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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惊心动魄 ...
瑜稚从车内钻出,郗召脸色极其的苍白,她这才发现他手臂上中了一箭,鲜血滴答直流。
没有任何给她多余的时间,水牛受惊疯狂的向前冲,郗召垂下缰绳倚在车沿上,眼看缰绳落地,瑜稚连忙拽住。
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浇的人全身冷飕飕,寒风阵阵吹透衣袂,一道闪电打下,轰隆隆雷声震天,瑜稚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入了林子,四周参天大树重重叠叠,遮不见天。
牛车在期间疯狂的撞击奔驰,一簇簇锋利的杂草从他们的手臂上割过,很快见血。
“勒住缰绳……”郗召低声呻~吟,只见牛车所冲方向是一颗五人抱的大树,若是撞上去必死无疑!
瑜稚飞快的扫过他一眼,反手拽住缰绳,高声学牛叫,叫声时高时低,极力企图安抚水牛的躁动疯狂。
然而,此刻的水牛早不是他们在乡间耕种时那般温和,那力道直往前疯狂的撞击奔跑,一簇树枝很快从瑜稚和郗召的脸上砸过来,刮破蓬顶。
雷阵阵阵,紫色闪电撕开黑色夜幕。
郗召闭上眼,捂着伤口重重的喘息着,眼前就要撞击到前方的参天大树!
瑜稚死死的咬住下唇,整个人从车辕上站立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手上缰绳拽的深入皮肉,血水混着雨水布满了正双手,她依然学着牛叫,叫声急促却不见任何紊乱。
郗召似有感触,抬起头,豆大的雨滴打入他眼睛之中,模糊之中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坚定的站在车头。
前方便是大树了,她拽进缰绳,使道往左转。
水牛疯狂的撞击,踏破碎石无数,最后在茂盛的茅草割过时,一边缰绳依然断开,车辕不稳,车轱辘摇摇晃晃。
“左转!”他面色如灰。
瑜稚勒紧缰绳,俯身一条腿勾住车辕下方,借着身子整个往左偏去,强大力道的碰撞令水牛疼的哞哞直叫,一道惊雷而下,雷霆滚滚动地而来,顿如白昼能夜中窥物。
撞树了!
刺啦啦的半边车辕直撞大树,眨眼间的事牛角被撞断,鲜血直喷而出溅红了她的双眼。瑜稚抱着郗召从车辕上滚落而下,最后落在粘土之上翻滚数番,他将她压在身下,彻底昏死了过去。
水牛哀鸣一声,大物倒地哀鸣嘶叫。
在最后时刻她勒住了马缰左转,只损去了半副车身,人安然无恙。
泼天的大雨越下越密集,瑜稚吐出口中粘土,推开身上郗召沉重的身体,借着四肢跌跌撞撞的爬了出来。
口中腥甜,是血水的味道,这才知道刚才自己咬破了唇舌。
瑜稚直起身,坐在郗召身边,低低的喊了几声,不见他回应,四周乌漆漆的,只听得大雨磅礴的声响。
她探入他口鼻之中。
还活着。
眼泪刹时直往下砸,瑜稚就坐在他身旁又是哭又是笑,哭累了,才记起正下着雨。
在刚才响雷阵阵时,她见到前方有一个可以避雨的木架。瑜稚脱掉身上的长袖盖在郗召的身上,她身上只余下一件薄薄的肚兜和小裤。
雨砸在皮肤上实在生疼,她实在是又饥又冷,无力再搀扶着一个七尺高的郎君行走,最后只能一步一步拖着他的身体往木架下挪去。
身旁都是高大的树木,她撞了数次才摸清方向,茅草割破了她身上裸露的肌肤,鲜血直流。
瑜稚将郗召拉进木架后才发现木架是一个三角形的构造,十分的狭小,大致能容一个成年的男子,然而上面遮挡风雨的布都已经破损了,想来是许久前进林的农户临时栖身的地方。
瑜稚左右看了看,往郗召身上摸去。
郗召其人及是防备,与北戎兵纠葛时,想来应该也做好了搏命的准备。瑜稚摸索了几下,果真在他衣袖内里摸到一枚半臂长的短刀。她飞快的冲出雨幕,回到刚才牛车损毁的地方,将帷幕全部拆解下。
水牛哀鸣着,还未气绝,瑜稚抽出短刀,一步一步靠近它。
哞——刀柄之上寒烈的冷光夺目异常,水牛悲鸣着强撑着要起,却挣扎着无力颓倒,瑜稚看着它,缓缓闭上眼,短刀刺入它心脏。
最后一声悲鸣声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温热的血液滚烫着她冰冷的手臂,瑜稚打着哆嗦贪婪的感觉热度,没有碗,她割破帷幕一角全然浸湿,然后才又割了茅草回到木架之下。
雨势磅礴,风也极大,伴随着雷声滚滚,让人从心里都觉得森然恐怖。
瑜稚紧紧的搂抱住郗召,俯身遮挡住雨水的侵袭,最后将帷帐里浸润的牛血拧干滴在郗召嘴唇之上。
一滴两滴三滴……郗召似有觉醒,苍白的嘴唇蠕动着,吸允着牛血。
瑜稚渐渐地看着他的唇色因为沾染了鲜红而变得生气。
“你可别死。”她对他道,声音因着冰冷颤抖着。
郗召艰难的感觉到大雨顷砸而下,他困难的睁开眼,看见一个瘦小的身躯遮挡住,用力的搭着布,雨水好似没那么令人痛苦和冰冷了。
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慢慢的流动,而嘴中是腥甜的味道。
他想抬起头,可最终还是昏厥过去。
用帷帐做顶,茅草为门阻挡住澎湃的雨势,只是到了半夜吸了水的茅草还是被狂风吹走。
瑜稚一夜不敢阖眼,她靠着郗召,努力的汲取活下去的温度。
一定可以的,阿母还在等着她归家!
瑜稚看着暴雨汹涌澎湃,风声鬼哭狼嚎,也慢慢的感觉着凌晨远方裸露出的淡淡晨光。
雨势渐渐的小了,晨光冲破了天际的乌云,一道彩虹从空中的一个尽头连着另一个尽头,瑜稚从木架之中走出,迎着久违的光,用力的呼吸着,胸前里澎湃着沸腾,犹如热血倾注了她身体的全部。
她听到水牛哞叫声从远处传来,最后看见郑英焦急的驾驶着牛车出现在她实现之中。
“女郎!”
“阿封!”
瑜稚踮起脚,朝他们招手。
晨曦遍布她的面庞,便是凌乱散落的青丝也掩盖不住的容姿在清晨洒下的光辉之中熠熠生辉。
临行前,她抓了一捧土藏在手心之中,用帷幕包裹住,这里承载了她十年的时光。
回眸望去,极远处已经望不见并州那青灰色的城墙了。
她终于,离开了并州,带着阿母的骨灰离开了!
牛车依然在急速的奔驰着,在临近的一个小镇,他们停留了十日。
郗召手臂中箭持续的发着高烧,在这个高烧能置人于死地的时代,他命悬一线。
崔氏哭的双眼通红,那个叫阿三的小儿还不明白他父亲对他的厌恶源自她的阿母,每日都守在郗召的床前,便是他昏迷了,也很是惊恐不安的问瑜稚:“阿父可会醒来?”
瑜稚点点头。
就这样,让阿三每日的话就多了起来,每日那双灵动的双眼总是紧巴巴的跟着她身后。
疾医道:“郎君好在只是手臂中箭,若是腹部或胸前必定当场毙命,加之饮了牛血使他腹内稳固故以才能熬过这一关。”
郗召底子好,昏迷了两日后便醒来了,到三日后才断断续续的陆续进流食。
他的话原本就不多,醒来后越发的沉默。
而瑜稚窥在窥探了他的秘密后也选择保持缄默。
两个在生死绝境之中互相救了对方一命,即便是当初无情互相利用,如今也是进退为难。
直到十日后他们一行人在踏上去京口的路时,他才断断续续告诉她。
当年他与阿母投奔母族,并不为舅家看重,住在崔门的几年里他更多的充当的是一个家奴的角色。而阿三的母亲极是任性,从小便以打骂驱使他为乐,到了她未及笄那年突然传出怀了身孕的事儿,而男方已有家室且为上品之族与崔氏仅是并州的一段露水姻缘早已离去归家,舅家为了避人耳目,只得强要郗召娶了崔氏。
阿三是在崔氏践踏着他的屈辱而生的。
他不是他的儿子。
仅这一件事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就已是极大的侮辱,更何况郗召这样骄傲的秉持着自我的人?
之后的事,他就绝口不提了。
但瑜稚猜测,崔氏这些年应该是被他禁锢在某一处,那几次见到的伤痕应该是崔氏与他打斗时所留的。若是那日没顶替她,以郗召的为人崔氏多半是被活活饿死在囚禁之地。
瑜稚不知道为何郗召选择将这件令他咬牙切齿的事情告诉她,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应该知道关于郗召的事,她怕知道的太多,以后就越发扯不清了。
而阿三生母的事可能就此湮灭在那夜的那场大雨下。
郗召选择用死亡来掩盖住他所受到的屈辱。
……
行途后面慢慢平顺,五日后,他们已到达京口。
京口是连接北方和江左的一个重镇,从前只是晋国的一个小小关口,如今依然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然而让瑜稚一行人没想到的是,在北方武力入侵摧枯拉朽之下,晋国连丢七州,原本北方的难民成了流民,全部挤在了京口。
举族南下的世族之家,带着丰厚的家财和庞大的剑客护卫。贵族男子穿着华美的雅士宽袍大袖,神态散雅的坐于羊车之上,他们侃侃而谈老庄,周易,而那些国事,民生,强兵裕民和眼前的局势反而在他们眼中犹如下界的蜉蝣和尘埃。
在他们身处之后,层层精致的帷幕之下是难以窥见的世家女子优雅的焚香和美妙绝伦的妆容。
听郑英说他们均来自北方,其中有颖川庾氏,龙亢桓氏,陈郡殷氏,汝南周氏,琅琊诸葛氏,泰山羊氏,高平郗氏……
是,还有郗召的族人!
郗召祖上是东汉御史大夫郗虑,少年时他父身亡名下庄园田产为族人所夺,孤贫之下无奈只得投奔其母族崔氏。
在晋国乱后,并州沦陷,近半年内消息都滞后,如今才知其叔父已为京口刺史,由新帝分封镇守京口。
……
这些奢侈的世族生活与那些痛苦奔波,无以生计的庶民,组成了一副现实而又气势磅礴的画卷,向瑜稚缓缓的展开了她所处的真正朝代。
一个璀璨与腐朽并立的年代!
一个被等级制严厉操纵的时代。
这些与她身份一样的豪族,与她血液之中流动的血统是相同的共鸣,但是她无法让自己融入其中。
她震撼于眼前所见,心中萦绕的是千回百转的酸涩与难堪。
……
十章,撒花~
可爱的亲们不要继续沉水啦,快出来冒个泡让我知道你在看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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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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