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lavina

39、39

　　林木好不失望……

　　他知道，夜色下的娱乐场所里有脱衣舞，有限制级表演，还有好多想也想不到的精彩。他以为，那些只属于男人的遗憾能在今天弥补回来——事实证明他错了，他太低估这个时代的道德水准，更太高估他曾经生活了二十七年的世界的污秽程度。

　　原来这所谓艳舞，就是几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在旁边吹拉弹唱，弄出些软不拉叽的音乐，一群穿半透明衣服的女人像跳团体操般的扭来扭去，偶尔摆几个暧昧姿势——整个表演如一锅水煮大白菜，没盐没味儿，比他初三时在同学家偷看到的半部不露点三级片还不如。

　　唉，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国大将，怎可能第一天晚上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虽然失望，面子上还是要做的。舞蹈一结束，林木便带头鼓起掌来，他想像自己刚欣赏完《天鹅湖》，面露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扭头向重光赞道：“精彩，精彩，重光将军这舞蹈让人大开眼界，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碧海凝清光。”

　　“哈哈哈哈，离王殿下好文采。”重光大笑，眼神微微闪烁，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殿下可有看上的？待会儿我便给您送过去。”

　　靠，你个皮条客，老子真没看错你……林木在心里痛骂，只觉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是色情的细胞在涌动。他向重光笑道：“多谢重光将军厚爱，不过，南星最近不近女色。”

　　重光听得他这话，低头一笑，不再言那些风月之事，提起酒壶，亲自为南星斟满，笑道：“离王殿下果真是神仙般的人物，重光今日方见识到了，容我敬殿下一杯。”说话间，已站起身来，高高举起酒杯。他这架势不好拒绝，林木偷看槿华一眼，见槿华对他微微点头，方起身举杯，和重光碰了碰，两人一饮而尽。

　　晚宴过后，重光派人送三位贵客回房。林木喝了些酒，头有些发昏，沐浴后早早上了床，靠在枕头上思索。按自己推测，基本可解释穆国的恶鬼，但他始终想不出艾奴说的“红棺”是什么，难道只是他昏迷中的胡言乱语吗？林木觉得不会……他的直觉告诉他，“红棺”是整个事件中的关键。

　　忽然，门上传来轻轻敲击声，林木一惊，起身问道：“谁？！”

　　“离王殿下，重光大人派我们来为您送宵夜。”门外传来个男孩的声音。

　　林木想了想，过去打开门。见个美貌少年，后面跟着位高挑俊美的青年，两人皆一般装束，手捧食盒，恭恭敬敬站在门外。

　　林木侧身让他们进来，吩咐将食物放在桌上就可以。这二人进屋后轻轻带上门，放下食物，但既不说话，也不告退。林木正想请他们离开，那少年却已坐到他床上，开始脱衣服，他突然明白这俩家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原来……那皮条客以为自己说不近女色，是为这个？！此时那青年已在他面前跪下，伸手就来解他的腰带。林木大为慌乱，紧紧抓住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边，拉开大门，指着外面道：“出去，你们都出去！”

　　“……离王殿下？”两人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很意外。

　　“叫你们出去！”林木提高声音，他有些怒了，妈的这个重光，当老子是什么人？！

　　这两人对望一眼，交换个诧异的眼神，匆匆低头出去了。

　　林木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这两人消失不见，才愤愤转身。正想回房，突见幽兰站在隔壁窗口，多半已将刚才的事都看了个遍，此时正笑得打跌。他心下大窘，忙扭头看向另一边，不出所料，槿华也站在窗前看着自己，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林木只觉这下脸都丢美国去了，面上发烧，飞快的关上门，一头扑倒在床上，心中感觉很是复杂。

　　他第一次体会到官场庙堂上的迎来送往，第一次感受到权利之下还有这些肮脏的贿赂，只怕诸国之间皆是如此。他虽然生前就知当官的不简单，官场上难免有这些，但等到自己亲身接触，依旧无法泰然处之——突然想到，希烈也会这样吗？他每到个地方，也会有人主动送“那个”到他床上去吗？

　　靠！想他做什么！他妈的……

　　林木给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胡思乱想一通，终于慢慢睡着了。

　　次日中午，重光来请他们用饭，午饭清淡爽口，比昨晚的豪宴更对胃口。饭后，他陪三人去后园赏花，待到园中，领着众人略看了看，悄声对南星道：“离王殿下，在下有件事想与您单独谈谈。”林木恨他昨晚搞那勾当，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方才只和他说些无关痛痒的寒暄话。见这重光突然神色慎重，不知有何大事要讲，点点头，同他在一座小亭内坐下。槿华和幽兰在不远处，边看风景边注意周围。

　　林木不待重光开口，先正色跟他说了昨晚之事，说自己最近想要清净，在国内都不用侍寝之人，就不麻烦重光将军安排了。重光一听，已知他不满，连忙起身道歉，说自己莽撞了，竟唐突离王殿下，望殿下恕罪。林木点点头，问他要说何事。

　　重光神色有些黯淡，低头叹道：“还是为我父亲的事……”

　　“是令尊的病情吗？”林木问道。

　　“嗯，殿下英明。”重光点点头，低声道：“我父亲那病着实有些奇怪，看遍穆国诸医皆无人能解，连是何病症都说不出来……”

　　“所以，将军希望我离国毒医出马，为令尊一观？”林木不待他说完，已知他所求为何，但伊林跟着希烈去帝国了，现下可联系不上。之前自己还和槿华怀疑这穆国大将军的病是假的，如今看来竟不是，不知这病症和穆国的秘密有没有联系。

　　“重光多谢离王殿下！”重光听他此言，急忙站起身，对他深深鞠了一躬。林木起身扶起他，心中盘算两下，开口道：“将军不必多礼，离、穆两国世代友好，比邻而居，自当互相扶持。不过伊林并未随同我来，若请他过来，山高路远，反耽搁了。将军不如告诉我些令尊的症状，我写下来飞鸽送回国去，伊林看了好有个大概方向，若要什么稀罕的东西，他那药库里应有尽有，也方便一起备过来。”

　　重光点点头，开口道：“关心则乱，让殿下见笑了，还是您想得周到。家父病症说来奇怪，好些年了，最近越发加重许多。”他犹豫一下，开口道：“……多年前起，家父身体的骨骼就逐渐增大变硬，这两年他骨架已严重变形，肋骨比常人粗了不少，各个关节处明显肿大，髋骨变宽，连寻常的裤子都穿不上了。他本性格稳重，但今年来越发暴躁，每晚严重失眠，吃大量安神药方能入睡……”

　　林木听他说到这里，心下已了然，这分明就是严重的骨质钙化和重金属中毒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