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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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陈情，别年旧事，纵然再多不甘惋惜，亦是随水流去，斯人已逝。
屋内几人对坐，各自唏嘘嗟叹，方萧岱道，“大师兄，不曾想剑师竟然有这么一桩往事……我虽然不曾有缘拜见，却觉得甚是骄傲！”
方剑吟温柔抚他头发，低声道，“自然。如今禅剑门便只余我二人……定要令剑师九泉之下，亦可瞑目。”
寒瑰道，“剑师为人实在可敬可叹，可这又与这神秘组织有何干系？”
他这疑问正在点上，方萧岱与刘青亦是不由将视线投向方剑吟，待他解答。
方剑吟道，“这几件事听来似是风牛马不相及……实则大大有关。昔年剑师被囚禁十五年，亦是不曾开口，但其实当年过云确是对他说了些掌月教秘闻，又送了他一件东西。倒是当时剑师未曾放在心上，将那件东西托了人送回门内，不曾随身携带，这才未教人夺去。”
“咦？是甚么？”方萧岱奇道。
方剑吟微微一笑，反而转开了话题，反问道，“你可记得禅剑门后有座大山，小时候你还常常缠住我要去玩的？”
方萧岱虽然不解他意图，却是老实答道，“自然是记得的。那座大山不算太高，却很是宽广，里面有条小溪，大师兄你时时便会带着我去捉鱼。”那里特别产有一尾金色小鱼，身体纤长，无鳞软骨，串在木枝上用火轻轻一烤，汁水四溢，鲜美已极，含入口中便化了，只余一嘴香气萦绕不去……大师兄食不出味道，往往便全给他一人吃了。
方剑吟自小带他长大，见他眼珠一转，便知晓他心思。小师弟这般时候还想得到吃，心里只觉可笑，却并未戳穿，反而道，“这座山，正是大大的有问题。”
“是甚么问题？”方萧岱心中还在怀念那小金鱼，这句却是刘青问的。
方剑吟道，“只因这座山中，便是掌月教旧址。”
方萧岱猛然回神，惊道，“大师兄，你说甚么？”
方剑吟点了点头，“这件事还是过云说的，但剑师光明正大，自然不会贪图掌月教秘宝，却也未曾放在心上。两人本约定自西域之后，携手共去山中一游……可叹后来时转势移，剑师不幸被囚禁西风山庄水牢之中，过云更是生死不知，这约定却是再不能践行，而这桩事更是罕有人知了……若是再无波折，这秘密多半便要永远埋葬下去，直到后来机缘巧合，你生下来身体虚软，虽然不能确定，但依我猜测，定是用何法得到了残余秘宝，救了你一条性命，不至少年夭折。”
方萧岱奇道，“原来改变了我体质的，便是掌月教的东西。”
方剑吟点点头，“多半是了。”又道，“若你一生不曾远走，许是也会平安无虞……偏偏我二人因缘巧合去了武林大会，又正正撞上冼星河惹人显眼，这才教人瞧了出来，终是惹来这场灭门之祸……”他愈说愈是声音低沉，显是自知情以来，内心已然自责许久。
但世间往往如此机变多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事一事连环相应，只教人措手不及抗拒不得，徒劳嗟叹一声天意罢了！
“大师兄……”方萧岱心中想了一想，若当初自己不曾任性，会否这些事便不会发生？父母和同门师兄弟都仍在生，他二人亦是不至于生生分离尝尽痛楚……他这般想着，却是呆了。
“方兄不必自责。”却是寒瑰开口，“纵然你二人避开这次劫难，那幕后组织却是不会罢手，仍会慢慢扩张，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怀璧其罪，早晚都会为人察觉……何况往事已逝，如今江湖情势危急叵测，若是萦怀旧事，却是无益。”
方剑吟点一点头，低声道，“多谢寒大侠开解，是我钻了牛角尖了。”
刘青左右瞧瞧，问道，“既然如此，想必那幕后组织除了天下霸权……也是想得到那掌月教秘宝了？”
方剑吟道，“若是依我猜测，多半便是了。”
刘青道，“若是如此，这倒是一条绝佳线索，我们能抢先寻到秘宝，便是夺了先机，自可待他们自投罗网……依方兄之间，如今需待如何？”
方剑吟微微一笑，“我们目前，正是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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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吟微微一笑，“我们目前，正是要等。”
“等？”
“不错。”方剑吟道，“掌月教旧址便在禅剑门后，想必是有心人起了猜疑之心，这才将我满门……总之，事已至此，定有人将那左右都细细搜寻过了。”
“既然如此，我们岂非反落在人后？”刘青道，“莫非这条线索也断了不成……倒是难办。”
方萧岱却是认真瞧着方剑吟，“大师兄，我们要等的是甚么？”
方剑吟笑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少时，门里有个马爷爷？你还常常缠着他做点心给你吃的。”
方萧岱想了一想道，“是那个矮矮胖胖，笑起来很慈祥的老爷爷么？可我记得他早就去世了……我还为此哭了好久。”
“便是他了。”方剑吟点点头，“他一直在门内做些杂务，更是早早去世，尸骨财物都被孙子取去，整家人远远搬走，十余年来早已断了联系……故而即使门中人，若是不特意去想，也是想不起这么个人来的。”
方萧岱疑惑道，“可是这事情又跟他有甚么关系了……”
方剑吟一笑道，“马爷爷为人和气，跟门内大家都处得很好，又不常出外走动……倒是没有几个人清楚，他正是剑师的一门远房亲戚了，若仔细论起来，他倒不比剑师大上许多，剑师只怕还要唤他一声堂哥。”
“咦？”
“剑师自小父母双亡，正是这堂哥辛苦将他带大，二人共吃一碗饭，很是过了一段艰难日子。故而后来他虽然早早离家闯荡江湖，却也没忘了这份恩情，成名后还将马爷爷接到门内照料。只是马爷爷闲不住，才时时在各处帮忙，剑师又很少留在门中，马爷爷亦是老实人，从不因此炫耀扬威……到了后来，倒是没有几人清楚这一层关系罢了。不过剑师虽然浪迹天涯，却从没忘了马爷爷，时时便会托人捎东西回来，他二人感情极好，往往有甚么心里事，剑师都会与马爷爷说。”
“方兄言下之意……”
“正是。”方剑吟道，“掌月教旧址极是隐秘，内里更是机关百变，若无指引，只怕不得门而入，更遑论其他。当年过云倒是真的给了剑师一份机关图，剑师却未放在心上，反是随着礼品一起寄给了马爷爷收起，故而后来一十五年中，那些人都未能从剑师身上得到分毫线索。”
刘青喜道，“若真如此，我们只需寻到马爷爷后人求得这份机关图，便可进入掌月教旧址之中了！事不宜迟，方兄可知这家人搬去何处？”他想了想，目露忧色，“但是依方兄之言，十余年不曾联系，更不知那家人是否将东西妥帖保管抑或变卖……寻这地图，怕是要颇费一番心事。”
方剑吟微微一笑，“刘兄不必担心。此刻这份地图，想必已在来此的路上了。”
若论天下消息灵通，寻人觅物，又有何人及得上风雨楼？
刘青微微一愣，笑道，“方兄心思妥切，思虑周密，令人佩服。”
“刘兄过誉了。”
方萧岱哼了一声，鄙夷道，“我大师兄自然智勇无双，岂是你比得上的？你再拍马屁，也是无用！”|
刘青哈哈大笑，“是是是，方少爷教训得是……在下一定以方兄为目标，认真讨教……不知方兄今夜可有闲暇？我二人正可对月小酌，令在下仔细领悟方兄过人才华才是。”后半段却是转向了方剑吟，语气调侃，还偷空对方萧岱挤眉弄眼。
方剑吟微微一笑，不以为忤，那二人彼此打闹，刘青语气戏谑玩笑，他自不会放在心上，反是方萧岱气结，便要扑上去与刘青拳脚相向，大打出手。
却正巧在这时分，被吸引了注意的寒瑰好奇道，“过了这许多时候，倒是不知道这位身份……不知阁下可也是禅剑门中人？”他所问正是刘青，方才各种秘密内情令人无暇分心，此刻恰巧想了起来，故而开口询问。
刘青一滞，正想如何搪塞过去，方萧岱却是眼珠一转，嘻嘻笑道，“说到这里倒是我忘了介绍，是我的不是。他呀……正是之前在寒霜门指认你的那个刘青！你二人倒是相见不识啦！”
原来刘青惯于易容，自离开寒霜门早早除了先前易容，换上了另外样貌，故而寒瑰倒是未曾认出。
寒瑰闻言不禁紧紧皱眉，双目审视，打量起刘青来，他虽然如今身体残毒未清，但积威仍在，此刻满身冷气散发出来，瞧得刘青不由一个哆嗦，尴尬道，“寒大侠，是这样的……”却转头正见方萧岱得意洋洋瞧他，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刘青心中大叫不妙！却是赶不及方萧岱张嘴吐字，正听后者笑道，“也是魔教中人啦！”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