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种田记》娜芙蒂蒂

50、第四十九章 婚事

　　第四十九章婚事

　　老人有言：虱子多了不捉，债多了不愁。可实际上，欠下大笔债却不放在心上的人很少见。债主们最喜欢的债务人是富二代，这些人往往在遗产还没到手时就挥霍一空，罗马一位有名的富豪奥利潘多思，小气到不得了，据说走路都是不抬头的，老巴望捡到东西，不幸唯一的儿子是个败家子，他不给儿子一分钱，但他儿子照样挥金如土——全是借债。奥利潘多思刚死，债主蜂拥而至，富二代立刻变穷一代，连家族的墓地都没有保住。

　　债主们为避免收不上债，往往结交权贵，仗势欺人，或者说，很多放债人本身便是权贵，这种情形下，债务变成了一种政治投资，如同凯撒和克拉苏的关系；当然有些狷介的贵族为了避免受人控制，会尽量避免找那些有势力的债务人借贷，但平民债务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会破坏人的名声，有些人为了竞选公职大举借债，未能当选就很难还债，只好继续借债竞选，形成恶性循环，比如喀提林大人，有些精明而又刻薄的罗马人已经开始私下开了盘口打赌，赌喀提林大人什么时候会破产------

　　但似乎没人会认为凯撒会破产，不仅仅因为他和克拉苏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有一种气场——属于领袖和成功者的气场，让人信任他的能力。

　　在克拉苏府邸中举办的晚宴上，很多人饶有兴致地和凯撒攀谈，在西班牙拥有产业的贵族更是对凯撒的想法颇感兴趣，“------所以说，现在的行省税收制度是有一定漏洞的，罗马公民等于在行省还要交第二份财产税，不如经过核算之后统一缴纳------”贵妇们在一起窃窃私语，“听说科尔涅利亚身体好多了，好像又怀孕了------”“塞维利亚拒绝了布拉索斯的求婚------”“看看富尔西亚，她和庞培好像闹翻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能成为八卦中心正说明这些人正是当红人物，最受关注的几位贵妇大都是出身高贵，容貌美丽，夫家给力，但也有凭自身才华过人，风度倜傥而赢得众人瞩目的，比如克劳狄乌娅。此时这位年少的美人正斜倚在月桂树下的榻上，与西塞罗窃窃低语，她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枚金发针绾着，穿着女祭司式的白色长袍，与珠光宝气的女主人富尔西亚形成鲜明的对照。她的弟弟，号称罗马最英俊的青年克劳迪乌斯倚在富尔西亚榻边，逗得女主人咯咯直笑。

　　西塞罗观察了一会，亲切地对克劳狄乌娅说：“您的弟弟真是一位出色的青年，他放弃贵族身份，主动被平民收养，来争取护民官的职位真是明智之举，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前途就有了保障。”克劳狄乌娅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捋着垂在颊边的发卷，“他还需要一位出身名门的妻子，性情温婉，贤淑大方，”她停顿一下，瞥了弟弟一眼，“说实话，亲爱的西塞罗，我有些担心，克劳迪乌斯总是被华丽的东西吸引，而且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西塞罗了然的注视她，“是的，我们年轻时总是容易冲动，而且虚荣，但成年之后会意识到人生匆匆，只有清新隽永的事物有长久的价值。你见过凯撒的女儿小尤莉亚吗？”

　　小尤利娅的婚事已经被讨论了不短的时间，凯撒对此极为慎重，因为很可能小尤利娅会是他仅有的孩子，她的后代将是家族的继承人，所以从血统到人品都必须稳妥，小尤利娅私下悄悄和娜奥比讨论这件事，“祖母曾经考虑让我嫁给安东尼，因为他毕竟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他也很机灵，但父亲不置可否。”娜奥比努力回忆安东尼的事迹，但没什么印象，她知道的都是自己画过的石膏像，好像凯撒的继承人是一位叫屋大维的青年，是他的养子，可见凯撒没有儿子，还有一位阿格里巴，还有一位罗马皇帝尼禄，这些人物的故事她只是记得一鳞半爪，完全帮不上忙。

　　“那你喜欢安东尼吗？”娜奥比只好问，“我不知道，娜奥比，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小尤利娅低头摆弄着琴弦。

　　“我怎么知道啊？”娜奥比脱口而出。

　　“那你喜欢卢修斯吗？”小尤利娅看着自己的朋友，“他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吗？”

　　娜奥比沉默了，喜欢卢修斯？不，他还是一个小男孩呢。再怎么扮嫩卖萌，这个身躯里装着的是一个女青年的灵魂，一个二十出头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的女青年。前世的苏曼曼长相只能说是清秀，属性好听一点说是呆萌，实际一点说是不解风情，欠缺那种吸引男孩子来追求的魅力，她暗恋的男孩全是影视剧里的——可悲。

　　“我觉得莱迪喜欢波西涅斯，她会想念他，见了他害羞又高兴，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样子，可能这就是喜欢。”娜奥比搜肠刮肚地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卢修斯，他太严肃了，我不知道怎样让他高兴，但是，这是我们没法选择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们只能努力去喜欢自己的丈夫，我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安东尼。”

　　这番关于婚姻的谈话让两个小女孩情绪都不高，娜奥比回到家也是郁郁不乐，话很少，饭也少吃，季丽安在她睡前亲吻她，“妈妈的娜奥比怎么了？今天不太开心吗？”娜奥比抱住妈妈的脖子，哼哼着蹭来蹭去，季丽安轻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娜奥比低声问；“妈妈，你喜欢父亲吗？”

　　季丽安惊讶地停住了，她微笑着看着小女儿，“当然，我敬爱你父亲。”

　　娜奥比仔细琢磨着，她已经习惯用拉丁语思考了，季丽安的回答很耐人寻味。“你是在他成为丈夫之后才敬爱他吗？”

　　“我从认识他的时候就敬爱他，他值得所有人敬爱。”

　　“那你的敬爱和其他人一样吗？”

　　“我是最敬爱他的。”季丽安吻了娜奥比的额头一下，“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接受无法改变的命运，娜奥比在心里说，当然她无法说出口，她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又一次运用小孩子的特权。

　　季丽安等她呼吸绵长匀净了才起身离开，房间另一边的大女儿早已入睡，奥涅为她掀起门帏，她走到庭院中，初夏的风带着玫瑰的芬芳，她想起，现在的娜奥比，已是她初次见到贝拉米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