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如斯》朝颜夕露

7、第六卷

　　“哈利波特，哪个是他？”
　　阿莱莉亚身穿斯莱特林的绿袍子，看着新一届的学生满脸兴奋地走进大堂，不禁露出微笑。而旁边女生的一句话，倒令她有些好奇。但她没有急于寻找哪个是哈利波特，反正一会儿他也要和两年前的自己一样，戴上分院帽，那时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看个清楚。
　　隔着赫奇帕奇的长桌，阿莱莉亚看到了韦斯莱兄弟在向她打招呼。他们现在已经长高了许多，比自己要高出半头。微微点头作为回应，她立刻错过目光，她低头喝了口南瓜汁。然后习惯性的望向教工座位，有些心虚的望向斯内普。
　　他专注的看着什么，那种目光，她从未见过。
　　顺着斯内普的目光，她在新生中看到了那个与他对视的人，那个男孩儿。
　　“就是他。”她心中惊呼，那个带着眼镜一脸茫然的小男孩儿，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有着韦斯莱家标志的红发，“那一定就是弗雷德和乔治的弟弟。”
　　再望向斯内普，发觉他已经不再看那男孩儿，而是跟身边的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洛奇低声说着什么。
　　很快，自己前面不远处坐过来一个金发男生，一脸的兴奋和骄傲，她刚刚听到这个男孩儿似乎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当麦格教授念道“哈利波特”这个名字时，大厅里立刻响起一片议论声。
　　“就是他？”
　　“神秘人就是被他打败的？”
　　“很奇怪，明明就是个小毛孩儿。”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阿莱莉亚略带同情的看着他走向麦格，戴上分院帽。一段时间的沉默，似乎分院帽被他难住了。随后那男孩儿紧闭双眼，口中还念念有词。
　　“你也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么？”阿莱莉亚想起自己与分院帽的那段对话。她转而看向斯内普，他也在盯着那个男孩儿。只是那目光，与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肯定是少了点什么，可她又对此无法形容。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摇摇头，又喝了一口南瓜汁。
　　“格兰芬多！”
　　全场一片欢呼，格兰芬多的人欢呼的声音最大，就连邓布利多也鼓起掌。这并不意外，他的父母都是格兰芬多，如果他被分到别的学院才非比寻常。
　　丰盛的晚宴，阿莱莉亚忘记了整个暑假的煎熬，开心的吃着。人们还在兴奋的议论哈利波特的事，大堂里一片欢声笑语。阿莱莉亚很开心，自己终于不再是最受注目的那个人了，她甚至被身旁那个德拉科马尔福的笑话逗乐了。只是，转而她又想起了斯内普之前的那个目光，那种感觉，无法忘记。

　　“嘿，想我们了么？”
　　“暑假过得还好么？”
　　“新发型，感觉怎么样？”
　　“我们这边可来了个大明星！”
　　双胞胎兄弟在阿莱莉亚身边说来说去，嘴不识闲。阿莱莉亚依旧抱着一摞书，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说实话，你们今年真的要好好学习了。”阿莱莉亚没理会他们说的。
　　“怎么说？”乔治问道，
　　阿莱莉亚翻了个白眼，说：“我可不能总为你们向老师求情，二位。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背后的闲言闲语还少怎么着？”
　　弗雷德笑出声。“放松，莱亚。其他人可不知道我们关系这么好，他们顶多认为你是受老师之托在帮助困难对象。”
　　“就是，再说我们平易近人，跟谁都这么开开心心。”乔治接着说。
　　阿莱莉亚无奈的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男孩儿怎么样？”
　　“你说谁？哈利波特？”乔治问道。
　　“当然了，分院仪式时我看那男孩儿很紧张。”
　　“他现在好得很，还和罗恩成了好朋友。”弗雷德说。
　　“罗恩？你们的弟弟？”
　　二人点头。
　　“你们家到底多有少个孩子？”阿莱莉亚笑问。
　　“还有个最小的妹妹，金妮，明年也能来上学了。”
　　“她可是个大麻烦，肯定是我们家最厉害的女巫。”
　　兄弟二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我们商量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让她过来找你。”
　　“找我？”阿莱莉亚不解，“找我干什么？”
　　“就是想让她知道，厉害的女巫脾不一定很坏，今后她若是能有你半点善解人意啊，就不愁嫁不出去了。”乔治很自然的说道。
　　可阿莱莉亚听到这话时，明显感觉到了有些异样，脸颊微微泛红。弗雷德在一旁尴尬的咳了一声，乔治也觉得刚才的话似乎有些欠妥。
　　“在那之前，你最好先把那个叫赫敏的女孩儿也介绍给莱亚。”弗雷德打破沉默，笑着说。
　　“怎么了？”赫敏，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从斯内普那里看到的，这孩子第一篇文章就写得比别人要长出一倍，真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乔治恢复常态，笑着说：“啊，我听罗恩说的，赫敏是个万事通，绝对跟你不相上下。”
　　“我？”阿莱莉亚又一次反问，笑道，“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什么天才。”
　　“嘿，我们可知道你每次考试都在放水，你以为能骗过所有人？”
　　阿莱莉亚看着他们，她知道这对儿兄弟聪明异常，他们是这么了解自己，这就是朋友的感觉么？“我……我该回去了，再见，伙计们。”她匆匆道别，立刻转弯径直走回休息室。

　　自从哈利波特来到霍格沃兹，最高兴的莫过于阿莱莉亚。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身上，包括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在得知他即将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找球手之后，哈利波特的名声更甚。有时，阿莱莉亚真的有点同情那个孩子，如此被人注目，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转眼间天气由夏转秋，学校又迎来了万圣节。
　　当大堂的人全都沉浸在欢笑中时，洛奇教授万分恐慌的跑进来，大喊着“巨怪在地下室”，随后晕倒在地。周围的人发出刺耳的尖叫，慌张的推掉手中的一切，你推我挤的想要逃离这里，阿莱莉亚坐着不动，只是抬头看着邓布利多。果然，邓布利多随后用一声“安静”让所有人都镇定了下来。他让级长带着学生回到休息室，老师则跟着他去地下室。阿莱莉亚下意识的看向斯内普，却发现他竟然一瘸一拐的离开大堂，神色都有些慌张。
　　阿莱莉亚跟着大队伍走出大堂，心中焦躁不安。她看到前面有两个身影脱离开队伍时，自己也顺势闪出队伍，藏了起来。
　　原来，那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以及韦斯莱家的罗恩。
　　她跟在他们后面，听到一个女孩儿的尖叫声，立刻抽出了魔杖。
　　当她跑到一间女洗手间前，看到这三个孩子与巨怪的搏斗，险些叫出声。虽然巨怪生来愚笨，而且这个还未成年，可那毕竟是身高三四米的巨人，稍有闪失就会被他拍成肉饼。哈利骑在他的脖子上，被甩来甩去，直到最后巨怪没了耐性，一把将他抓起来，想要狠狠的扔到地上。
　　“统统石化！”阿莱莉亚在心里默念，那巨怪瞬间停止了动作。随着一声巨响，阿莱莉亚方才松了一口气。身后传来一阵响声，她立刻找到一扇门，躲在后面。
　　麦格教授做出了赏罚措施，好在这三个学生没有受伤，完好无损。当阿莱莉亚准备悄悄溜走回去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个令她打了一颤的声音。
　　“卡洛斯小姐。”
　　阿莱莉亚回过头，看到斯内普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还好，麦格和洛奇走已经走了。
　　“你跟我来。”斯内普破着脚走过她身边，对她说。

　　阿莱莉亚不知道斯内普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她看得出他在忍着疼痛。当他们终于走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她竟然听到斯内普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顾不得其他，阿莱莉亚立刻上前搀扶住他，而后者却一把推开了自己。
　　“去拿些愈合溶剂。”
　　阿莱莉亚立刻走到他的储物间，满屋的瓶瓶罐罐，她一时不知从何找起。
　　“用你的魔杖，卡洛斯小姐。”斯内普说。
　　“当然，你个傻瓜，用魔杖啊！”阿莱莉亚心里骂道，随即念道：“愈合溶剂飞来。”
　　一个小瓶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到她面前，阿莱莉亚一把抓住，急忙走回斯内普身边，她看到他的右腿上鲜血直流，一个又长又深的口子从脚踝延伸到膝盖。阿莱莉亚看得有些心惊，连忙蹲下查看伤口。
　　“你可以走了。”斯内普对她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
　　阿莱莉亚不语，她重新跑回斯内普的储物间，找来了一些干布，用魔杖将一部分浸湿。
　　“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卡洛斯小姐。”斯内普冷冷地说，语气有些疲倦。
　　阿莱莉亚蹲在他身边，将那些被撕成碎片的衣服轻轻拨开。
　　“现在就走，阿莱莉亚卡洛斯，不然我要关你禁闭了。”斯内普近乎威胁的说。
　　没想到，阿莱莉亚却抬起头，露出少年特有的笑容。“荣幸之至，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顿时有些哑然。
　　“我希望你清楚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听上去似乎有些困倦。
　　“当然了，教授，我可是你最得意的学生。”说着，她将湿布轻轻擦拭拿到伤口，她尝试了一个愈合咒语，不管用。阿莱莉亚一边为他止血，一边想，不管是什么东西伤的他，这伤口中肯定有能麻痹神经的物质，难怪他现在这么疲倦。换做别人，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阿莱莉亚将伤口的四周擦干净，然后迅速将愈合溶剂倒在另一块干布上，迅速放在伤口上，小心翼翼的将伤口裹住，直到最后她轻轻系上一个小结，方才吐出一口气。
　　“教授，教授？”阿莱莉亚轻轻推了一下斯内普，他竟然睡着了。
　　斯内普睁开眼，指了指一扇墙壁，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阿莱莉亚了然，她拿出魔杖，喊了句：“石门现身。”
　　之前阿莱莉亚见过一次的那扇门又出现了，她转身努力搀扶起斯内普，可他太高大了，自己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身高才刚刚到他的下巴。为了不让他们全都倒下，阿莱莉亚挥起魔杖，漂浮咒对她来讲根本不算什么，但她还从没有在这种重量上试过。
　　斯内普搭在她的肩上，漂浮咒帮阿莱莉亚省去了一大部分重量，可她由于意志上还在支撑着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很快就大汗淋淋。走进石门，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张单人床。阿莱莉亚迫不及待的将他的魔药学教授放到床上，大口的喘气。
　　阿莱莉亚坐在床边，看到斯内普身后的薄被，然后拽过来为他盖上。
　　“这么薄的被子，盖和不盖有什么区别？”阿莱莉亚想，举起魔杖想要念个加厚咒。可瞬间，她又放下了魔杖。她了解自己的老师，斯内普绝不会喜欢有人对他的私事指指点点，或是未经他同意改变任何一件他身边的东西。而且，自己今后最好绝口不提她进过这间卧室的事情。
　　“若是冻病了，可不关我的事。”阿莱莉亚悄声说，她低着头看了看已经沉睡过去的斯内普。往日紧锁的双眉此时舒展开来，少了平日里的阴鹫之气。想一想，他只不过刚刚年过三十而已，为什么他总是那样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阿莱莉亚收敛心神，自己必须要走了，此时悄悄溜回休息室已经有些困难，再晚的话恐怕会惹出更多的麻烦。站起身，又看了看斯内普的卧室，干净整齐，但十分简朴，除了一排排整齐的书，绝无半点多余的装饰。整个房间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冷冰冰、空荡荡，但该有的全都有。
　　安静中，她听到什么声音，回过头，发现斯内普的嘴唇微微颤动。阿莱莉亚出于好奇，凑到旁边，费了好大的劲，她才听清楚梦中的斯内普，究竟会说些什么。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只有一个词，一个名字。
　　“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