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配》牛八

67、第 67 章

　　一连几天江湛沛都去幼儿园陪吉祥，顾里发现吉祥最近很乖，他晚到她也没再闹脾气了。只是晚上吃饭总是吃没几口就不吃了。
　　“再吃点!”顾里夹了些青菜放在吉祥的小碗里。
　　吉祥苦着脸撒娇：“爸爸我吃不下了！”
　　顾里放下筷子，转身端起她的碗，哄她：“爸爸喂你！再吃一点！”
　　吉祥说什么也不肯吃了，跳下椅子一溜烟跑了。顾里皱眉，放下碗。
　　“这孩子怎么这两天吃这么少？猫吃的都比她多！”顾敏枝也有些担心。
　　“可能积食了，我明天下班买点消食片给她吃！”林文筝见顾里皱着眉不大高兴，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笑着说：“顾里，吃饭吧！”
　　吃过晚饭，顾里抱着儿子做到吉祥身边，跟她聊天，“吉祥最近都不饿吗？”
　　吉祥以前放学饿了也没吃什么，现在江湛沛每天都给她带东西填肚子，虽然没给她吃太多，但小孩子的饭量也多少减少了些。
　　叔叔交代自己不能跟爸爸说叔叔去学校的，自然叔叔买东西给吉祥吃就不能告诉爸爸了。“不饿！”
　　吉祥眨着眼睛，看到顾念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脸，顾念铭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吉祥收回手。顾里笑着握住她的手，“吉祥，这是弟弟！”
　　“哦！”吉祥不大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过头专注地看动画片。顾里也知道吉祥不大喜欢顾念铭，很少能看到她逗他玩，今晚见她伸手碰他，顾里这才开口，没想到却引得女儿不开心。
　　顾里无力，看女儿稚嫩的侧脸，跟郑又浓小时候的照片很相似，只是郑又浓没有酒窝。摸摸女儿的头，心里叹气，等手上的项目完成了带她去散散心，这阵子她多不高兴他都知道。
　　林文筝在厨房洗碗，回头看着客厅里父子三人，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相信！

　　今天天气很好，江湛沛等吉祥吃饱了，这才抱着她在游乐场玩，吉祥爬上滑梯，对他嚷嚷：“叔叔，我来啦！”
　　“好嘞！”他半蹲下身，张开双臂，看吉祥尖叫着从高出滑下来，笑着接住她。“哎哟，小胖妞，这么重！”
　　“再一次！再一次！”吉祥从他怀里挣脱，兴匆匆怕上去，冲他喊：“叔叔，最后一次哦！”
　　两人玩疯了，江湛沛生生被吉祥闹得衬衫后背全是汗水，见吉祥鬓角全汗湿了，忙把她脱下的外套给她穿上：“别吹到风感冒了！”
　　等吉祥玩累了，江湛沛不得不感叹，小朋友的精力实在是太充沛了，带小孩也是个技术活。
　　顾里今天下班早了些，想着给吉祥一个惊喜，路上遇到卖气球的，给她买了个白雪公主，到幼儿园的时候，他却没想到会看到那一幕。
　　一个男人背着吉祥跟其他小朋友在跳格子，吉祥的笑声他站在校门口都能听到。顾里敢说他不认识这个人，此刻他心里是又气又惊，吉祥随随便便就跟个陌生人玩的这么疯，还爬到人家背上。
　　门口接待的老师认出来顾里，笑着说：“顾明明家长呀！今天早了些，明明还在玩呢！”
　　顾里勉强地笑了笑，问：“那男人是谁？你们学校怎么随随便便就让陌生人跟小朋友接触？”
　　老师脸色一僵，解释道：“那位先生是明明妈妈的朋友，明明说认识我们才让他进去的！”
　　郑又浓的朋友？郑又浓有哪个朋友是他不知道的？他们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大学也同校，后来结婚她有几个朋友他都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个朋友？
　　顾里没在说什么，抬脚走近他们。
　　正背对着他们的吉祥和江湛沛并没有发现顾里，反而是一起玩的几个小朋友，一个眼尖地发现了顾里，指着顾里嚷：“顾明明，你爸爸来接你了！”
　　吉祥不相信地回头，却见爸爸就站在身后，手里还拿着气球，开心地叫他：“爸爸！”
　　江湛沛没想到今天会见到他，把吉祥放回地上，看着吉祥跑过去，顾里抱起她。
　　两人见面，一个是前夫，一个是追求者，一个知道，一个却还知道。
　　顾里礼貌地对江湛沛笑了笑。神色间还是有些防备的。
　　江湛沛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伸出手：“江湛沛！”
　　“顾里！”顾里伸手握住。
　　江湛沛似笑非笑，“知道！”
　　顾里不明所以，他知道？
　　没等他反应过来，江湛沛捡起草坪上的外套，拍拍上面的草屑，笑着跟吉祥告别：“小不点，叔叔先走了！”
　　“叔叔，你要走了吗？”吉祥有些舍不得，见爸爸脸色不是很高兴，不敢在说什么，小声地说：“叔叔，再见！”
　　江湛沛走后，顾里脸上阴云密布，“顾明明，我没教过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吗？”
　　“叔叔不是陌生人！”吉祥被他的模样吓到了，瘪着嘴就要哭。
　　顾里火了，“不许哭！”
　　吉祥哭了一路，回到家眼都肿了，顾敏枝开门被吓了一跳，见儿子脸色不好，孙女哭成泪人，忙问：“怎么了这是？”
　　顾里没理她，抱着吉祥进了门。
　　客厅里，顾里满脸阴翳，吉祥害怕地抽噎。
　　顾里大声呵斥她：“哭，就知道哭，我教你的你记住了吗？爸爸跟你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你倒好，连人家的东西都敢吃？”刚他从老师那里了解才知道，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不仅如此，那男人每天还带东西给吉祥吃，他这才知道吉祥每天吃那么少的原因了。
　　吉祥坏坏了，大声嚎哭：“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顾里气红了眼，见她撒泼，扯过她就打她的屁股，“我让你不听话，让你吃陌生人的东西！让你嘴馋！”
　　虽然力气不大，他也舍不得真的打她，最多就打个意思，让她长点记性，可是吉祥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过，这下哭得更厉害了，不停地挣扎：“爸爸你坏……我要妈妈……我不要你了……”
　　见她哭得喘不过气，顾里这才收手抱起她，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吉祥抽噎着，避开了他的手，咳了起来。
　　顾里抱着她给她顺气，问：“以后还敢不敢？”
　　吉祥摇头：“不敢了！”
　　晚饭吉祥没吃，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也不跟顾里说话了，顾里低声下气地哄了半天，吉祥都不肯吃饭。顾敏枝皱眉：“她爱闹就闹，这犟脾气就是你给惯的！”
　　林文筝见一家人饭都吃不成了，走过去跟顾里说：“我来跟她说吧，你去吃饭!”
　　顾里想到吉祥刚刚嚷着要妈妈，想一些东西，他身为父亲，并不能给她。只好点头，走开了。
　　推开门，吉祥趴在桌子上，拿着蜡笔正在画什么。林文筝走近，尽量放低了声音哄她：“吉祥，跟阿姨去吃饭好不好？”
　　吉祥的手停顿了，林文筝一喜，以为她听进去，要过去抱她，谁知道吉祥转过身，抓起桌子上的蜡笔就往她身上扔，大声骂道：“坏女人！赶走我妈妈，你们都是坏人！”
　　“你！”林文筝见地上断成两截的蜡笔，气得就想要打她，抬头看那孩子瞪着大眼死死地瞪着自己，林文筝咬牙忍了。
　　“跟我出去吃饭！”林文筝要去扯她，吉祥把手里的蜡笔扔到她脸上。林文筝故意尖叫了一声。
　　顾里跟顾敏枝听到声音搁下碗筷就奔了过去，正好听到吉祥脆生生的声音：“坏女人！你就是个大巫婆！”
　　顾敏枝哎呀一声忙去拉林文筝起来，见满地的蜡笔问,“怎么了这是？”
　　林文筝红着眼眶说：“没事，撒了！”说完就出了房间。
　　顾敏枝瞪了吉祥一眼，“还打不乖是不是？”
　　顾里见女儿呆呆地站在那里，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顾敏枝还想骂人，被顾里拦了出去，顾里关上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顾里坐到吉祥身边，捡起地上的蜡笔，问：“吉祥为什么骂人？”
　　吉祥抬头看他，眼神有些害怕，顾里心里一痛，伸手要去抱她，吉祥害怕地后退，以为他要打她。
　　“爸爸不打你，爸爸只是想抱抱你！”顾里揽过吉祥。没再问她刚才的事情了。
　　晚上所有人都睡着了，顾里起身去阳台抽烟，想起女儿今天的那句“坏女人”。心情沉重，她一年年的长大，那些事情她都看在眼里，现在还懵懵懂懂，大了呢？他怎么去解释？怎么树立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七七，我只想教好我们的女儿，可是我却一次次的伤害她，哪怕我的初衷是好的。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