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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怎么就长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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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知了不要命地叫着,我躺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窗外面一片阳光灿烂,老妈喜欢的草坪在阳光之下似乎在闪闪发光。
门开了,猴妹妹和他的软饭爸爸进来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多么温情的父女爱的画面啊。
猴妹妹看到我,脸上僵了一下,他的爸爸看到我当然也不怎么高兴。
“你怎么回来了?!”猴妹妹吼。
这家伙再怎么装淑女,对着我也像一只不断狂吠的恶狗。
“逃课呗。”我满不在乎地说。
逃课?从国外课逃到国内?!这是猴妹妹的表情所诠释的内容。
“小凉,你又淘气了。”沈秋夏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玻璃盘子,上面乘着冰镇西瓜。
帅哥美食,真是赏心悦目啊。
我毫不羞涩地上上下下视|奸着沈秋夏。
视|奸帅哥,我的人生一大爱好啊!
猴妹妹的脸上立刻泛起一层娇羞,她看了一眼沈秋夏,然后垂下眼帘,“夏哥哥。”
装,你还装!我在心里吐了一下,明明血都要爆棚了,都快流鼻血了,还在那里装成娇羞软妹子。
沈秋夏那个文质彬彬的妖孽笑了一下,他微微地侧了一下头,露出好看的下巴的线条,他对猴妹妹说,“小意也来吃西瓜吧。”
我觉得猴妹妹,也就是那个小意,她的底裤已经快湿了。
我叫黄小凉,她叫张小意,人们眼中的姐妹,却不同姓,多少有点讽刺。
吃软饭的显然也认为沈秋夏是一个好女婿的人选,十分热情地招呼起沈秋夏来。
三个人都特别会来事,特别会装,特别会,在那里聊天说笑,气氛好得不得了,就跟已经成了一家人一样。
一个漂亮娇羞的软妹子,一个相貌出色的好青年,一个很显脸嫩的好爸爸。
放下别的不说,单单从观赏景色的角度来说,还是挺有看头的。
我这个人的恶趣味就是看装逼的人被雷劈,所以虽然我知道自己再这里非常碍事,就像破坏了一锅粥的那个老鼠屎一样,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走的,我就喜欢膈应人,噢耶!
话说本来就是我先在这里的。
耳机在响着,放着娜塔莉波特曼不断爆粗口的说唱,听得心中极爽,脚翘在桌子上面,不断地摇晃,看着外面的炎炎夏日,坐在屋内吹着冷气,再来一口冰冰的西瓜,美啊!
旁边还有一个纤细的美少年,两个拿我无可奈何的便宜爹爹和妹妹,生活不要太美好了!
小意在那里开始说什么,“有时候晚上会失眠,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未来很迷惘……”
吃软饭地温柔地拍拍自己女儿的背。
沈秋夏也很温柔地开导起她来。
当然,笨蛋都会为自己的前途而感到迷惘的,这个猴妹妹终于有这个觉悟了。
读书读不好的人无论别人说再怎么看重综合素质,在学霸受到非凡尊敬的学校的氛围里面,总司会感到压抑和郁闷的。
特别是家里还有一个成绩很好的姐姐在做对比的时候。
没错,我说的那个姐姐就是我。
我就是这么自恋和无耻,谢谢。
当然现在长到这么大了,我已经不会那么幼稚地大大咧咧地在嘴上喊猴妹妹了,我还是叫她小意好了,不过这完全不妨碍我在心里鄙视她。
现在的小意看起来楚楚可怜,眼睛里面闪烁着一点点晶莹的泪光,恰到好处地在眼眶里面打转。
这货虽然是个笨蛋,也不至于这样呀,前途迷惘?你的老妈赚的钱够你活三辈子了,你长得也不错,还有一个特别会吃软饭的老爸。
我真心觉得这货不需要为什么前途失眠。
“失眠个屁啊。”我说,一边噗噗噗地吐西瓜子一边说,“如果你真的迷惘,失眠也不能解开迷惑啊,嘴上说着难受,一点行动没有,你以为你悲伤闵怀一下,你的前途就能哗哗地掉到你面前吗?我的妹妹啊,你住在豪华的大房子里面,床上铺着跟豌豆公主一样的床褥,然后在说着失眠,你怎么对得起中国千千万万为房贷挣扎的青年啊。”
气氛凝固了。
没错,我就是破坏气氛的好手,并且我以此为豪。
“作为一个姐姐,我给你的前途提几个真心实意的建议吧——第一,你可以继续装你的林黛玉,反正你装林黛玉也不会饿死,上天让你投了个好胎啊;第二,你可以跟你老爸一样,画哈密瓜啊,画家容易饿死,豪门出来的画家那叫文艺;第三,你可以去找个好老公啊,绑住了一个有钱又迷恋你的,生下孩子,把他的钱全部挖过来,这辈子不用愁了。”
我指着沈秋夏说,“喏,这个人不错,你可以试试。”
说完,我拍拍手走了,抖抖裤子,把裤子上的饼干屑抖掉,留下已经石化的父女两人。
走出屋外,炎热一下子侵袭全身,从冰冷到炎热,浑身爽歪歪。
我把挡在眼睛上面,去眺望那亮晶晶的草坪。
汗流了来,一舔,咸咸的。
我把手放下来,睁大眼睛去迎接外面的阳光,阳光灼疼了我的眼睛,我也不想移开眼睛。
人有时候就是有自虐的贱性。
沈秋夏跟在我后面,他把自己的手挡在我的眼睛上面,即使是炎炎夏日,他的手也带着些凉意,触感很细腻,很舒服。
我说,“你到底是喜欢小意还是喜欢我?”
在闪亮的阳光之下,沈秋夏真的是好看极了。
我想我和小意对他的迷恋估计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幅皮相。
他的那种调调。
沈秋夏深深叹了一口气。
“小凉。”他非常温柔地叫我的名字。
模凌两可的温柔,我最讨厌了。
爱一个人,就应该轰轰烈烈,除了爱的人以外,对其他人不假辞色。
我甩开了沈秋夏的手,“我这次回来也是做一个了结,把一切都说清楚吧,说吧,你喜欢谁?。”
我知道小意和吃软饭一定在偷听,我叫,“你们出来吧,磨磨唧唧令人生厌。”
于是是很尴尬地四个人对峙的局面。
你看我我看你,简直是孽缘。
我说,“沈秋夏,你给我现在就做出选择,是她,还是我?”
良久,沈秋夏终于说,“小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
这个家有个很奇怪而固执的传统,无论家里的人的关系再怎么不好,饭总是要一起吃的。
老妈今天回来了,这个饭局更是躲不过了。
这估计是猴妹妹和吃软饭的吃得最爽的一顿饭了,就在刚才,他们与我将近二十年的斗争取得了第一个压倒性的胜利——我终于被沈秋夏给甩了。
沈秋夏那么说的时候,我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就像被总是悬在那里的大石块给砸碎了。
说不伤心是瞎的,但是我就是要让自己痛死,痛完了之后,置之死地而后生。
反正我以后的人生蓝图里面,沈秋夏已经被我剔除了。
妈的,痛还是要痛一阵的。
我翘着二郎腿,大声地喝着汤,鼻子有点痒,我摸了摸,挠了挠。
老妈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九岁的小心翼翼讨好她的女孩子了,我想要怎样就怎样,所谓的餐桌礼仪,要守你们一家三口去守好了。
“你怎么回来了?”老妈问。
也是,不然我现在美国年那个所谓的名校捏,出现在这里大声地喝汤好像真的不大对劲哦。
“觉得没意思了呗,我不读了。”
老妈把叉子放下了,她就那么看着我。
老妈的眼神其实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不然也不至于让我当年的我吓得屁滚尿流。
不过我现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迎上她的目光,毫无压力。
老妈其实一点也不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不多,她的脸还是很洁净,还是跟个中二病少女一样偏爱着白色。
“那你打算做什么?”老妈问。
“我准备先到处转转,我对电影很感兴趣,也许会去拍一部色情电影,毕竟第一部要劲爆点才会出名。”
小意把勺子掉到汤里了。
吃软饭以一种看着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人眼光看着我。
“我是开玩笑,也许不是开玩笑,我也不知道哦。”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就长歪了,而且越来越歪,天可怜见!
我对长歪的自己还挺满意的。
总比那个老是小心翼翼地活在别人期待里的好学生好多了。
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一条短信。
这个年代了,谁还发短息啊!
又是那个号码。
这个号码怪极了,7777777,7个7。
起先我没有在意,后来我去查了号码,也到营业厅去查记录了,居然一点线索没有,我的手机明明收到了这个号码发来的短息,而记录上根本没有,营业厅也说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号码。
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短信很简洁:“已经到时间了,你来吗?”
简直有病。
很有规律,一天一发。
我设了黑名单,可是竟然拦截不住,真是奇了。
是谁的恶作剧?
我瞄了瞄眼前的父女,这两个人虽然讨厌,可不是什么恶人,他们是蠢蛋。
老妈更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的脑子里面冒出了一个念头,我为这个念头沸腾不已,我在餐桌上把短信的内容大声地复述了出来,“已经到时间了,我要去吗?”
那对父女已经快被我玩|死了,不知从什么开始,他们其实有点怕我。
他们估计完全无法理解我的脑子在想什么吧。
捉摸不定的疯子让人可怕。
我仔细观察了面前三个人的表情。
那对父女一如既往让我失望,他们根本没有这种智商。
老妈似乎还是一样。
只是似乎而已,她掩饰得很好,只是还是不够快,她的心里已经完全乱了。
这么多年了,除了那次被我听到亲戚说我亲生老爸当年搞大了老妈的肚子,我还从来没见过老妈这么大的反应。
我摸了摸下巴,兴奋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