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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拖延症 ...

  •   我又恢复成以往的日子了。每天早上在被窝里磨蹭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起床,对着镜子里头发已经变长的自己发呆,再在老妈的催促下拖着脚步下楼。

      拖延症晚期患者的特征在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知道拖延时间不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懒惰。晚上睡觉前也是,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推特上没有什么新消息,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刷新。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又是瞌睡得不想睁眼。

      恶性循环。

      打了几个哈欠,下楼时,家里人已经坐在餐桌边。老爸照例看早报,抬眼看到我下楼,“小让,还有半小时就要迟到了吧?”

      我老实地点点头。这是这周里第几次早上起晚了?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反正很糟糕,毕竟上学日只有五天。

      老妈坐在旁边提醒我说:“牛奶还没喝呢。”

      “哦。”我听话地在她怪异的眼神里喝完了一大杯牛奶,舔舔嘴唇,“怎么了?”

      她漫不经心地问我:“最近没看到你与阿彻那孩子一起上学?”

      我正狼吞虎咽往嘴里塞着面包,听到老妈的问题,差点噎住,“咳咳……”

      对面的老爸好心地递给我一杯水,我不假思索地接过就喝。老爸幽幽地看了一眼老妈,说一大早就吓住孩子了。老妈不以为然地振振有词地认为这是在关心我。在老妈的威严下,老爸无奈地摇摇头,递给我一个眼神,让我自己一个人应付她。

      叛变阵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撇撇嘴无语地看了老爸一眼。他却示意我快点应付完快点去上学。

      “他晨练完就直接去学校了啊。”

      我总觉得老妈过于大惊小怪了,没有人规定现在是恋人关系,未来则必须有交集。哪怕现在笃定的事情,将来都会有可能发生变数,更何况是虚无缥缈没有实体的感情呢。连科学家都无法下定论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呢。

      虽然最近我的恍惚有百分之九十与及川有关。

      >>

      黄金周过后,就迎来了五月的最高气温。大概就是夏天提起到来的意味,早上出门时还清爽,中午就不得不去买一瓶饮料降温,连班里的空气都粘稠起来,忍不住拉开窗户,哪怕室外的空气一样粘稠,但至少是流通的。

      我闷闷地坐在位置上,打开便当,前排的班长转过来瞅了一眼,“每天都很丰富嘛。”她啧啧说道。

      “是吗?很平常的啊……”我默默地吃着鱼豆腐,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看我的。”她指着她吃了一半的面包说。

      班长中午的便当一直很简单,她每每都可以从一堆男生手里抢到学校的限定面包,尤其在一次偶然我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之后,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说起来。”

      “嗯?”

      “你最近经常踩点上课?今天早上也是……”班长仔细地打量着我的脸,“也没看到有黑眼圈啊。”

      连班长都注意到的事情,难怪早上会被老妈说。我郁闷地吃完便当,趴在桌子上哪里也不想去。留给三年级的时间很少,尤其是一直以来都以IH冠军作为目标的三年级来说,可以继续站在赛场的时间只有三个月,这些道理我都懂,我甚至可以思考一个小时,然后写一篇几千字的关于高中体育联赛赛制与时间安排的小论文来。

      习惯是一件有些可怕的事情。当习惯了每天晚上可以接到一个人的电话,又突然发现在某一个时间这个行为被打破。理智告诉自己每个人在某段时间都会留给自己一个单独的空间,但是越是这样想,情感又总是悄然占据上风。

      ……我确实应该放弃学理科,大学考虑一下心理专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自然而然地叹了口气,班长问我怎么了,我苦着脸告诉她,就在刚才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哪怕是班长这种心理素质好的人也只给我留了一句“出息。”

      我嘿嘿一笑搪塞过去。

      离校时几个女生走在一起,其中一个问,小让要不要一起去逛街啊,难得今天可以一起回家。

      “家里老妈会狂暴的。”说到这个,我想笑也笑不出来,“早上还被说了。”

      女生一脸遗憾的表情,伸手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家长嘛,每个月都有几天脾气不好的。诶,对了——说起来。”

      “什么?”

      女生转转眼珠,歪着头盯着我的脸。看到我们两个停了下来,另外两个女生也停住了脚步,转身奇怪地看着我们。

      她好奇地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之前与小让每天放学回家的那个男生呢?挺有人气的那个,最近很少见了哦。”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记住不熟悉的人的名字,但是对于外貌却可以记得很牢固。

      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作为朋友的随口一问。

      我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哑,“哦,及川啊。”

      听到名字之后,女生点点头,“对,对,就是那个。好像超有名的……”

      “毕竟是学校排球部的主将嘛,”我解释说,“肯定是要为IH准备的啊。”

      女生怔了怔,张大嘴巴,重复了一遍IH读音,才慢悠悠地:“咦,我们学校的排球部有这么厉害的吗?”

      在某个领域有人气的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认识他。我的同学甚至不知道学校的排球部在县里可以排在前列,更不要提在走廊另一头班级里的少年。

      “是啊,挺有名的。”

      >>

      似乎很久都没有一人来过电玩店了。听到我不去逛街却打算去电玩店,朋友不约而同地鄙夷地看向我,其中一位甚至说“天天都只关注电玩,小心以后找不到男朋友哦。”

      我撇撇嘴,举双手投降,保证自己下一次一定和她们去逛街。

      估计只有神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电玩店不大,除了离家以外似乎找不出什么优点。前面是游戏,后面隔着一个帘子,是二手漫画与成人电影。以前偷偷进去过一次,以买漫画的名义。及川朝我翻翻眼睛,我还怂恿他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他有些好笑地半眯着眼睛,固执地站在外面。等我手里拿着两本攻略书出来时,他还无聊地蹲在地上,眼睛盯着货架上的二手游戏。

      我只是刚走到他的背后,就听到他说:“看完了?”

      我脚步一顿,心想什么时候他连耳朵都这么敏锐,甚至可以听清屋子里的脚步声?他的第二句话就告诉我,明显是我想多了。

      “算了算时间,阿让也要出来了。”

      我多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算的这么准哦,以前来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岔开了这个话题。

      在他微妙的沉默里,我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怕是自己的竹马。

      那一次,我难得地在及川脸上看到了名为困窘的表情。那时还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象征性地锤了他一拳,“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以前你不是也在我家看到过……限制级的游戏嘛。”

      我微妙的停顿了一下。有关限制级游戏的事情,说起来都与情人节有关。生活在一个AC□□业发达的国家,每每情人节,除了满大街秀恩爱的情侣以及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巧克力之外,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就是,电玩店的商界会非常可爱友善地将最受单身喜爱的游戏(你们一定明白这是什么游戏)摆在显眼的地方。

      所以我在国中最后一学年的情人节,路过电玩店,看到封面诱人的女生,禁不住诱惑,跳进了火坑。

      直到现在,我对于及川看到被我忘记收起来,明目张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游戏时的表情,仍旧记忆犹新。

      只有十五岁的少年久违地啊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发出过任何声音。半响,我拍了拍他的背部,他才机械式地转过身,指着桌子上的游戏,“……阿让的?”

      我发誓我刚拆开包装,甚至还没有安装,就被人发现了。

      如同秘密被摆在了桌子上,我第一次有一种捂脸不承认这是自己的物品的冲动。

      哪怕再熟悉,平时怎么开玩笑也不会生气,但是依旧会觉得尴尬,说的就是这样一种关系。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会儿盯着桌子上刺眼的标示,一会儿转向已经呆住的少年。

      “啊,这个。”结巴起来的时候,脑子里有无数的假名,但是拼不出一个词汇,就像刚上小学不认识汉字的学生,一个一个音节从嘴里蹦出来,“情人节……情人节礼物?”

      说到最后自己的语气也不确定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更纠结了,“……情人节礼物?”重复了一遍,“给谁的?”

      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不对,是没有送出去?”

      这大概是我们交谈时最对不上话的一次。

      及川大概是想,连义理巧克力都不舍得给我送,竟然会给别人送礼物。

      而我心里想的是,怎么会有人将限制级游戏送给喜欢的人,肯定只会是给自己的礼物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听到我说起过去国中的事情时,那时的及川尽管神情困窘,但是并不妨碍他皱起眉头。在他的观念中或许我举得例子与他所做的事情有些许不同。他撇撇嘴,伸手敲在我的头上,“我只是去买漫画而已啊。”侧脸看了我一眼,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和你根本不一样啦。”

      话是这么说。

      但是脸上却是可以看到的,则是浮现在皮肤上不显眼的红色。

      或许不是故意,但是我想他也看到了二手漫画书架后面的那一排少儿不宜的东西。

      之后我想了想,这家店的老板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好久没见到你来啦,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呢?”我刚一步跨进店里,还没有看上几眼,就听到前台的老板问我。

      “嗯……部活训练。”视线停留在新作的货架上,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发现这个月的新作自己压根没有听过。

      老板了然地:“哦,年轻嘛,好事。”

      学生放学的时间早,我来的时候,店里除了老板,竟然没有一个客人。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一直有时间与我兜售他喜欢的游戏。

      我猜他一定是科乐美的饭,因为他一直不放弃地为我推荐某著名动作游戏,直到我临走前,还对我说,可以让之前与我一起来的男生试玩一下,他一定会喜欢。

      我想了想,连我都觉得苦手的游戏,如果是及川来尝试……大概试玩的第一天,就是封盘的日子。

      >>

      托老师的福,我终于在三年级开学的第二个月里喘了口气。连吃饭的时候心情都有些愉快,老妈瞥了我一眼,警告我说吃饭的时候就老实吃饭。

      而且难得一次,她竟然没有问我原因,就放任我在浴室里洗澡哼歌。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抬高声音喊我的名字。

      这份好运一直持续到了睡觉前。

      拿出手机,是准备睡觉的第一步。我同往常一样缩在被子里,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线,看着推特上的新消息。

      我完全没有想到已经习惯了的安静竟然会在今天在十一点多时被打破。

      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是谁。

      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这个昵称了。

      “阿让?”打电话的人是他,但是语气却比我还意外,“还没有睡?”

      一方面打电话,一方面说我还没有休息。这种互相矛盾的句子,还真是只属于及川。

      “正准备睡。”我如实说。

      听到我这样说,他大概是放弃了聊天。虽然这是进入五月一来难得一次的对话,内容却十分无聊,几句之后,他说:“阿让晚安。”

      “晚安。”

      准备挂掉电话,却听到他又说,“今天差点迟到?”

      见我没有吭声,许久没有听到的笑声通过手机传递到听觉神经。

      “今天早上在教室里,看到阿让跑着进的教学楼。”

      虽然说得话都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一天却是我最近一来睡得最早的一次。挂掉电话之后,我甚至抵挡住推特的诱惑,手机塞在枕头底下,被子蒙上头,就睡着了。

      连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我都没有犹豫就掀开了被子。

      捧着凉水冲在脸上的时候,我想,大概自己的拖延症是治好了。

      虽然治疗的过程只是一个电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40] 拖延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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