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Ⅲ-(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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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1)蓝色‘必然’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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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所以…我能做的只是尽人事，接下来的都交给必然罢了。」
黑子哲也这次也习惯性地忽略了，每次谈话的最后这句总是会在绿间口中出现的话语。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也会有机会开始思考绿间所说的第一句话的一天。
并且，在这天之前，黑子也绝对不曾有过像这种——明明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却奇妙地给了你一种仿佛认识了好久的熟悉感——只存在于小说剧情的戏剧化体验。
直到，某个‘偶然’的开始。
那些、一直坚定的信念在他遇上了人生的分叉路口之后出现了裂痕，并渐渐向着碎裂然后消失的趋势发展。
「不过…绿间君不认为，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出的‘必然’不是更燃(有意义)吗?」
淡然地语气不失坚持己见的意思，黑子哲也记得当时的自己是这么回答绿间的。
然而当时的他，一直都觉得这么想没有什么不对。
本来还以为这样的想法会一直这样下去以后也不会再改变。
——但是，如果真的是不存在偶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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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扫得如同光洁的明镜般的黑板上，被提上苍劲有力的‘自习课’三字，一年B组的教室里学生低头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个人的时间分配计划，自动笔灵活地被黑子玩弄在指掌间，他淡海的双眸一直紧锁在‘自习课’三个字上，静谧舒逸的环境下，同学们认真殷实的背影还有时不时的翻页、写字声，似乎都距离自己非常遥远。
——神游的自己，好像就是那个‘突兀’的存在。
有那么一秒，这样消极的想法突然凭空出现且飞快地占据了他此刻的意识海。
即便，是离开座位走到前面同学的旁边，弯身捡起了不小心弄飞的自动笔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没有人注意到。
「仿佛不曾存在过」的这类人在普遍的高中生生活记忆中，通常会被称为孤僻的边缘人物和不受欢迎者。
但恰恰地，黑子哲也都不属于以上这两个类别里，后来对他有所了解的人们里‘天生的存在感超弱少年’好像慢慢地变成了他的标签，就算是他自己也对这样的评价做出了默认的态度。
只是…这真的就是所谓的属于黑子哲也的「必然」了吗?
一股舒爽的凉风不经意地扰乱了这安逸的氛围，某个别昏昏欲睡的学生霎时打了一个激灵，素色的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地向内打转，整齐干净的课桌上黑子的国文书也哗哗地翻过了几页，但除了，刚才应该还在课桌前，那抹端坐得一丝不苟的的蓝色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骤然消失之外，教室的一切都很正常。
甚至，从此到终，这时也没有人注意到敞开的后门外制服衣角一闪而过的瞬间。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有人会觉得哪里出了异样。
仿佛，这是理所当然般的「看不见」的定理在运作，抑或是说某种程度上无感的「忽视」发挥着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所有事物都在遵循着该有的秩序正常地转动着，包括打了一个激灵之后已有所觉回过了头的嗜睡学生，最终只是散漫地拨了拨后脑勺的乱发失去了再从周围一致低头的同学里看出什么的兴致。
进行到这里，黑子·天生存在感超弱少年·哲也翘掉自习课的计划好像挺顺利的哦?
顺便一提，绝对不会在喜欢的国文自习课上会心不在焉，品行端正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坏学生的黑子哲也，实际上是目不斜视地直接穿过座椅间的通道直达出口的。
不过，畅通无阻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所谓不可抗力的「必然」了吧。
至少已经漫步在室外的走廊途中，到目前为此还没遇上巡查校园的风纪委员的黑子哲也他是这么想的。
「欸…确实，在各种意义上很便利的能力啊。」
也似乎在这个时候，黑子忽然开始可以理解这么对他说的时候那个人的心情了。
虽然不怎么记得当初是什么情况下是谁这么评价他的，只不过——那应该是久远到回想不起来的记忆了吧。
懒散的日光斑驳地落在一楼长廊的地板上投下不规则的影子，把黑子的身影掩盖得忽明忽暗，如果他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到距离这里不远的操场学生上体育课的喧闹声，走出了长廊之后，紧贴着操场用铁丝网独立成一个空间的露天篮球场就近在眼前。
一般来说球类的课程通常都是在体育馆进行的，而供学生课余活动的篮球场在课间这段空隙就有了非常充分的场地，而且，黑子选择的刚好是除去了体育馆场地不足而使用室外、学生课余运动这些要素的露天篮球场最空落的时间。
——真是幸运。
单手捧着橘红色的篮球，黑子习惯性带着蓝白相间护腕的那只手推开虚掩的铁门，为了方便打球衬衫被他翻折到手肘处，原本整齐的衣领上的纽扣解开了两粒，平时一直保持着规规矩矩的禁、欲系少年现在看来在视觉上不禁多了一份随性的洒脱。
空旷的球场上渐渐多了来自黑子运球时有规律的砰击声，默默开始基础训练的黑子似乎进行得有条不紊。
不管是运球，跑动，好像只要一碰触到篮球时黑子都能把身心放空，然后全部投入到打篮球的状态里。
只是…——
手臂连同肩膀呈90度上举，手掌托球，脚尖微微踮起，屈膝用力，摆好一连串的准备姿势，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三分线外的篮球架，黑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轻缓地从丹田处呼气，并带动着手臂的动作与呼吸同步，手心蓄力，前一秒那颗安然还躺在手掌上的橘红色球体如今忽然被注入了生命力般开始苏醒，一点点地在黑子的控制下轻盈地飞离，随着他手指微曲地用力，那抹橘红色就这么向着斜上方缓慢地上抛旋转。
然后，看着那颗就似寄托着自己纯粹向往的橘红色，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希冀的圆滑弧线逐渐开往他想要的终点时，黑子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最终——
“记得，没错的话…——”
篮球却只是险险地擦过篮筐边缘“砰——!”地反弹出可惜的失败音，连带着，一道刚刚在这一刻突兀地插、进，属于陌生少女的澄澈人声同时回响了起来。
“…一年B组这节课应该不是——‘透明少年在可怜提高10投9失的投篮水准’练习才对。”手臂上挂着风纪委员专属的鲜红色袖章，实际上是临时一日的风纪委员·代·理用着下达处分通告那般毫无回转余地的刻薄口吻，原本四处流连的双眸，视线转而落在了他身上。
“…对吧?”
——只是…果然如黑子所料。
他的投篮水准还是一如既往那么的惨不忍睹。
视线滑过黑子的额头的发梢，接着偏离到早已滚到角落反弹了两下就再无声息的篮球，身为风纪委员一日特别·代·理的凉实梨让似乎意有所指地反问道。
然而，对于完全没有过逃课‘居然被当场抓住了?！’之类经验的黑子那浅淡接近天空色的瞳孔诧异地收缩，从来没预料过有人会发现他行迹的这件事好像给他带来不少的震撼。
——难道…这个人
这时一种古怪的猜测快速地从黑子的脑海闪过。
或许就是过于讶异与出乎意料，表面上他反而出奇且机智地：“……”沉默了。
但，他很清楚如果被这样当场揭发了逃课‘罪名’的话,是没可能那么容易就脱身的。
“……嗬噢?”果然，就这一秒感觉突然有了崇高责任心的凉实代理貌似发现了什么特别的地方，抱着是是而非的好奇心态对疑似还愣住的黑子走近了几步。
“真…奇怪，你…——”
“可以的话…请、先允许我道歉。”不管来人的反应如何，尽管对这个忽然闯入的外来者还有很多困惑与离奇，黑子还是非常正式地90度鞠躬，平静且用恭敬的语气提出了道歉的请求。
面对不速之客的应对方式，此刻的黑子把‘既来之，则安之’这句古语的精髓诠释得淋漓尽致，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因为，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他有了想确认某种东西的决定。
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
——这个人…对他刻意淡化自身存在的能力无效…吗？
真是…特别的人类。
食指与拇指扣着尖细的下巴，凉实轻微向着黑子的方向前倾着上半身，她齐腰的丝缕长发随着她弯腰的动作洒落肩头拂过手臂，被止住的话语也不急着说完整，不作回应的表现像是对黑子此刻真诚的道歉态度视若无睹一般。
沉默的空白在两人之间忍不住地无限蔓延，然而凉实却忽然贴近了黑子侧脸的鬓角，吐息间带来的酥、痒感让黑子下意识的想躲避，直到两人的距离只有5厘米之际她才停止了靠近。
终于再度开口的凉实似乎带着某种深意，双眸里幽芒扑闪：“你…居然没有‘味、道’…吗?”
话音落地间，黑子就怔在了原地，瞳孔不禁微张一瞬。
…没有,味道?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女的话如同拨不开的迷雾把他之前的疑问包裹得更扑朔迷离，还没等到证实心中的猜想，新的难题便措不及防地接踵而至。
但显然凉实代理认真务实的态度貌似用在了奇怪的地方，并且似乎打算再接再厉地逼近已经无处可逃被锁定的‘犯人·黑子’：“为什么…要做到那种程度?”
仿佛越是靠近，越是会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一样，心中存有迷茫的人在高处俯视深渊的时候都容易会产生这样奇异的错觉。
然而，这是第一次，面对还认识不到20分钟的陌生少女，黑子突然察觉到越是靠近这个气息奇怪的风纪委员，越是会有那种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的怪诞熟悉感。
那种就好像是，认识了好久突然再度重逢的奇妙感受。
对方的语气，眼神，头发，若有若无的气味，每一样属于这个人身上的事物散发出来的不知名波长似乎都与他此时的思绪发生了共鸣。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不知道这一刻是否真的有某种必然在驱动着他认知的轨迹，绿间说过的话像是算准时机地突然从他记忆的夹缝里冒了出来。
莫名地，黑子不由得开始了愕然地沉思。
——但是，如果真的是不存在偶然的话…
“还有…这是在玩什么恶劣的捉鬼游戏?”
——与这个人的相遇，难道就是所谓的「必然」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Ⅲ-(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