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chapter 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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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元旦的晚上，若青正在翻阅宋晞文送来的书籍，除了徐南湖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的诗歌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国学书籍。
看得出来，宋晞文送来这些书之前，他自己也彻底的拜读过，上面的纸张除了有些泛黄之外，还做了许多的批注，注解了宋晞文对于每一篇某一段文字的看法。
眼神盯着看时间长了，总是有些酸涩，她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透过窗户，外面一片漆黑。
站起身，她准备伸个懒腰，但是碍于已经膨胀起来的孕肚还是稍微的收敛了一下。
还是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不消一会儿，电话那边居然被接通了……
顺利回到北平的赵永坤，眼见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日宋晞文若青来给自己送行，上了火车之后他才想起来忘记要和二人告状的事情，可无奈回到北平后，琐事缠身。
在上海发生的事情，师玲玲是不知道的，但是赵永坤回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整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和自己什么也不说。
这次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进入到书房去，却只见赵永坤整个人将腿翘到书桌上，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见是师玲玲来了，匆忙的赶紧正襟危坐，一面双手掸着衣服的下摆，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赵永坤，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从上海回来之后就一直神秘兮兮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师玲玲站在门外，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被轰出去。
她的鼻子尖，使劲在屋子里嗅了嗅，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味道，直接开问：“赵永坤，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的吸福福寿烟？”
这个味道，她认得。
“乱说什么，哪有什么福寿烟！”赵永坤遮遮掩掩，含糊不清的回应着师玲玲的质问，但是眼神却不敢对上妻子的目光。
说时迟那时快，师玲玲快速的拉开书桌，在几个抽屉里翻找着。
里面赫然的躺着一些罂粟的原材料，还有一杆烟枪。
她立马咆哮道：“都被我抓住把柄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先是赌钱，现在又抽大烟，整个赵家会被你毁掉的！”
见着师玲玲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他也不装了，先是气愤，一边说话一边将妻子翻出来的罪证收拾起来：“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乱翻我的书桌，你赶紧出去！”
对上师玲玲快要喷出怒火的眼睛，他接着又换上另外一副面孔。
“就这一回，我只是最近压力有点放大，你知道，我的赌债还没有还完，我现在压力太大了！”
“不行，我要同父亲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太可怕了！”本来赌钱的事情就让二人之间产生了隔阂，要不是之前自己一人前去上海寻找赵永坤，二人之间已经说的一清二楚，不然现在根本就不是和平的局面。
见师玲玲要去和自己父亲摊牌，赵永坤大脑里飞速的旋转着。
他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隐瞒这一切，眼睛扫射到博古架上放置的景泰蓝花瓶，直接端起朝着师玲玲的后脑勺砸下去……
“不要怪我，这都是你逼我的……”
元旦前的半个月，也是那两张船票到期的时候。
山野立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她回望过去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上海，心里纵然是万般不舍。
黄埔码头岸边，小贩的叫卖声不断，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她只好站在路边上等待，眼神却一直朝着前方张望，希望在下一秒可以等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复兴号在岸边已经搁浅许久，眼看着还有十分钟就要开船了，可是她现在连山野立诚的人影都还没有看到。
找个石墩坐下，脚边上安静的躺着两个黑色皮箱。
她记得，这两个皮箱子，在和宋晞文回北平的时候她也用过。
那个时候，她还是是宋太太，现如今却做回了林家大小姐。
想一想，人生的安排实在是太讽刺了。
眼角扫到其他地方有两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她的视线炽热起来，四处慌乱的扫射，可除了陌生面孔，其他什么也瞧不见。
手心里的一张船票也快被自己揉成皱巴巴的老太太的脸，快要看不清上面上海到大连的字样。
“我们先去大连，去看一看大海，有海鸥在海面上飞行，还会专门吃你放在手心的食物……啄的你手心发痒……”深夜里，山野立诚贴在自己身侧，逗弄她的咯吱窝，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甜言蜜语，犹如刚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还期待着，在大连这个美丽的海港城市，去看看广袤无垠的大海，去感受有中国特色的哥特式建筑。
失望的坐下，她还是没有看到人群中有她等待的人。
张开手搓一搓带着手套依旧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她在手心里呵出一口白气。
眼泪水不听话的从眼眶里落下，咸咸的，尝到喉咙里，还有些苦味。
江边的轮船响起了鸣笛，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到了。
将手心里那张珍贵的船票撕碎，散落在脚边。
风吹起，不知所踪……
江边的风，终究是吹不醒痴情的人。
天已经黑了，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了。
林曼婷提着皮箱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在石凳上坐了四个多小时，她早就被冻得快失去了知觉。
腿下一软，她差一点没有站住，恰时间，，一双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她诧异，抬眼望向眼前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且魁梧，整个人隐入暗夜中，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庞。
浑身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让林曼婷觉得，这并非凡人。
她也没有矜持，没有拒绝好心人的搀扶。
没来由的，对眼前这个充满着阳刚气息的男人似乎是少了一分警惕心。
“谢谢。”林曼婷将耳后的碎发拨弄，掩饰着自己的羞涩和尴尬。
“天快黑色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在在这儿坐了起码有三个小时。在等人吗？”男子开口询问，自顾的在刚刚林曼婷的位置坐了下来。
双手搭在膝盖上，腰部挺得笔直，就连和林曼婷说话的时候，也是一板一眼的咬字。
“是，不过等不到了。”她难掩语气里的失落。
“既然等不到，那就是命中注定。不如放宽心，留下来。”他似是而非，模棱两可，充满着意味深长的话，让林曼婷听了更加的迷茫。
“走罢，该回去了。”说着，男人提起林曼婷的皮箱，让女人差点吓得说不出来话。
“住哪里，送你回去。”兴许是男人大大咧咧，毫无防备的话语，才让林曼婷对他又再次信任。
如果他是坏人，早就应该下手抢走自己的行李了，何必故作姿态等到现在？
林曼婷报上离家比较相近的位置，跟随在男人身侧，朝着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两个人相谈正欢。
男人说起自己去年才从美国毕业，后面一直在英、法、德游历，此次回到上海是回来处理点私事。
都是接受过西方思想熏陶的年轻人，顿时侃侃而谈，林曼婷也将自己在国外读书的种种经历和男人分享。
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快到林家公寓了。
“别送了，再送，你就该去我家喝茶了。今天很开心认识你，真的。”停下脚步，林曼婷接过男人手中的皮箱。“今天很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搭救我。”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男人应该有绅士风度。”男人摆摆手，手腕上明晃晃的名牌手表，彰显着不是普通人的身份地位。
“孙浩渺，你呢？”男人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真诚的笑容，希望来赢得佳人的回应。
“林舒婷。”林曼婷谎报了自己的名字，并不是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
经过今天这次被人放鸽子的经历，她的心已经受到重创，她那么信任山野立诚，结果却被这样对待，连一句解释的都没有，甚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不会反思自己，明明这个错误不是自己造成的，是山野立诚失信于人，不告而别，将自己戏耍的团团转，这笔账，她迟早要算！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孙浩渺莞尔一笑，轻声细语的问，仿佛已经在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有缘会再见的。”对于林曼婷来说，今天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如果上天没有刻意的再安排见面，那以后永远都会是两条平行线。
“唔——”孙浩渺若有所思，重重的点点头，似乎是在考虑着未来再见面的时候，应该再说些什么。
可想了良久，他还是没能开口说话，这是属于他有一个柔情铁汉的军人，所特有的样子。
计划，从来不在感情上，只会在他的战场上。
“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打篮球。”他开口要求，但根本不知道这种二次邀请的约会，会让林曼婷拒绝。
“不了，我是不会打篮球的，我不太感冒，以我的身手，倒是可以约一场羽毛球。”林曼婷不想谢绝这次好意，只好提出新的方案。
“没有问题。”孙浩渺比了个“ok”的手势，慢慢后退，不愿意转身。“那就后天下午两点钟，我在这儿等你。”
“好。”
路灯下，林曼婷身穿着酒红色呢子大衣，修长的靴子也被灯光拉得老长。
挥了挥手，林曼婷提起皮箱转身离开。
原地，只剩下孙浩渺慢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身影。
“林舒婷，林舒婷……”男人口中振振有词，反复咀嚼着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chapter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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