芒，她对面的那一位却已经不知道在何时退回房子的阴影之下，目光绕过还站在外面的颜以岚，声音之中带着点点笑意，犹如拉奏的大提琴，“每一次都擅自跑出去玩那么久，会让我很想你的啊，艾兰。”

　　颜以岚前进的步伐停在门口，她的视线落在地上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却忽然被勾起过去。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不太能够记得清楚的过去。

　　……

　　那里大约才刚刚发生了山难，一地碎裂的石头，还有之前造成泥石流而残余的雨水。
　　半截身子被埋在了沙土泥石之中的那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身上沾着潮湿的泥土和细小的石块。颜以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意识的，也不确定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存于活着的状态，自己拥有的思维是忽然出现的，如同一个突然切入的点。

　　一瞬间觉得希望就好像黑暗里的蜡烛一样，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猛然亮了起来，惶惶然的摇晃着驱散一片虚无。

　　然后她置身黑暗的光亮里，却觉得自己一点点被黑暗包裹住。
　　“我不想死。”颜以岚半个身子被掩埋了。却在最后有着这样的念头。
　　好像是神音一样，她的声音被什么录制了下来，轻飘飘的在这个森林里传播。无意识的，一遍遍重复。
　　但是，没有谁可以听到。

　　——我不想死。

　　固执的重复，无意识的重复。之后，意外的有能够听到着声音的家伙出现了。
　　“能够听到我呼唤你的声音吗？”有声音回应了她的呼救。

　　天空突兀的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原来潮湿的泥土和着雨水向低处流去。不知是有谁走了过来，踏着优雅的步伐。在颜以岚的面前，慢慢的停住。

　　——我不想死。

　　没有变更的依然是这样的一句呼救的话，是以意识的形态本能的发出。
　　在这个安静的几乎死寂的地方，慢悠悠而若无旁人的传开来。

　　那个时候，也许是颜以岚这么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有危险感觉的逼近，而那个时候出现的那个人，对于很多时候，感情还在和记忆之中的画面同步的颜以岚您来说，就如同是回不去幻境。

　　那时停在颜以岚面前的人蹲身下来，早晨的空气里的水汽氤氲了他的面容，使得显得模糊不清。她穿着做工细致考究、样式古老的衣服，皮肤苍白。他并不避讳颜以岚几乎没有了温度沾满了泥土的脸颊。
　　慢慢的伸出的手掌亦是苍白的有着近乎透明的皮肤，一眼晃过可以看到青紫色的血管。他半跪下将颜以岚捞了起来，再一次问道，“您，能够听得到我吧？”

　　颜以岚本能的呼救声音消失了，那个人没有得到回答则是露出了尖细的獠牙。没有犹豫的低头张口咬向了颜以岚的脖侧。獠牙轻易的穿过了柔软的皮层咬穿了血管。

　　那个时候几乎是如同幻觉的情景，让那一段记忆都不确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唤醒之前做的一个自己都无法确定的梦。
　　不过事实上颜以岚真的没有动作，没有反抗。任由着被他吸食了血液，好一会儿他才松了口。抱着颜以岚站起身来，手掌抚摸过颜以岚的头发，低声道，“呐，这一次你不能跑了。”

　　颜以岚微微闭了闭眼，记忆涌现到此，她坐在隔绝了外面阳光的屋子里面，手中转动着一枚硬币，表情有些出神。

　　她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唤醒她的、最后却死在她手上的萨缪尔。
　　——这一次，我赐予你永生不死，与之交换的……

　　豆大的雨点还在地面上跳动。原地除了颜以岚还多出来一个人陪她在雨里。

　　颜以岚在他怀里轻微的动了动手指，好半天才慢慢的睁开眼来。迎上了对方碧绿色的眼睛，她不安的挪了挪脑袋，对方一看就不是亚洲人的反应让她原本想开口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垂下的手指收拢了下，张了张嘴发出模糊的声音来。那个人微笑的伸出手理顺她额前的刘海，轻声开口用好听的声音对着她声音轻慢的说，“我将你唤醒了，我的殿下。”

　　随即在她愣神时低头在颜以岚额上映下一吻，“欢迎归来，殿下。”

　　——我为了等你回来，耐心了太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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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晚安。
这一部分写的非常卡，让我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