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冰火双华》妖蓝

13、【7】喋血之夜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坚不可摧的深溪墙就是这样被摧毁的，因为它在一个微小的地方，存在致命的弱点。
　　凌晨三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强兽人炸开了深溪墙上唯一的缺口，立时坚不可摧的城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爆炸和滚石葬送了不少的罗翰士兵和他们的敌人，但更多的强兽人从这豁口冲进了圣盔谷内，彻底瓦解了第一层防御。
　　“后撤！后撤到第二道防线！哈尔迪尔，让精灵们回来！”阿拉贡在战场上各处奔波呐喊，让还活着的战士撤退到第二道防线。
　　远处的哈尔迪尔点头表示听到，他用精灵语高喊着撤退的命令，指挥精灵战士们撤向第二防线。
　　看精灵们已经得到命令，阿拉贡扭头准备奔向下一段城墙，然而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令他惊恐的一幕：一只强兽人一刀砍上了正指挥精灵们撤退的哈尔迪尔的手臂，哈尔迪尔利落地反手一刀结果了它，但在同一时刻，另一只人高马大的强兽人出现在哈尔迪尔身后，手中黝黑的长刀高高举起，又狠狠地劈下去。
　　“不！哈尔迪尔！”阿拉贡大叫着奔向哈尔迪尔的所在，但已经迟了，刀刃已经落下，金发精灵的头上出现了一道致命的伤口，深红色的血液水一般流淌，浸染了他的金发。
　　一支羽箭凌空飞来，是莱戈拉斯看到了这一幕，在远处的城墙上拼力射来的一箭，它贯穿了强兽人的脖子，却没能救下萝林的战士。
　　阿拉贡和莱戈拉斯都向哈尔迪尔奔来，然而有人比他们更快。
　　仿佛是瞬间出现的安娜接住了哈尔迪尔倒下的身体，金发精灵涣散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而后那美丽的蓝眸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安娜呆呆地看着臂弯里的金发精灵，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觉。
　　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的，这样的场景她曾经见过无数次，在多瑞亚斯覆灭之时，在明霓国斯倾颓之时，那些她爱着的，也同样爱着她的美丽精灵们，她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辛达精灵们，全部都死掉了，就像此刻的哈尔迪尔一样，眼中失去了一切生命的光辉，眼瞳仍然比最上等的宝石还要清澈美丽，却再没有了生命的光辉，令人恐惧的空洞和死寂。
　　——夺走她所钟爱的孩子们的存在，无论是谁都该去死！
　　这念头乍然出现并扎根在了心中，滋生出毁灭一切的滔天怒火。
　　阿拉贡和莱戈拉斯惊骇地站住了脚步，连周遭的敌人都顾不上去理睬，但强兽人们也已经无暇去理睬他们，事实上，在这一小片土地上，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凝滞了一般，空气中骤然出现的无形威慑压迫得他们喘不过气，全部精神紧绷地僵在原地，死死地盯住那威压的来源——火焰女巫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充满压迫力的金色光芒，那似乎是从她灵魂深处透出的光芒，并不刺目，但恐怖非常。
　　红发的女巫微微抬起头来，亮金色的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焰，她艳红的长发被周身四溢的力量卷起，在空中张扬地狂舞着。
　　“萨鲁曼，你一定要死！”美艳的红唇吐出最恐怖的诅咒，没人会怀疑她是否能做到，在那令人心惊胆寒的力量之下，所有人包括强兽人都觉得仿佛见到了西方的大能者们。
　　不，比那更甚！
　　安娜轻轻地抚摸着哈尔迪尔的后脑，她手上的金色光芒流泻进他的伤口中，然后那里恢复如初，只有血迹证明它存在过。尽管如此，金发的精灵却并不曾醒来，他安静地躺在女巫的臂弯里，仿佛精致美丽的人偶。
　　“小叶子。”安娜开口唤道，和她周身怒涛般翻腾的力量不同，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渗人。
　　“照看好他。”
　　莱戈拉斯如梦初醒，他跑上前抱住被安娜放下的哈尔迪尔，抬头看着安娜走向城外，她每向前一步，蜂拥进城的强兽人就迫于她的威压后退一步。
　　一直到安娜走到深溪墙被炸出来的缺口上，扬起绝艳倾城的笑靥。
　　“你们喜欢杀戮吗？你们喜欢死亡吗？那么来吧，来加入我为你们准备的死亡盛宴！”
　　下一个瞬间，她一撩碍事的衣摆，左脚狠跺地面。金色的光芒和红色的火焰从她脚下向四周席卷，袭人的热浪逼得近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在他们睁开眼睛前，从远处传来阵阵惊慌的尖叫。
　　耳边充斥着恐惧的尖叫让莱戈拉斯深觉不安，他用手护着头部勉力睁开眼，在看清让众人尖叫的根源后几乎惊坐在地上。
　　火焰从女巫的身边翻腾而起，冲向高空，而在空中，一个巨大的，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噩梦般的身影正缓缓展开双翼，那翼张开足有近百米的长度，从中扬起生着骨刺和锐角的头，布满尖牙的口中翻滚着能融化岩石的赤红火焰。
　　龙，一条完全由火焰构成的龙。它比魔苟斯的恶龙更大更可怕，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天上的雨云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已经蒸发成了烟雾，被热浪驱逼着向远方逸散。
　　火龙仰头一声长吼，旋转着身体从火焰中脱出，离开了安娜的火焰之后，它的身体便生出了坚不可摧的鳞片，无坚不摧的利爪也显出了原型，还有它的眼睛，和它的创造者一样亮金色的眼睛，充斥着狂暴和杀戮的欲望。
　　“毁灭它们，一个不留。”女巫的声音比风中的叹息更加轻不可闻，然而没人能忽略掉它。
　　天上的火龙应声张开大嘴，几乎呈现液态的火焰如同溃堤的江水一般倾泻向地面，所有被这火焰触碰到的东西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连岩石和大地都被融化了，龙炎熄灭之后，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坑体表面本来应该是泥沙的东西向大坑中心凹陷的地方流下去。
　　火龙的一击之威强大若斯！
　　然而这才不过是个开始，在所有人骇然地看着那巨大的坑洞时，天上的火龙已经酝酿好了下一击，大张的龙口中是同样致命的红色火焰。
　　“啪！”一声清脆的拍手声陡然响起在战场。
　　尚有余力的人类和精灵们艰难地将视线转回，看向发出这声响的女巫，只见她嘴角明艳的笑容依旧，金色的眼中却蕴含着实质化的愤怒与憎恨之火。霎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杀死强兽人根本不足以平息她的愤怒，女巫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火龙的第二次龙炎喷涌而出，仍然是几乎呈液态的火焰，仍然将地面都融化出一个深坑，但在那之后火焰却没有消失，它仿佛从高空急落的流水一般卷起浪花，然后，和火龙一样恐怖的生物破浪而出。
　　数十条身长足有三十米的火红巨蛇吐着红色的蛇信从火浪中游出，冲进强兽人的军队中扑杀撕咬，他们的鳞片如同龙鳞一般坚硬，牙齿也同火龙一般锋利，它们巨大的力量更让它们所向睥睨。
　　但和之后出现的东西相比，这火蛇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从摩瑞亚走出来的三个魔戒远征队战士心惊胆寒地看着五只炎魔破开火焰降临大地，嘶吼着大开杀戒。
　　“安娜……”莱戈拉斯看向女巫，不知他此刻是何等心情。那不是他熟悉的安娜，不是那个奉行“天下金发美人都是我的”主义的，能让人气得要死却无法真正讨厌的女巫。此刻她是火焰之女皇，强大一如那唯一记载过她的诗歌中所写，尽管那歌中说，她用她的火焰点燃了所有生命的灵魂之光。
　　被精灵注视的身影，在一片火光之中显得尤为纤细，当最初的愤怒稍稍平息之后，女巫周身翻滚的力量已经平息下来，静立在火海之边的她仿佛随时会被卷进去，然后荡然无存。
　　莱戈拉斯看到女巫突然转身，冲他嫣然一笑，轻启红唇道：“小叶子，想看我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