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配》牛八

36、三更

　　林文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里了，她知道顾里在避着她，打电话顾里也不接，后来就直接打不进了，她知道顾里把她拉黑名单了，而这么做的原因她心里也一清二楚。从公司辞职后她回了老家，原本想常住，可是住了几个月妈妈说弟弟谈了女朋友，家里边房子本来就不大，在住她怕女方会嫌弃，林文筝不知道去哪里，最后还是去了上海。
　　顾里现在每天都很愉快，从老家回来两人关系也缓和了许多，上班也精神了。
　　“总监好！”
　　顾里笑着点头，“早上好！”跟同事打过招呼顾里进了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就有内线，接进来是前台的人员，说有人找。问清了是谁，顾里只让前台转告对方他没空。挂了电话顾里点了根烟，起身走到窗前。
　　林文筝在前台小姐异样的眼光里走出大厦，出了大厦她再也克制不住蹲在路边大哭。
　　等情绪平静下来，林文筝找了个地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班长。
　　“班长，我是文筝！”
　　班长显然没想到是她，反应过来才开口，“是文筝啊，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呀？啥行情？”
　　“这不是有事吗，我想问下你知道顾里在上海的住址吗？”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阿斌应该知道，我一会问到了发给你！”班长又问，“怎么突然要找他的住址啊？”
　　“我老公生意上跟他公司有些关联，想找他问问！”搬出她老公，瞬间就打消了班长的疑心。她离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哦，那行，等我好消息！”
　　“改天请你吃饭！”林文筝挂了电话，无力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有信息。林文筝悬着的心总算是回归原位，匆匆搭公车回去。
　　今天郑幼浓带吉祥去图书馆，家里只剩下顾敏枝，顾敏枝看着眼前高挑的女人有些疑惑，“你是？”
　　林文筝温婉一笑，对她点头致意，“阿姨，我是顾里的朋友，叫林文筝！”
　　听到是儿子的朋友，顾敏枝当即眉开眼笑地把人迎进门，“快进来坐，不巧阿里今天去上班了。”见林文筝在环顾屋子，笑着说，“小地方，真是见不得人！”
　　林文筝一笑，“怎么会呢？”
　　“你找阿里什么事情呀？要是急事要不要打个电话让他赶回来？”
　　林文筝看向她，缓缓地说，“找您也一样！”
　　“啊？”顾敏枝懵了！
　　一个小时候顾敏枝面容严肃地跟着她离开了。
　　郑幼浓回来的时候按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掏出钥匙开了门，心里奇怪这个点顾敏枝去了哪里。走进厨房连饭都没煮。吉祥正在看今天从图书馆借来的图书。郑幼浓穿上围裙开始做饭。
　　没一会顾里下班回来，进门见只有母女两个问，“妈呢？”
　　“不知道，我回来她不在家，可能是去健身广场散步了吧！”
　　顾里没多想，放下公文包跟着吉祥坐到地毯上，“吉祥在看什么？”
　　“《小红帽与大灰狼》”吉祥把封面给顾里看，顾里抱着她做到自己腿上，让她靠着自己，“爸爸跟你一起看好不好？”
　　“好！”
　　直到七点多顾敏枝才回来，一脸喜色，顾里问她去了哪里，她只说了句在附近逛逛就回了房间。
　　这两天顾敏枝心情很好，难得笑得一脸灿烂，见到吉祥在吃饭还会凑上去说一句“吃多点！”弄得郑幼浓一脸莫名其妙。
　　顾里今天轮休，吉祥吵着要去放风筝，郑幼浓来月事精神不是很好就没去。吉祥走前对郑幼浓摇摇手，“妈妈，我们走啦！拜拜！”
　　郑幼浓替她拉正帽子，“去吧！路上小心！”顾里点头，抱着吉祥走了。
　　中午顾敏枝吃过饭就出门，郑幼浓对她这几天一直神经兮兮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洗好碗回房间睡午觉，难得吉祥没在旁边闹她，感觉安静了不少。
　　一觉睡到四点多，起来顾敏枝还没回来，郑幼浓把家里整理了一遍。正忙着门铃就响了，心想可能是顾敏枝回来了，走过去开门。
　　在看到门外的面孔时，郑幼浓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脸色一点点惨白。
　　“又浓！好久不见！”林文筝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林文筝！是林文筝！！！
　　郑幼浓如同被刺到般敏感，凌厉的瞪着她，“有事？”
　　林文筝轻车熟路地侧身进了屋子，郑幼浓气得发抖，“你出去！”
　　就在郑幼浓要赶她的时候顾敏枝回来了，郑幼浓没看出她抱着什么，等她走近郑幼浓才看出来那是个婴儿。郑幼浓看着顾敏枝走到林文筝身边，心里的不安的预感更甚，手抖得厉害，指着孩子厉声问，“孩子谁的？”
　　问完郑幼浓自己都想笑，能被顾敏枝抱着的除了是顾里的还能是谁的？郑幼浓现在连哭都不会了，呆滞地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两人。
　　顾里，你赢了！真的赢了！
　　顾敏枝得意的笑，“谁的？当然是顾里的，盼着盼着我们顾家总算是有香火延续了！”
　　郑又浓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只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尽是刻薄！
　　太累了！回想起这几年无数次的争吵，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顾里的旧情难忘，顾敏枝的咄咄逼人，嚎啕大哭的孩子像是在宣扬胜利者的姿态。郑又浓知道自己输了，输了顾里，输了婚姻，输了自己。
　　林文筝看着面容呆滞的郑又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才想着抱孩子来找顾里，她没工作，仅靠自己攒下的那点钱，生完孩子已经所剩无几了老家那边嫌她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妈妈只给了一万块。可是孩子花销那么大，一万块根本就杯水车薪。她找顾里，可是顾里躲着自己，不得已她才找上门来。
　　门外传来顾里跟吉祥的声音，门没锁，顾里抱着吉祥进门。“爸爸，风筝飞高高会不会飞到云上面去？”
　　“吉祥说会不会？”
　　“会！云上面有神仙吗？”
　　“有，他们会把吉祥飞到云上面的风筝送还给吉祥！”顾里给她脱了鞋，拍拍她的屁股，“去找妈妈！”
　　屋里的林文筝听到妇女两的对话心里难受，自己的儿子到现在都没见过爸爸。
　　吉祥先顾里进屋，本来热情高涨想给妈妈讲今天的事情，再看到屋里有客人之后闭了嘴，乖巧地喊人，“奶奶，阿姨！”然后跑到了妈妈身边。郑又浓没有抱她，只是愣愣地出神。
　　“妈妈！”吉祥扯了扯她的衣服，可是妈妈还是没有反应。
　　顾里换了鞋进屋，“七七，今晚吃鱼吧，刚在湖里边钓到一条，今晚……”再看到坐在沙发上正看着自己的林文筝之后脸色巨变，下意识看向郑又浓，见她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更慌，气急败坏地看向林文筝：“你来做什么？”
　　林文筝有些受伤，一旁的顾敏枝见势不对，忙开口骂儿子，“怎么说话呢你！文筝那么辛苦给你生孩子，你那么凶干嘛！”
　　闻言顾里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敏枝，这才看到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顾敏枝见他看孩子，喜滋滋地把孩子凑到他面前，“快看，这小鼻子小眼睛的，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顾里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恍惚地摇头，“这不是我的，我跟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顾敏枝看了一眼林文筝，转头对儿子小声说，“你当妈傻呀，已经去医院验过了，确实是你的！是个儿子！”顾敏枝一席话让顾里的身子晃了晃。
　　见顾敏枝要把孩子塞到自己手上，顾里如同烫山芋一样避如蛇蝎，“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他妈都没跟她上过床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转身跑到郑又浓身边，半跪着看她，“七七，七七你听我说，我不知道，我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我不知道孩子怎么来的……”见她没反应，顾里把她抱紧，拍着她的背，第一次觉得语言是多么苍白无力。
　　身后传来林文筝的声音，“那次是你喝醉酒在我家里那张床上，你还说要给吉祥生个弟弟！”
　　顾里感觉到怀里的郑又浓浑身紧绷，不停的颤抖，想到那次，原来是那次！
　　“滚！你给我滚！”顾里无力地开口，显然是在跟林文筝说话，林文筝红了眼眶，看着抱着郑又浓的顾里从顾敏枝怀里接过儿子就难堪的走了。
　　顾敏枝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吉祥还有抱在一起的夫妻二人。良久之后郑又浓趴在顾里的肩膀上哭了，却哭不尽心里的难过和绝望，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死命地咬，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顾里抱着她任她咬。心乱如麻！
　　很久之后郑又浓推开他，疲倦地闭上眼，两人都是沉默。
　　“顾里，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