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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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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杯莫停-5
TT0459
白玉堂听了蒋四爷一番言语,心念电转,道:“四哥终究是不曾看到那人面目,便作不得准。世上相似之人甚多,既要冒名陷害我展大哥,自然有八九分相象才敢行此险事,不然被人容易看破,岂不是劳而无功?” 蒋四爷道:“兄弟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但只你看这件东西——”说着自怀中摸出一样物事递给玉堂,玉堂看时,却是一只袖箭,上面小小地镌了“展昭”二字。玉堂心里一惊,这两个字倒不出奇,只是这两个字底下不招人注目的地方,却斜划了一横一竖,乃是个“×”,这却是展南侠的暗记,白玉堂也晓得。因两个人都练有暗器,蒋四爷撺掇着,也曾赌赛过几次,展南侠的袖箭,玉堂自是十分熟悉。也曾问过南侠为何刻此标记,南侠道:“江湖上使袖箭的不只我一个,一则是作个记号,免得和别人混了,二则,若有一日有事,一时兄弟们失散了,见了我这标记,就知道我的所在了。也是预防万一的意思。”玉堂还道:“可惜我这石子硬,刻不得这个。”南侠笑道:“你那石子,江湖中独一无二,本身就是标记了,何须再弄些什么上去,岂不是画蛇添足?”因此玉堂见了这记号,不觉愣怔,心下千回百转,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蒋四爷道:“老五,你也看到这记号了,断不能是别人的。这袖箭乃是那夜我追他时他射的,亏了我躲得快,不然也就一命呜呼了。这事我也不敢和人说。难道他,他疯了不成?”玉堂勉强道:“四哥先别急,这也不定就是谁的东西,或者有人知道这暗记,学了去也未可知。我展大哥再杀人不眨眼,也断不会对着咱们哥们下此绝情。”蒋四爷叹口气,道:“但愿如此。”玉堂遂将袖箭收在身上。
两人同回到前厅,众人犹坐着未散。徐三爷见了道:“老四老五,你两个不见就想,见面就吵,刚才必是到哪里斗嘴去了吧?为什么都撅着嘴?又闹什么别扭了?”颜大人也道:“五弟刚到,必是路上辛苦了,还是早些歇息了吧。”惟有公孙先生微笑不语,只看着他二人。蒋四爷道:“今晚上巡夜,我不叫老五去,他必不听,以此口角了几句。他全不看我是个四哥,半句不听我劝。大家给评评这个道理。”卢大爷急道:“老五,你四哥全是为你好。你刚来,先歇歇要紧,且休要性急把身子累坏了。”韩二爷在一旁听了笑道:“可怜一样是兄弟,独老五有人记挂,我们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卢大爷道:“老二你晚上也歇着不要劳碌了。”徐三爷道:“二哥没良心,咱大哥哪一日不把你和老五唠叨几遍,我和小四才是真没人搭理的。”蒋四爷道:“三哥说得可怜见的,小弟我给三哥上碗茶,疼疼三哥就是了。”说得众人哄堂大笑。玉堂也不觉莞尔。说起巡夜的事,白玉堂和韩二爷两个,谁也不肯留下歇息,都只要去,颜大人拗之不过,只索依了他们,但嘱咐贼人袖箭厉害,务要小心从事。
谁知正应了俗话说的,冤家路窄,无巧不成书,恰就在这晚二更时分,卢大爷正带着白玉堂和三五个衙役走在南门大街,只听正东方向一声哨响,抬头看时,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却是陷空岛五鼠的联络信炮。玉堂道声“不好”,早已施展身法冲了出去,卢大爷在后紧追,那些衙役们也都快跑相随。
及至玉堂赶到,原来是一座大院落,灯火中只见一个人影像是蒋四爷的,正站在屋顶上张望,院子里乱做一团,人声鼎沸。玉堂赶到身边,不是蒋四爷是谁?玉堂一叠连声问道:“四哥看清楚没有?人到哪里去了?”只听蒋四爷颤抖的声音道:“是他!是他!”一边抬手向西北方向一指。玉堂也顾不得蒋四爷,纵身便直追了过去。
正追之间,到了一带树林子外头,听得前边兵刃交碰,又有叱喝之声传来。白玉堂几步抢入,只见黢黑之中三个人影缠斗成一团,微微的月光洒下,映出几线白光,正是兵刃反射的光芒。玉堂大喝一声,正待过去,却被斜侧里一人闪过,轻轻拦住,只听那人低声道:“五弟且慢,先看看再说。”玉堂听音鉴貌,认得是老哥哥北侠紫髯伯欧阳春到了,只得捺住性子,应个“是”字,屏息静气观看。
书中代言,原来杭州的事情,早已不胫而走,直传到松江府茉花村丁氏双侠耳中,恰恰的北侠欧阳春和东方侠黑妖狐智化结伴来访,四人听了,都诧异不止,又闻得包相爷奉旨查办,又担心展南侠沉冤难雪,遂议定了单留丁大爷在家照管家事侍奉老母,丁二爷三人同赴杭州,帮着探勘此事。丁老太太着急固不必说,小姐丁月华也心急火燎一般,只不好表露出来。
三人到杭州已有数日,总寻不到贼人踪迹。这一晚也是凑巧,蒋四爷发信炮的地方离着他们下处甚近。三人赶到,正遇着贼人要脱身逃跑,三人方一路追将下来,直到此地,那贼人忽然站定不走。丁二爷和智爷各摆刀剑上前,意欲生擒,欧阳爷且在旁观阵。片刻之间,白玉堂也到了。
谁知这一观阵,欧阳爷不由得大惊失色。就连那胆大包天的白玉堂,也唬得两眼发愣。正是:独立三边多寂静,轻生一剑君不知。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