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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比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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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展昭心中仍困惑无已,把耳闻或是相识的知名侠客想了个遍,却一无所得。回想起来,只觉此人所为颇为怪异,如此舍己救人,可谓侠义,却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知到底何许人也。又不知那枚镖上是否喂了毒药,那人现下伤势如何。他心下记挂,却无奈无处可觅侠踪,只得暗自祈祷恩人平安无事,日后再行细细查访。便婉拒了陈老汉一家再三拜谢挽留,复又踏上了回京路。
不几日即到了汴梁,展昭自回开封府复命。见了包大人、公孙先生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几位兄弟,大家多日不见,都是欢喜非常,均吵吵着晚上要给展昭接风洗尘,展昭推辞不得,只好答应下来。
晚间,开封府后院小花厅内,包大人做东摆了一桌酒席,大家推杯换盏,极是热闹。席间闲谈,大人问起一路上可有何奇闻轶事,展昭便捡些有趣的说,说到安平镇惩治那恶霸刘仁富,众人齐喊痛快。大人也捻须笑道:“这位白玉堂白少侠倒真是个英雄人物,若能为朝廷所用,苍生之福矣!”展昭却不由得想起与白玉堂半月之约,微微一窒,轻叹了一声。
赵虎耳尖,不知展昭好好的为何叹气,便咧开大嘴问道:“展兄弟,怎的叹上气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展昭眉头微蹙,将与白玉堂因猫鼠之称约斗之事说与众人。正值酒酣耳热之际,赵虎听得心头怒起,大声道:“这白玉堂好不妄自尊大!若是他到时敢来,莫说是展兄弟,便是我赵虎,也管叫他不论什么白糖黑糖,一碗水冲来喝了!”话音刚落,一物便破窗而入,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未及反应,便已电闪般射入赵虎口中,登时满嘴鲜血。
众人忙着抢去看赵虎,见他愣头愣脑似乎呆了,张龙拍了拍他脑袋,他才张嘴吐出两颗牙齿和一硬物,仔细看去,却是小小一枚圆石!且不说以石子伤人已属罕见,单是将石射入人口中,却只伤牙齿,不损其他,这份力道拿捏如此自如也足以令人瞠目。众人面面相觑,均为来人武功之强咋舌。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清朗优美的声音道:“是谁在这里满口胡言?先好好洗洗你的嘴再和五爷说话吧!”展昭自听到这声音吐出第一个字起,心中便是一震,还未到半月之期,他怎么来了?
赵虎张口骂道:“你奶奶的……唔……”却被王朝一把捂住了嘴,保护着大人一同出外观看。
只见屋顶上,一人抱剑立于如洗月光下,衣似雪,剑如霜,脸面虽看不太清,然轮廓绝美,发袂飘然,若有欲乘风归去之态,绝代风华,可见一斑。
众人不由噤声不语,只闻叶声飒飒,白衣猎风,此情此景实是难描难画。
屋顶上那人轻笑道:“展兄,小弟看这里有酒有菜,本想来凑个热闹,谁成想竟有人要将我冲水喝了……出手失了轻重,莫怪莫怪!也罢,捡日不如撞日,你我之约便改为今日如何?也免得小弟日夜惦记与兄台一晤。”说到最后一句,语声微顿,面色略变了变,竟是有些发红。
展昭无奈,飞身跃上屋顶,与他对面而立,只觉数日不见,他玉面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容颜似乎颇为憔悴,心底里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微微一痛,叹道:“五弟难道非要与展某做那意气之争么?”
白玉堂唇角微挑,哂笑道:“如若展兄怕了,便按我当日所说就是了。只是……堂堂南侠,说出去可是不大好听啊!”
展昭蹙了蹙眉,轻叹道:“展某无意与五弟相争,此一战便算是展某输了吧!一切如五弟所言便是。”说完转身欲走,只听身后似有兵刃破空之声,心下也不觉略有恚怒,自己已经容让至此,这人还想怎的?“呛啷”一声,巨阙出鞘,回身迎上。
白玉堂听得他竟将声名弃之不顾,甘愿认输,大为钦服,倾慕之心又加深了一层。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和他……再无牵绊?眼见他身形毫不停滞,便要离己而去,心下忽起惶恐,举剑刺去。
两剑相交,画影竟然抖了抖,似欲脱手。展昭心中奇怪,这人与自己武功在伯仲之间,今日怎么如此不济?再看他身法,腾挪间似乎稍有不便,却不知到底何故。见他雪剑迎面削来,不及细想,挥剑斩去,用了八成力道。
院内众人只见二人似乎言语不合,转眼间便斗在一起,不由凝神观看。二人一白一蓝,身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个剑势雄浑,一个剑走轻灵,剑法均是甚妙。众人只看得心旌摇动,如醉如痴,忽见一道白光在空中划了个大大的圆弧,“当啷啷”直坠于地,却是雪白的画影。再抬头看去,那白衣少年脸色惨白,下唇紧咬,脚一跺,毫不理会展昭在后大叫“五弟”,飞身而去。
众人愣怔间,又是一物闪着白光飞来。赵虎忙的一捂嘴,转身便跑,却听此物已呛然落地,定睛看去,乃是一纯白的剑鞘,画影之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