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冰火双华》妖蓝

14、【8】关于争风吃醋

　　女巫在咏唱，在地之极深处咏唱。
　　火焰温暖了大地，金光照亮了黑暗。
　　火焰的女巫啊，在大地之心舞蹈。
　　火的舞蹈，光的舞蹈。
　　世界之初春降临。
　　创丨世歌中如此描述女巫的舞蹈，听起来似乎是生机蓬勃的，是温暖和光明的，然而所有人都忘记了，火焰不能可以取暖，更可以焚烧万物，而光也不止能照亮黑暗，同样能刺瞎眼睛。
　　女巫在愤怒中一舞倾城，她从城墙上跃下，迈着优雅的舞步在战场上旋转，姣好的身段在火光之下犹如邪魅魔影，每一旋转身，每一次扬腕，每一个舞步，都有炽烈的火焰在她周身蔓延，仿佛朵朵火焰红莲在大地上盛放，常开不败。
　　待到黎明第一缕光越过山峰照亮谷地时，圣盔谷中早已什么都不剩下，只有深溪墙上巨大的豁口昭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惨烈的大战。当黎明的光落到安娜脸上时，她停下了舞蹈，所有来自于她的火焰，包括炎魔火龙和巨蛇，都飘上天空消匿无踪，只留下被高温融化成琉璃的大地。
　　甘道夫在东方的山巅静默而立，他身边的伊欧墨被所见到的场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安娜远远地看了一眼甘道夫和他带来的罗翰骑士，一语不发地回到圣盔谷内。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和安娜保持着距离，在她走来时退让到一旁。安娜对此毫无知觉，她径自来到莱戈拉斯身前，绿叶王子同样震惊骇然的目光看着她，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看着金发精灵那恐惧的样子，安娜心里无法克制地泛起苦涩，她嘲讽地一笑。她本不该属于这里，现在这样，还留下做什么呢？即使能够插手这世界的命运了，她现在也没有这份心情了。
　　这次之后就回到以前那样好了，反正那样的日子她也已经习惯了，而且现在不用束手束脚地做事，自由了不少。
　　但在走之前她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娜在哈尔迪尔身边跪下，附身亲吻他的额头和美丽的蓝眸，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温柔的声音仿佛风一吹就能化开。
　　“醒来吧，我的孩子。”
　　哈尔迪尔浑身一震，在莱戈拉斯瞪大的眼中，金发精灵如同噩梦初醒一般，挣扎着大口地呼吸起来，满脸震惊和茫然，却在看到安娜之后安静了下来。
　　“母亲……”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哈尔迪尔死而复活后第一句说的是这句话，但他的确说了，而且是对着安娜说的。
　　女巫微微一愣，随即笑起来，如春风温润。
　　莱戈拉斯顿时觉得他刚才的表现简直太过伤人，安娜是为了哈尔迪尔而愤怒发狂，她爱他所以她毁灭了导致哈尔迪尔死亡的一切，她该得到钦佩和称赞，而不是恐惧和怀疑。
　　然而在内心某个地方，这一认知又让他觉得心口发堵。莱戈拉斯设想了一下如果死去的是他，安娜会不会为了他发怒，理智告诉他会，因为她深爱精灵们，每一个，尽管她从没承认过。但情感上却有些不确定，还有些期待。
　　这有点奇怪。幽暗密林的王子殿下皱眉不得解，最后甩甩头把这个念头丢弃掉。

　　安娜并没有走成，甘道夫在她抽身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要他们即刻启程，前往艾辛格。
　　所以安娜留下来了，因为她要萨鲁曼或者说库路耐尔死，不仅仅是容纳他迈雅灵魂的躯壳死亡，而是连灵魂都焚烧成灰的永恒消亡！
　　尽管不知道甘道夫在卖什么关子，但希优顿王还是下令立刻启程，跟随他的是刚刚归来的伊欧墨和他率领的骑士们，伊欧玟公主则留守圣盔谷，和刚刚大战一夜的士兵们以及担惊受怕了一夜的百姓们在一起，组织战后的修复和清理工作。
　　精灵们也在哈尔迪尔的命令下北上回了洛丝萝林和林谷，说起来他还真不放心那两个仗着魔戒力量就任性而为的领主大人。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哈尔迪尔本人却留了下来，阿拉贡好奇地问他原因的时候，金发精灵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有点茫然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显然我此刻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到洛丝萝林我的女王所在，但是离开她让我觉得悲伤。”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好好地研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接连发生了两件事让阿拉贡和吉姆利的下巴双双阵亡，首先是莱戈拉斯牵着他那匹性子极烈的叫阿洛德的白马邀请安娜同骑，在安娜惊讶地上下看他是不是被掉包的时候，哈尔迪尔骑着罗翰国贡献的一匹枣红色马，以不逊色密林王子的优雅风度请安娜上马。
　　然后……两个先前还对安娜避之不及的金发精灵居然就这么为了和她同骑而杠上了，让人充分怀疑一晚上没睡这两个家伙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更让人吃惊的是，安娜居然没选择她最爱调戏的莱戈拉斯，要知道这一路去到艾辛格她能吃到多少豆腐啊！而是上了哈尔迪尔的马，萝林战士心满意足地带着趴在他后背玩他头发的女巫扬长而去，留下幽暗密林的王子殿下表情郁结地站在原地。
　　这绝对是有哪里不对吧？如果眼前有桌子，阿拉贡和吉姆利确定他们早就给掀了。
　　“精灵小子，我应该恭喜你失宠了吗？”大大咧咧的矮人拍拍精灵的腰（够不到肩膀），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安慰他。
　　金发精灵极不优雅地白了矮人一眼，但没拒绝他的好意，叹口气说道：“我让她伤心了。”那不合时宜的下意识反应将安娜从他的世界里推开了，为此他一直懊恼到现在。
　　尽管安娜的恶趣味上来是个金发精灵都恨不能立刻去染发，但平心而论，莱戈拉斯还是很喜欢和她相处的，最开始迷路的他被她捡回去并好好照料，再之后的一百年里，她堂而皇之地住在森林王宫里祸害他和瑟兰迪尔，当时还很小的绿叶王子虽然对此各种不满，但还是蛮新奇他一向高傲威严的Ada落荒而逃的样子的。
　　那段时候幽暗密林真的是热闹非常。瑟兰迪尔忙着处理政务、躲着安娜走同时还得密切监视这女巫的行为以防止她不会把他儿子怎么样，为此中土最后的精灵王让他的臣民们好好地担忧了一把他的发际线，因为这三件事加起来真的让人焦头烂额。没被安娜格外瞩目的森林精灵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要各种拦截安娜不让她骚扰到瑟兰迪尔，万一没拦住还要帮着他们的王逃脱女巫的魔爪，同时还得关心他们的小王子的安全问题。
　　最快乐的大概就是小精灵王子了，瑟兰迪尔虽然怎么看都是严父，但他对于莱戈拉斯的疼爱有目共睹，他严格禁止小精灵在满五十岁成年前碰兵器，而安娜悄悄地用她的火焰化成弓箭给小精灵玩，她的火焰没有她的意愿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东西的，小精灵玩得异常开心，同时箭技突飞猛涨——安娜让他的火之箭矢在命中目标后都会爆炸成一个小小的花火，非常漂亮。
　　可以说，莱戈拉斯会成长为神射手，安娜的功劳绝对不小。
　　“我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她的恶趣味实在让人招架不来，但是我仍然爱她。我没有母亲，她就如同我的母亲一样。”尽管他对安娜的感情和对母亲的情感绝对不一样。
　　阿拉贡拍拍精灵好友的肩，“我大概明白了。相信我，她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她不会。”精灵的声音闷闷地，“就因为不会，所以才越发显得我愚蠢。”
　　这回阿拉贡没法安慰他了，倒是吉姆利翻着白眼半吐槽半安慰：“那就去补救回来吧，她不会怪你，你简直已经手握无敌的利器了！”
　　莱戈拉斯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久违的笑脸，“你说的没错吉姆利，我根本就不可能失败。”因为安娜不会怪他，所以无论她此刻多伤心失望，但她终究会再次回到他身边的。这听起来甚至都有点卑鄙了，但是莱戈拉斯不否认他很满意已经确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