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劫》玉笛童仙

40、背对背的拥抱

　　自从那次不愉快的对话后，保鲁夫拉姆就以公务为由回到了自己的领地，直到最后有利也没有出现，就这样一直到阅兵的前一天，他才匆匆赶回来，在走廊里与有利不期而遇。
　　有利几次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保鲁夫拉姆镇定地从他身边走过，好像他们不曾相识….
　　“有利~~”
　　回过头，却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人。
　　“真王陛下这么早就过来了？”
　　“好久没回血盟城了，这次可以好好回顾一下。”
　　“哦，这样啊，那么真王陛下这段长时间都在忙什么呢？”
　　“有利，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哦~~”真王朝他挤了挤眼睛笑道，
　　“既然这样，我们一会儿仪式上见吧，真王陛下。”有利摆摆手，欲摆脱他
　　“有利~~”真王将他叫住，
　　“如果你安安静静的，我还是会让你做魔王的；不过，倘若你做出什么让我不满意的事的话，那可不要怪我不顾念旧情哦~~”
　　“多谢真王陛下提醒。”有利转身走到他面前，笑意明显，
　　“我的做法可是完全取决于您啊~~”
　　“真王陛下，有利大人，你们在这儿啊；古音达鲁大人请两位赶快入席。”侍卫的出现打破了僵局，真王狠狠地瞪了有利一眼，和侍卫朝会场方向走去；有利嘴角抽动了两下，绕过廊柱准备去找孔拉德一同前往会场。
　　走到一半，就看到孔拉德拉着保鲁夫拉姆在说什么，他下意识地躲起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这冰冻三尺的寒冷….
　　“保鲁夫拉姆，你瘦了。”
　　“领地里也有很多事要忙，可能吃饭不规律。”保鲁夫拉姆搪塞道，
　　“见到有利了吗？”
　　听到“有利”的名字保鲁夫拉姆心抽痛了一下；刚刚的擦身而过，他怎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如今的他只能用高傲保护自己，爱情像一场游戏先付出的注定输的最惨。见他沉默，孔拉德继续说道，
　　“保鲁夫拉姆，何必折磨自己呢？”
　　“孔拉德，现在可以不说这个吗？”保鲁夫拉姆直视自己的兄长，
　　“我知道这次的阅兵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有利想要做什么我想你一定知道；我不要求你告诉我，可你答应过我会看好他不让他胡来的对吗？”
　　“保鲁夫拉姆….”
　　“我知道真魔国欠你的，我们都欠你许多，你对真魔国的失望我能理解；我也明白有利对你的意义；只是，这里毕竟是你的国家有你的亲人，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保鲁夫拉姆，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你真的很偏心那个，那个笨蛋….”
　　“呵呵，你不是一样吗？有利的事你始终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这就证明你心里还在乎他；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再多信任一些？”
　　“就是因为之前我给了他太多的信任，所以他才会把我当傻瓜一样骗；有利做的事你敢说你都赞同吗？！”
　　“保鲁夫拉姆，我告诉过你要用心来看，如果你能明白有利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我想你也一定可以理解他的做法，他的确做错过，可那并不是出于他本心的意愿；相信我他始终都是那个善良的有利，只不过曾经迷失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希望他能亲口对我说….”听到哥哥的话，保鲁夫拉姆的心动摇了，到底什么是真实？是该相信眼前的事实还是内心的感受？
　　【有利，我可不可以少爱你一些，那样或许我可以轻松一点….】
　　躲在一旁的有利，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直到保鲁夫拉姆走远他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有利？”孔拉德诧异地唤他，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全都听到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什么时候来的，你都听到了？”
　　“嗯，我们走吧，孔拉德…”
　　快要虚脱的声音让他的命名老爹紧锁眉梢，
　　“有利…”
　　“我没事…”
　　“…”
　　“知道你们为什么没发现我吗？”有利转身侧头一笑，孔拉德不答话，
　　“因为现在的我和幽灵没什么两样…”
　　“有利…”
　　“你应该笑的…”
　　少年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里，只是里面究竟有多少苦楚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阅兵仪式正式开始，一排排身着贵族军装的队伍整齐地排列在台下，真魔国的国旗迎风飞扬。真王坐在高台上俯视四周，威严尽显；余光扫过坐在一旁的有利，嘟了一下嘴唇；而后收回目光，继续观摩队伍。
　　有利当然知道真王对他格外关注，不屑地笑笑；依旧悠闲地听着云特的开幕词；时不时地看向广场正中的时钟；这一切被保鲁夫拉姆尽收眼底，他更加确信这次阅兵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时钟的指针刚好指到12点时，突然一声巨响，一股浓烟冲向晴空；士兵们纷纷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时，几十个蒙面人从四面八方跃出，杀向看台；台上的人见状立即起身迎战，阅兵现场乱作一团……
　　“真王陛下，今天终于可以见到您了！”
　　为首的大汉走到看台中央站定，众人惊呼，
　　“阿卡路贝鲁多！！！”
　　“是啊，好久不见了，古兰茨卿！”真王不慌不忙地站起从座位上走下来，
　　“难得你能来参加真魔国的大型活动，不过这样劳师动众的我们可当不起啊~~”
　　“抱歉啊，真王陛下，原本不想这么高调的，可惜要见真王陛下您一面实在是太难了；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
　　“哦~~这么想见我？”
　　“当然，我有很多问题要请教您呢？”
　　“请讲!”
　　“当年您因为无法阻挠魔王的灵魂，自作主张地让朱莉叶转世；请问您当时做这个决定时问过当事人的决定吗？您有能力可以操控他人的灵魂又为什么无法阻止战争呢？”
　　听到让人惊奇的消息，全场哗然，真王冷眼扫过有利，又看向阿拉路贝鲁多，
　　“冯温科特卿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为了真魔国的安危她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你又不是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些？这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真王陛下，您不要忘了，我已经不是真魔国的人了，严格地说，我们应该是敌人！”真王那无所谓的语真的让他动怒了，
　　“那么我的表妹，古兰茨.玛雅的死您又要作何解释？”
　　“你表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真王不动声色
　　“很遗憾，真王陛下；我表妹在自杀之前曾经让人找机会带给家父一封信，上面写的很清楚，说您答应过她，她的死一定会为古兰茨家族争得应有的荣誉！不巧的是，这封信前不久刚刚落到我的手里。”
　　话音刚落，校场再次沸腾。人们议论纷纷，
　　“这是真的吗真王陛下会这样？”
　　“不知道啊，不过古兰茨一向对真魔国有成见的。”
　　“谁知道呢….”
　　真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发一言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冷笑道：涉谷有利，这就是你的招式？你以为把这些陈年旧事斗出来就可以动摇我在真魔国的地位？没有实质证据的事，有谁会相信？更何况你还找这样一个公敌来。太可笑了我真是高估你了…”
　　待要回嘴，有利却在这个时候故作气愤地站了出来，
　　“真王陛下，这些都是真的吗？！为什么要这样！”
　　“涉谷有利…你少…”没等真王把话说完，只见阿卡路贝鲁多一跃而起，挥剑斩向真王，剑柄正中的魔石发出耀眼光芒，众人未及反应，就被那道光晃得头晕目眩。
　　恢复视线时，就看到有利身体后仰从高台上跌落观赏池中…台上阿卡路贝鲁多和真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想要施救为时已晚。
　　“有利！！！”孔拉德帅先冲过去，从水中救起有利，虽然有池水的缓冲可少年还是撞伤了头部，挣脱开孔拉德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艰难地说，
　　“真王陛下，不管阿卡路贝鲁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不该动手啊！还有，阿卡路贝鲁多，战争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谈吗？”
　　“孔拉德，扶有利陛下先回去休息。”古音达鲁走了过来，适时打破僵局，回过身向真王行了个礼
　　“真王陛下，这样的情况恐怕也没办法继续阅兵了，还请你先回真王庙吧。”
　　“至于阿卡路贝鲁多，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多留几天，可以吗？”
　　“这是要软禁我？实在对不起，我可不是能随意摆布的人！”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和其它黑衣人消失在血盟城上空。
　　古音达鲁并没有太过为难他，因为以眼下的情况来说，尽快收拾残局才是最重要的。
　　孔拉德扶起有利准备回住所休息，经过真王身边时，真王分明从他未遮挡的半边脸上看到了胜利的笑容。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匆匆地赶回真王庙，老远就看到乌露莉珂跪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
　　“真王陛下，魔王他，魔王他不见了…”
　　握紧拳头，咬牙道，
　　“涉谷有利，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找机会树立你的形象明修栈道，再暗度陈仓地劫走魔王，看来我真的不能留你了…”
　　“陛下…”乌露莉珂第一次觉得真王是如此可怕…
　　孔拉德扶着受伤的有利安静地走在路上，有利帅先开口打破僵局，
　　“说点什么吧，孔拉德…”
　　“你太胡来了…”
　　“对不起…”
　　正说到一半，孔拉德突然驻足了，
　　“怎么了？”有利不解地抬起头，正对上保鲁夫拉姆冰封的眼神，
　　“有利陛下，您是自己摔下去的吧？当时我的位置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保鲁夫拉姆，有利他有伤…”拉住自己的命名老爹，朝他摇摇头，之后看向保鲁夫拉姆
　　“你想说什么？”
　　“看来你并不否认了，我想说你那从头至尾的演技烂透了！”
　　“我并没有强迫你做我的观众。保鲁夫拉姆阁下，我要休息了。”催促孔拉德绕过他，径直地走开。
　　这次他们谁都没有停留，彼此交错的瞬间，已然错过了永远…
　　眼前的是什么？细细的一道光柱，慢慢地靠近，幻化成一个人影，终于可以看清了他的面容，动了动唇线，发出沙哑的声音，
　　“是你…”
　　“想不到当年高高在上的魔王如今会落魄到这个境地…”有利蹲在约纳斯跟前，拨开了他凌乱的刘海，轻言道，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即便到了这样的境遇，约纳斯依旧不改高傲的本性
　　“事到如今，还是不肯低头吗？”
　　“呵…涉谷有利，你这点道行还差的远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救我回来是不是想对付真王？”
　　“约纳斯，真王摆明了要你死，你拿着孔拉德的手臂又怎么样？你的身体还可以坚持到几时？现在除了我能帮你解毒，不会再有人救你！”
　　“好了，你不必再费口舌了，我的身体我清楚，即便你为我解了毒我也活不了多久，不过我会帮你，因为我和他还有没算完的账!”
　　“你说真的？”有利蹙眉不太相信他的话
　　“现在的我还有必要骗你吗？你是不是想要我的魔力？”魔王单刀直入，有利不语
　　“想和真王斗，没有魔力根本没胜算；不过你若是想得到我的魔力，唯一的办法只有…”
　　“只有什么？！”
　　“让我再次进入你的身体，像以前一样帮你解决问题。”
　　“不可能！”有利断然回绝，
　　“你害怕了~~”
　　“我怕什么！”
　　“你害怕控制不了我又一次被我踩在脚下…”魔王从容地从地上爬起来，倚着身后的墙壁，扬起下巴看向有利
　　被说中心事的有利，撇开头不去看他，疑虑恐惧充斥着矛盾的内心…
　　“你好好想想吧，不过我得提醒你我时间不多了，而且真王也不会放任你继续这样下去；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找来的。”
　　有利起身出了房间，来到大厅，村田等人一直坐等在那里。
　　“有利！”
　　“少爷~~”
　　“阿卡路贝鲁多他们呢？”有利抚了抚额上的伤，心不在焉地问
　　“他的同伴帮我将约纳斯从真王庙里运到这里后就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村田为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品起来
　　“想和他道谢都没有机会了..”有利长出一口气，从窗外望向远方，这里是距离血盟城100公里的山林，他们事先就商量好，救出约纳斯后在这里会和，看起来虽然顺利但有利知道这一折腾真王肯定不会在容他，生死攸关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涉谷，古兰茨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有利有点茫然
　　“幸福就是沙子…”
　　“…”
　　血盟城
　　“古音达鲁，你怎么了？”云特将阅兵仪式上受伤者的名单放到桌上，有意识地问道
　　“你不觉得这次的阅兵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一场混乱毫无预兆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阿卡路贝鲁多的到来似乎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的…”
　　“那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你觉得呢？”
　　相互看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保鲁夫拉姆独自从花园中央穿过，手中拿着已经枯萎的向日葵，暗淡的花瓣印出曾经的过往，
　　【爱我的人，我爱的人全部离我而去，原来我始终都是一个人…】
　　凋零的花朵从指间滑落，美眸紧闭校场的那一幕又一次清晰地展现在他的记忆中…
　　那时候，出于担心的他，从看台绕到后方，阿卡路贝鲁多发起攻击时，其他人都被那道光晃得睁不开眼可他偏偏处在一个最清晰的位置。那个倔强的男人并没有直接攻击自己的敌人，而是用剑挡住了欲在混乱时攻击有利的真王；有利却趁那个时候，自己滚入池中造成劝阻被袭的假象…
　　“阿卡路贝鲁多，你真的很爱朱莉叶，为了保全她唯一的气息不惜帮有利撒谎…我们是不是很像呢？”
　　一阵嘈杂惊醒了恍惚的保鲁夫拉姆，回过神来，看到一队士兵正抬着几个破旧的箱子往马车上搬。出于好奇，他走过去询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
　　“哦，保鲁夫拉姆阁下，这些冰块已经放了很久了，一直没有动过，队长说在放下去会长细菌的让我们尽快处理掉。”
　　“冰块？”
　　“是啊，除了厨房偶尔会用基本上就没有人动。”
　　灵光一闪，保鲁夫拉姆抢过卫兵手中的登记表仔细地查询了一番，随即扔给他们，跑回了办公室；
　　“艾德里安，召集人马和我出城！”
　　“阁下，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边走边说！”
　　城外的驿站
　　“这么说来，他们没有在这里过夜喽？”
　　“是这样的，阁下。”
　　“好，我知道了。”
　　“阁下!”
　　“我们出去说…”保鲁夫拉姆阻止了艾德里安示意他不要在这里声张
　　两个人一同出了驿站，艾德里安忍不住发问，
　　“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我们恐怕要在城外待上一阵子了，我怀疑贝拉尔根本就没有死。”勾起优美的唇线，灵眸闪动
　　“怎么可能？！”艾德里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无意间发现几个侍卫正打算处理库存的冰块，于是我查看了他们的记录发现贝拉尔死后的一个星期库里并没有有关冰块的输出记录；你不觉得奇怪吗？贝拉尔的遗体要运回大史马隆怎么可能不用到冰块？还有他们刚刚到驿站落脚当天晚上就匆匆离开，甚至都没有更换装备，这种种情况都说明什么？所以我大胆地推测，贝拉尔的死根本就是一个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逃离真魔国！”
　　“可是阁下，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没有回大史马隆呢？现在萨拉雷基对大史马隆步步紧逼，他没有理由放任不管啊？”
　　“这个我暂时也没想出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找到贝拉尔的藏身之所，你马上派人沿路去查一查有没有可疑的队伍活动，直觉告诉我他很可能还在真魔国的境内，而且他的存在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领命，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