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敌同居的日子》不言羽

5、凶手

　　佘锦属于光荣负伤，正碰巧的是单位正忙着树立高大上的形象，他不就是个活脱脱的靶子，不光住院费用都由单位报销，个个领导就跟走马灯一样都来医院围观——哦，不对，是慰问。几天下来佘锦觉得自己的面部表情都已经笑得僵硬了。晚上空下来的时间此蛇揉着酸胀的脸颊朝王镜嘀咕，“你查出什么没有？”他错了，不该贪图能休息就住院的，那几个他只在照片上见过的领导算是见着活人了。
　　“我在做那两个受害者的轨迹分析。”
　　佘锦愣住，回过头去看那个这几天一直埋在电脑里的家伙，“你犯罪现场看多了？”
　　王镜瞥他一眼，“你以为是谁害的。”
　　佘锦在内心鄙视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呢为什么呢。
　　“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王镜大功完成，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累死我了。”
　　佘锦伸头去看，就看到王镜的电脑页面上排了密密麻麻的线和各类词语，他看了一眼就有头晕的感觉了，“这都是些什么呀？”
　　“接下来，就只要看这两个人的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重合的部分了。”王大侦探开始排查线索，“不是很明显吗，这两个人都是因为同一个鬼被杀死的。”
　　佘锦表示同意，这种明显的气息他们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以前我们认为那个可能是鬼仙，现在我倒是倾向于这是个类似于有鬼仙能力的役鬼。”
　　“能力这样的役鬼？”佘锦表示怀疑，“那个主使者我们应该能够察觉才对，难道是远距离的操纵？”可即便是那样，按照他们两个人的能力也应该能够觉察到那种操纵的灵息才对。
　　“我不太清楚。”王镜看着页面上逐渐消失的线索，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事态似乎变得开始明朗起来，其实这两个死者最直接的联系就是医院，他们的隔壁邻居是护士，那个病人就是死在医院里面，而头发……
　　“我现在觉得那个控制鬼仙的人能力并不是很强。”王镜的怀疑很有理由，“第一次可以说是试探，第二次好像有点失控。”第一次的鬼仙还有余力对佘锦进行攻击，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佘锦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第二次他们到了现场那边居然就能感觉到暴乱的气息了。
　　“再有第三次，我都怀疑役鬼是不是要失控了。”王镜冷笑，“要获得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就要付出代价。”
　　然而那些只顾看着自己目标的人又怎么会想到这些，王镜的眼睛里映着屏幕上唯一留下来的线索，“现在应该说，这个人的嫌疑非常大。”
　　佘锦凑过来，他的头发从王镜脸颊边上擦干，一点灵息窜进王镜的鼻子里，惹得他浑身一震，这种属于天敌的灵息真是——就跟在好吃的人面前放上满桌子的美食，要忍住还真的是难。
　　佘锦看到了屏幕上的那个名字，有点诧异，“这个不就是我的主治医生吗？”
　　“没错，就是他。”王镜觉得说话都有点困难。
　　佘锦点头，“还真是有疑点，我记得我们的邻居还和我说过他的事，原来那个病人也是他看的呀。”
　　名叫钱俊的医生还算得上是这家医院里面比较有名的一个，硕士毕业之后的高材生，工作没几年就获得了领导的青睐，事业蒸蒸日上之时他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听说目前正在商量结婚事宜，活脱脱的生活美满幸福的典范。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变成杀人嫌犯呢？偏偏佘锦和王镜都不是人，都能够感觉到萦绕在这一楼层不去的阴冷感。他们都知道那很可能是役鬼的力量即将失控的征兆，佘锦都在能看到役鬼造成的幻境了，而这一楼层唯一能和那两个死者搭上关系的就只有这个钱俊医生。
　　“我记得我见过他的女朋友，好像也有一头飘逸的长发。”佘锦如是回忆。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以为了询问自己病情为理由找到这位钱俊医生的两——条蛇很容易就造成了一个单独会面的机会。
　　事实上，这位钱俊医生还是非常合格的，话说回来佘锦的伤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在听完这位医生对自己病情的讲述之后。本来就在门口站着的王镜在关上的门板上一靠，彻底堵死了钱医生的退路。
　　“真是谢谢医生了。”佘锦的笑容减淡了一些，“那么现在我们来说说役鬼的事情吧。”
　　钱俊明显一震，之后满脸疑惑地看过来，“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操纵的那个，现在快要失控反噬的鬼仆。”王镜抱着手，一点也不客气地看过来。
　　某物种天生就有强大的威慑力，不像小小的锦蛇瞪着人都不会让对象有危机感。佘锦悲催地发现王镜眼睛一瞪的效果比他要大上好多，至少他都能在近距离看见钱俊脖子上的鸡皮疙瘩了。
　　“什么鬼不鬼的，我还有事要做。”
　　钱俊作势要走，王镜也不客气，右手轻轻在空中一捏，几缕灰色的烟雾在他掌中瞬间成形，并如有生命的蛇一般扭动不惜。
　　佘锦捂着额头，某种族天生就是强势啊强势。
　　钱俊明显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看来你就是个半吊子。”王镜任凭手上的东西不断挣扎，“你听不到吧。”
　　钱俊疑惑，“听到什么？”
　　佘锦都快想要捂住耳朵了，整间房间都充斥着尖锐的啸叫，这里已经比外面冷了好多，只不过两个不在乎一个太紧张没有注意到。缠绕着整个楼层的阴冷氛围在这里是最重的，再加上这些被王镜随手一抓就抓到手中成形的阴气，役鬼失控也就在瞬息之间了。
　　“不认识这个，那总认识这个吧。”王镜的右手一放再往前一推，虚空中一个灰黑色表情扭曲得完全不像人类的东西直直往钱俊扑了过去——
　　钱俊吓得直接摔到了地上，“啊！别靠近我！”他四肢舞动着想要逃开，王镜在那边死死掐着那个役鬼就在差点够到他的地方盘旋。
　　佘锦有点看不过去了，手一伸那个役鬼就被固定在了一个地方维持着一个姿势。
　　“这东西已经失控了。”他都能看到钱俊身上丝丝缕缕的灰黑色烟雾散发出来同那个役鬼连在一起，在原先收到控制的时候那应该是以钱俊的生气为主的白色，而现在变成了灰黑色，也就是说役鬼已经通过这些联系直接反噬了。他看向这个浑然不知的人，重则立时毙命轻也是寿命大大缩短的后果。
　　有了这个场景做铺垫，钱俊很快就说出了事实真相，事业美好之后无非是有一个能够帮助他更进一步的女人看上了他，为此他想要甩掉自己的女友，正好他有祖上传下来的一套役使鬼的方法，本来一直觉得这是迷信的他无意中试验了一下，居然真的杀死了佘锦的邻居，但没想到的是这东西一旦上手就无法摆脱，在医院的时候又意外杀死了那个病人，钱俊本来还想找个时间找人来解决一下，倒是没想到失控得这么快。
　　虽然查明了凶手，但无奈他们并没有任何证据，王镜在了解到了所有真相之后直接一挥手，役鬼发出不甘心的吼叫就消失在了空中，王镜有能力送它回去。
　　佘锦看看眼前这个瞬间脸色灰白钱俊，他也是得到了报应，女友还没有被他除掉，自己就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他招呼了一下王镜，离开了办公室。
　　“总算解救了。”佘锦舒了一口气。
　　王镜在边上没有多说话。
　　佘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的某用目光看了他好久了，立马他的鸡皮疙瘩也爬了一地。
　　“有……有事吗？”放松警惕就马上遭到报应了。
　　“没事。”王镜恶狠狠地转开目光，谁让锦蛇一族天生软弱迟钝，某蛇更是其中的翘楚。
　　唉——事件解决的轻松和惬意消退之后，佘锦又开始愁眉苦脸了，看起来至少短时间内他是摆脱不了这种悲催的同居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