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宿与苦逼的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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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乐，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这就是你妹妹？果然很可爱。”
女人的声音跟维安同时响起，维乐听到这个评价，无视一脑袋压在她肩膀上的维安，对上极有可能是她哥金主的女人，脸上摆出最标准的微笑，微微躬身道：“很高兴见到您。”
然后，被对方的两根指头狠狠揪住了脸。
“小孩子不要皮笑肉不笑，长皱纹就不可爱了。”红发女人挑了挑眉，来回蹂.躏着她的脸，还不忘顺口介绍自己，“叫雷娜姐姐，或者跟你哥一样喊老大，都可以。”
“老大不要欺负我妹妹！”
维乐被她哥往后一拉，捂住有些泛红的脸，果断选择第二个，“您好，老大。”
“乖。”
雷娜似笑非笑地扫了眼维安，对他敢从自己手上抢人的动作，也没多说什么。注视了好一会被劈成空地的教堂旧址，她才拍了拍手，冲几个面色同样惊叹的同行者吩咐道：“既然人接到了，那就赶紧收拾一下，三天之内我们必须到达银月城。谁敢给我耽误事，看我不抽死他。”
“没问题，老大。”
“听到了，老大。”
雷娜几个手下零碎的应着，维乐一直保持着乖巧的模样，直到车队启程，趁着雷娜挪到前面一辆车议事的时候，她才一把拉过维安，面色严肃的问道：“你老实给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啊？”维安一脸茫然，见妹妹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才恍然大悟似的从座凳下拖出一个行李包。见维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维安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把里面刚织了一半的毛衣拿给她看，“这你都知道，天气眼见着冷了，我就准备给你织件新的。我记得你喜欢紫荆花，但蓝色的线配水兰比较好看。”
“......”
维乐盯着她哥献宝似的表情，不由得抚额：“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还在长身体，我现在织大点，到时候穿正合身。”维安揪着这话题喋喋不休。
“够了，你闭嘴。”维乐抢过毛衣，强硬的塞回行李袋，才咬牙继续开口，“我问的是你，不，是雷娜为什么现在要去银月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才接了镇上的护卫任务吧。”
由于她哥换到了雷娜的佣兵队里，她还特意关注过这方面的消息。眼下对方的动向跟估计的完全不同，维乐怎么看都觉得这女人很可疑。
“我不知道。”
维乐对他怒目而视，维安被强行按在木凳上，才委委屈屈的开口，给她讲那场雷暴后镇上发生的事情。
教堂离他们所在的奇拉镇也有点距离，但那天上劈下来的雷光没弱多少，照样电死了不少人。但没过多久，那些死掉的尸体全都爬了起来，见人就咬，被咬的人没过多久，也变得跟那些怪物一模一样。但那些被咬的家伙还有亲人在，杀又杀不得，镇长没办法，只能拜托在镇上活动的几个佣兵，去周围城镇和教堂求援。
而雷娜感觉有些不对劲，认为这些东西跟古老的亡灵魔法沾边，再加上队里也有个被咬中的人，就决定到银月城，寻求她那个成为红袍祭祀的弟弟庇护。
“因为不放心维乐，所以就拜托老大到这边来看看。”维安双手撑着膝盖，注视着还在思考情报的维乐，笑得一脸温柔，“幸好来了。”
这个笑容真是太犯规了，维乐偏头，哼了一声，“就算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这样吗......”
维安话里带着明显的失望，维乐心一紧，正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别扭把她哥伤到了，对方却轻笑一声，幽幽的说道：“现在维乐已经可以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连洗碗也不会把碗打破了吗？”
“闭嘴！”维乐脸色发红。
“太好了。”维安微微合掌，笑得一脸满足，“那这样说来，维乐还是离不开我嘛。”
维乐皱眉，打量着她哥那张比女人还要美，触感比婴儿还要嫩的脸，语气有些忧郁：“那些事情买个奴隶都可以做，有这些时间，你还不如多锻炼锻炼你的身体。真要是遇到危险，你跟的那些佣兵队，恐怕第一个要抛弃的就是你。”
“那维乐会抛弃我吗？”维安听了后面色不改，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维乐眼神一凝，斩钉截铁的回答：“绝对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害怕？”维安笑道。
看着她哥那副有妹万事大吉的天真表情，维乐叹了口气，除了感觉身上担子挺重，也没忽视心底的那一丝窃喜。毕竟相依为靠了这么多年，要是她哥哪天真跟个女人跑了，第一个不习惯的恐怕就是她自己。
想想对付那怪物时冒出来的火焰，如果这是交换，失去神术力量或许并不是件坏事。只有更加具有攻击性的力量，才能让她更好的护住哥哥，让他继续这么开心的，不为任何事烦恼的活下去。
对了，火焰......想起跟怪物打斗时，是口袋先发了热，她手里才冒出来了一团火。维乐赶紧摸出放在里面的手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上面那颗蓝水晶的颜色似乎变深了点。
说不定这就是激发火焰的道具。
又拿在手里仔细瞧了会，维乐转头对上她哥那张微笑着的脸，咬了咬牙，将手镯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正想给她哥说这手镯的好处，维安却盯着她那副不舍的表情，脸上带着笑，表情显得既茫然又无辜，“你手上有东西吗？”
“你看不见？”维乐微愣。
“有东西吗？”维安抓起她的手摇了摇，小指头在她手心轻柔地划了几下，表情更加疑惑，“没看到啊。”
维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默默收回手镯，既然维安看不到这东西，她就先好好收着。万一还有人能看见，她可没有万全把握能守住它。
叹了口气，想起那条莫名消失的绿宝石挂坠，维乐最终没能继续告诫她哥什么，没有再提手镯的话题，只是无奈道：“不管怎样，你多多少少也该上点心，总感觉这次有点不大对劲，必须得小心点。”
“恩。”维安微笑。
雷娜一直没回来，似乎忘记了维安的存在，只是压在车队中间的那辆马车，时不时会传来怪异的嘶吼声。拉车的马匹不曾休息，维乐看着渐黑的夜空，对照她曾看过的地图，感觉离下一个落脚点起码还有半日路程。
夜晚的森林非常危险，车队于是慢慢放缓速度，在一个小村庄停下了脚步。
维乐冷眼看去，这个村庄不到十户人家，委实小得不能再小。车队都没提借宿的问题，给了些食盐交给那位村长，便换到了村庄里最厚实的栅栏位置。几人轮流守夜，将关着被咬队员的车厢围在中间，顺带把几匹累得半死的马圈在那休息。
半夜，维乐趴在维安腿上，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一道陌生的尖叫弄得再次清醒。维乐瞄了眼她哥，看到对方有些痛苦的表情，开口问道：“怎么了？”
“好臭。”维安捂住鼻子。
维乐皱起了眉，左右嗅了嗅，结果什么也没闻到。指甲一夜不到似乎就变长了不少，微微硬实的厚度让她有些陌生，但手上的力量又增强了不少，应该又是手上符文带来的变化。
想到这，维乐给她哥揉了揉额头，见还是那副难受的样子，就让他乖乖待在车里休息，自己一个人跑下车。雷娜身边围着一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
雷娜没注意她此时的插嘴，抄起两把杂铜匕首，脸色有些郑重的答道：“卡瑞刚才过去看了，这里也出现了镇上的那种变异。”
“是闪电来过这里，还是说......”维乐想到另一种可能，神色更加难看，“那种变异跟病毒一样，是被我们携带过来的。”
雷娜面色微变，唤道：“卡瑞，去找人问一下。”
“是，老大。”
吩咐完手下，雷娜才注意到维乐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维安。以为是小姑娘对她哥哥的保护，雷娜顿时换了种目光，不像是最开始的轻慢，而是略带欣赏的看着维乐，“反应不错呢，小可爱。”
“小时候父母就因为瘟疫死了，所以对传染这方面比较敏感。”维乐继续皱眉，这场变异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雷娜有些惊讶，“是八年前那场瘟疫吗？听说那时候将近死了一个郡的人呢。”
维乐还不到十五岁，如果是在八年前的话，她哥维安那时才十岁，就得一个人带着妹妹生活，常人一想就会觉得很辛苦。雷娜伸手摸了摸维乐的头顶，神色有些复杂，“你哥养你不容易，你该对他好点。”
“那是当然。”
卡瑞跑回来，匆忙打断了这个话题。雷娜准备去看看那个怪物化的村民，维乐皱着眉走在后面，稍微有些走神。其实小时候的事情，她都不大记得了，很多记忆都是由维安说给她听的。
据说是因为她发过一次很严重的高烧，差点没把脑子烧坏，只忘掉些记忆已是万幸。维乐还记得她哥说这话时的神情，那种庆幸并喜悦的表情，实在很难在将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
维乐甩了甩头，思绪被拉了回来，放到那位可怜人身上。
或许此刻他已经称不上人了。
与维乐在教堂前烧掉的那只不同，被人绑在椅子上的这位，除了略显锋利的指甲外，整体看起来还像是个人类。但口中只能嗬嗬发声，看人也都带着兽类的贪婪，一看就是个异类。不知为何，维乐一看到这个怪物，就萌发出了想用火焰烧死它的渴望。
几个村民不小心被咬到了，但跟镇上发生的情况不同，大半天也没有发生异变，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
雷娜从村长口中得知，雷电也经过了这里，所以不是他们携带了病毒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将镇上的经验告知，警告绝对不能松开绳子，也不能被咬到后，车队所有人都回到了马车附近。
临时营地燃着篝火，维乐微微眯眼，在朦朦胧胧的光亮中看见了她哥的身影。走进时，才看清维安正拿着一个大长勺，在锅里来回搅拌，浓郁的汤汁鲜香四溢，让闻到的她感觉有些饿了。
维安偏头，冲她的方向微微一笑，恍如刚才捂鼻痛苦的表情只是一场幻觉。
维乐心头一热，正要开口，却见维安放开长勺，非常熟练的伸了个懒腰，抱怨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夜宵在这，我先去睡了。”
还以为他特地在等自己呢，想的这么天真果然是她太嫩了。维乐心里正吐槽自己，维安却绕开那些抢勺的壮汉，小心翼翼的先给她端了碗汤来。一把将碗塞到她手上，维安凑近她耳朵，自以为小声的说道：“这碗里的肉最多。”
维乐顿时面色复杂的看向这碗汤，犹如研究那些复杂的咒术方程一样，恨不得将里面的材料剖个干净。
维安满怀期待地看着她，道：“那我上车了，先睡着等你。”
你睡着了还等个妹！
维乐默默瞥了他一眼，闷声不吭的捧起碗，当作自己完全沉浸在进食过程中，没空搭理他的话。看这村庄的情况，怪物化的变异不仅波及了奇拉镇，说不定连那些内陆的强大城邦也受到了影响。
毕竟当世法术衰弱，连最强的教皇都用不了几个高阶神术，更别提分布在那些城邦内的祭祀，在她看来，根本无法与那恐怖的雷霆相抗衡。嘴里嚼着肉，维乐还在分神想问题，完全没注意到骨头被她嘎嘣嘎嘣咬成了碎渣。
“呸，什么东西。”
吐着卡在牙缝里的东西，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维乐悲愤的将思想神展开，一边继续吐，一边感概这绝壁是世道要乱了的节奏。
但吐完热汤一入口，她立刻换了想法，食物带来的满足感爬上心头，连带心情也好了起来。她哥手艺向来不错，否则以他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力，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佣兵队抢着要他。
真要是如她所想，怪物异变波及了整个大陆的话......那么，能停下来让她哥慢悠悠做饭，这样悠闲的日子估计就不多了。维乐抿住唇，听着随行车厢内隐隐约约的怪物嘶吼，眼色有些冷凝。
“维安手艺还是这么好。”雷娜在她旁边发出感概。
维乐有些其实看不懂这个人，说不喜欢她哥吧，偏偏去银月城还要带着他，但非要说是喜欢的话，对她哥的态度却有些冷淡，完全不如以往见过的她哥追求者们的热情。虽然也不是很喜欢那些人，但在眼下的环境里，有个喜欢维安的人总会让他安全一些。
难不成真是看上了他做饭好吃？
开什么玩笑！一个外出行走的佣兵队还专门养个厨师，当这是大小姐出游吗？
“哎，维乐不给哥哥一个晚安吻吗？”
都多大了还晚安吻，维乐抬头，盯住又偷偷凑过来的她哥，冷飕飕的给了个眼神，直接让他受不住的讪笑道：“那，哥哥先去睡了，晚安。”
但等他一转身，维乐却缓和了神色，盯住他进入车厢的背影，慢慢勾起唇，无声的张口。
笨蛋，晚安。
无论如何，她总会护着这个男人的。
——直到她生命结束的那刻。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夜宿与苦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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